第3章 错生二
和所有人都不一样,阿龙以后一定会很有出息,他是这堆麻雀中的凤凰,只是现在凤凰还小,混入了这堆叽叽喳喳的麻雀
她觉得今天她可以来一出英雄救美,因为阿龙正在向她求救,尽管她的妈妈要求她安生的把书读完,而妈妈每天都在攒钱不管她是否真的安生,妈妈只是攒很多的钱,却从来不用。
为什么不用呢?她决定用自己存了很久的钱给阿龙买红花油,阿龙身上的那些伤是需要这个的。
“你可以不用帮我的。”阿龙捡起地上被踩的不成样的书包背上。
“要帮的,”阿雪笑的欢快,帮着他拍去书包上的脚印子,“你不用谢我。”
阿龙没有说谢谢的打算。
从没有人为他挺身而出,他也不希望有人帮他,只要考出去就好,考出去就可以逃离这里,阿龙从来都是这样对自己说的,他不习惯说谢谢,也不想去习惯。
“你会后悔的。”丢下这样一句话,阿龙就走了。
“我不会的,”阿雪对自己说,她看着阿龙的背影,“我不会后悔的!”
像是所有人发现学校里有阿雪这样一个人,上天开始给予她考验。
阿雪的手上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伤,不至于断手断脚,但也够她疼上好几天的,那瓶还没有送出去的红花油最后还是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但往往手上的乌青还没有褪完,腿上有出现了新的伤。
“学校的老师不管吗?”陶悠然皱着眉,他知道校园里是欺凌的窝藏点,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的明目张胆。
“因为她帮了阿龙,那些人自然。。。。。”祝南山没有接下去说。
陶悠然自然明白祝南山的沉默,他是小学就离开了桃源乡,对那个所谓的三流初中并不了解,倒是祝南山在那里上过一阵子,对那里的情况还算了解。
一次会警告,两次会处分,三次四次,那之后这些事情谁也管不了,于是被打就是没用,真有本事那就去打回来。每年都有很多别的学校因为处分满了的人,来这里“消处分”。
与其说这是一个初中,还不如说是一个少管所,不闹事的加分,闹事就减分,但谁会在乎这些分数呢。
除了阿龙那样的好好学生,没有人会在乎。
所有人像是忽然发现了阿雪的存在,他们其实缺少的只是一个目标,这个目标可以是独立于所有人的阿龙,也可以是拥有英雄情结的阿雪。
祝南山不会把这些话说给陶悠然听,因为这些话在接受良好教育的陶悠然听来是匪夷所思的。
这也是为什么祝南山只是在那里上了三个月就转学了的原因。
而那时原本安生的阿雪变成了被扔进狼群的新羊崽。
“我不后悔的,”阿雪弯起嘴角,她看不见自己那笑带着几分的苦。
她不后悔帮助阿龙,起码在那之后阿龙可以安静的看书了,说了不后悔就是不后悔!即使她知道不会有第二个“阿雪”来救这个阿雪的。
可是她没有想到那些人越加的猖狂,他们的嘴脸开始让阿雪有点害怕。
更让阿雪害怕的是妈妈最近变得不那么忙了,一天妈妈忽然闻到了阿雪身上浓厚的药酒味,于是妈妈发现原本安生的阿雪早就不那么安生了。
妈妈闹到了学校,闹到了那个欺负阿雪最狠的学生家里,阿雪被打的更狠了。
可是总会不那么忙的妈妈总会发现的,妈妈只能抱着阿雪在家里哭,哭自己弱小的女儿,又总是在最后告诉阿雪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了。
于是她不敢擦药酒,那会被妈妈发现。她不想妈妈再哭了,只是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和妈妈说的一样,赶快过去。
还是那个主席台廊角,这一回被围着的人换成了阿雪,而阿龙此时就站在阿雪之前在的地方。
那些人一个个笑的不怀好意,透过夏天单薄的短袖似乎看见了阿雪发育的身体,人们可笑的把这叫做未成年人的少不经事。
有人开始拉扯那件经不起撕扯的短袖,接着是裤子。
“不要!”阿雪嘶吼着,那是绝对不能放弃的底线。
跟随而来的是又一阵拳打脚踢,阿雪看着阿龙,像以前的他一样,没有哭泣,没有求救。
似乎连那声不要都没有喊过一样。
也许阿龙也看明白了她眼里那一声声救救我吧。
所以阿龙来救她了,她闭上了眼睛,眼角落下泪来,原来是有第二个阿雪的,那个人叫做阿龙啊!
“来啊!”阿龙笑着,举着那把被血浸透了刀,“来啊,我再也不怕你们了,你们这些畜生!”
所有人都被他发狂的样子吓到了似的,像黄鼠狼一样逃走了。
和阿雪用谎话骗走那些混混不一样的是,阿龙捅伤了那个比他高上许多的男生。
于是阿龙被退学了,即使学习再好学校也不能留捅人的学生在学校里,可是那些留在学校里的人手里何尝不是拿着刀呢?
“我飞不出去了,阿雪带我走吧,”阿龙说。
于是阿雪背着她的凤凰离开了那个牢笼,她也退学了。
“起码这样的日子就很好了,”她看着陶悠然和祝南山,拳头攥的很紧,指甲因用力而发白,“不是吗?”
她快要哭了,却是想要得到他们两个人的赞同的,她没有讲她的那个一直在攒钱的妈妈,也没有讲以后这之后的日子她和阿龙是怎么过来的。
不是的!不应该只是这样,如果真的好,那就不会用“起码”,所以陶悠然选择不说话。
“只要你们觉得这值得,那就行了。”祝南山最后也只是憋出了这样一句话,之后把陶悠然攥紧的手拉进自己怀里一点点给他掰开,一个两个都是倔脾气。
“值得的,”阿雪说。
年夜饭在下午三点就开了
席间陶悠然问起老爷子那个住在东南角的阿雪。
“那个女孩儿啊,”爷爷眯着眼睛想了很久,老了酒量就也变浅了,两杯酒就醉的眼冒金星,“倒是个错生了的孩子。”
“阿雪?那个长了根男人命根子的女的?”表弟陶东篱凑上前来,语气明显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