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阿栖。”
吴致一只手提着色彩鲜艳的兔子灯笼，另一只手挽着虞栖的胳膊，他们从花船那边出来，又顺便逛了逛不少小吃摊，饱的他都要忍不住打嗝了，但为了形象忍住了。
虞栖捏了捏吴致的鼻子，真是可爱，两个人之间的亲昵估计明早整个浔阳城都要知道了。不过又有什么所谓呢，未来夫郎喜欢秀恩爱，她也就只能奉陪了。
两个人正准备回去就听到了有人在喊虞栖，听声音，两个人也同时想起来声音的主人，柳思涵。
阴魂不散，吴致下意识的攥紧了手，栖姐姐是他的，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柳思涵现在也翻不出什么浪来，虽然不知道栖姐姐为什么改变，不过不妨碍他抓住了就不会放手了，吴致和虞栖一起转身去看。
虞栖皱起眉头，她一直以为柳思涵是个识趣的，平时温柔小意偶尔小性子，但也不曾越距。自己与他疏远了些，倒变得缠人起来了。虞栖也不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你怎么来了？”
柳思涵一身白衣，泪眼朦胧的看着虞栖，脸上凄苦的表情想让人忽视都难，不过也让人想入非非。有些路人经过都不由的停下来驻足，认识的在同情之余顺便看看戏。
虞栖可不想这么被围观，柳思涵的做法让她很不悦，还不等说什么，有些急性子的吴致可不会傻呆呆的站着，“大晚上的穿成这样是要吓死人呢还是家里死人了，家里死人就别出来了，吓人就更不要出来了，把人吓出个好歹你能负责？栖姐姐可不会当这个冤大头。”吴致把灯笼交给虞栖，拿着，看我的。
虞栖笑了笑，任他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吴致讲话刻薄的样子，她都觉得非常可爱，想亲。想起那个吻，真想早点拐回家。
柳思涵见虞栖不为所动，也知道自己贸然过来反而惹嫌了，他本以为虞栖会怜爱他，轻声哄他，说之前都是因为气他才这样的。大颗大颗的泪珠子滑落下来，“阿栖。”
“大晚上的别这么亲密的喊别人的妻主。”吴致走到柳思涵的面前，看着气势汹汹的吴致，柳思涵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你还好意思哭，怎么着我未来妻主陪着我还有错了不成，我也没让栖姐姐抛弃你，你乖乖的，好好逗我妻主开心，一个侍一个奴才我还容得下。但如果整天哭丧着脸，给栖姐姐晦气，可就别怪我把你发卖了。”吴致最后几个字是凑到柳思涵耳边说的。哼，小样，还治不了你了。按本朝律法，妻主的小侍侍君都可由正夫随意处置，成了小侍侍君的也就和卖了死契的奴仆一样。受宠的有人护着的还好说，不受宠的，惹得厌烦了发卖出去也是正常，不过一般大户人家也不会把自己的小侍侍君卖出去的就是了，养张吃饭的嘴还是容易的。侧夫则不同，也是上了名碟的，自是不能随意处置。所以之前吴致也好，虞老太君也好都不想柳思涵成为侧夫，而虞栖也只是想给柳思涵一个侧夫的位置便作罢了。这段时间也没听栖姐姐说要娶柳思涵为侧夫自己一直说柳思涵是个小侍栖姐姐也没有反驳，没有反驳就是默认。
柳思涵吓得眼泪都憋住了没在往下掉，如果成为虞栖的侧夫还好说如果只是个小侍，如果虞栖还是这样的态度，“阿栖，我……我先回去了，就不打扰你和吴公子了。”他心下慌乱，吴致这样清晰的把残酷的现实摆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思考是宁要高门侍还是去做那寒门妻。
他还以为段位有多高深呢，就这，吴致还没使出一半的功力，人就灰溜溜的走了，他当初是怎么败在这人手下的，“栖姐姐，我们走吧。”还不是栖姐姐护着，其实就是栖姐姐欺负我。
刚还看吴致气焰嚣张，现在又情绪低落了，很明显的不开心，时不时瞄她一眼，那哀怨劲都快赶上柳思涵了。虞栖上前抓住吴致的手，“小致，怎么不开心了？说出来，栖姐姐改好不好。”
“栖姐姐，你以后还会不会因为其他人欺负我。我不在意柳思涵的，我只在意栖姐姐。”没了柳思涵还会有其他人，哪怕他是虞家主夫，如果不得妻主欢心，宠侍灭夫的也不是没有。
“小致，对不起。”对上吴致她不能随意的做出保证，但是她知道她不想吴致伤心难过，虞栖拥住吴致，“我喜欢你，你是虞家主夫，是我的夫郎，没有人能够越过你去。”
“那你签字画押，不能说话不算话。”回去他就去写。吴致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与其独自在那暗自忧伤还不如想办法做点什么。
“好。”虞栖拉着吴致走到一棵柳树下，“现在没有人。”
“然后呢……”很快，吴致就知道栖姐姐想做什么了，下巴被人抬起，唇上温润的触感让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双手环住虞栖的腰身，忍不住在对方稍一离开的时候追了上去。唇齿交融的感觉真的好舒服。
“小致，怎么每次你都比栖姐姐更享受呢。”虞栖扶住吴致晕乎乎没有什么力气的身子，这个时候要是被人看到了，还以为她做了什么呢。
吴致红着脸，低头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兔子灯笼，还好没有烧坏，“栖姐姐。”
“我们回去吧，要是被老太君知道，怎么晚了还带着他宝贝孙子在外面晃悠，下次可就不会那么容易让我把人带出来了。”虞栖调笑道。其实她自己也没有比吴致好多少，小致肯定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影响力有多大，也多考验自己的自制力。
深夜，虞栖的噩梦又开始了，只见她修长的手指抓住被子的一脚，眉头紧锁不开。
“我说过你不要在思涵面前出现。”虞栖护着柳思涵，柳思涵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抓着虞栖的衣袖，脸上更是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样，“妻主，主夫没说什么，你不要生气。”
“你不要替他说话，他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没有。”嘴上说着没有，眼泪都下来了，可不就变相的说明着被欺负了。
“我什么样的人？”吴致也伤心，但是他也做不到说哭就哭，再说他哭可没人心疼。“我是你的夫郎，是虞家的主夫，你听过哪家的主夫还要避着侧夫走的。我欺负他什么了，他一直缠着你，我只是让他不要这么缠着你，既然是侧夫就不要做一些小侍才会做的狐媚样，勾着妻主不放。”
虞栖看着这样的吴致很是心疼，没错，她又以灵魂的样子出现在自己梦里，亲眼目睹着梦里的她和柳思涵一起欺负吴致，而吴致就算被欺负了也没有退缩。他比新婚夜那天瘦了很多，眼神也暗淡了，唇也苍白着，她还记得晚上的时候，这片唇的粉润。
“吴致，给我回去你院子里待着，如果你学不会安分，就不要出院子了。来人，送主夫回去。”虞栖安抚的拍了拍柳思涵的背。
“妻主，别忘了今天是十五，我想妻主应该连这样的基本规矩都忘了。还是说非得老太君亲自去请你才行。”吴致昂着头，他也不想这样，可是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虞栖已经不会到他房里去了。初一十五是不能去侧夫小侍那里的，默认都是去正夫那里，也是对正夫的尊重，当然也可以一个人。如果不是吴致求老太君开口，初一十五虞栖是宁愿一个人也不去吴致那里。虞栖心里不高兴，自然不会温柔，也不会顾惜，甚至还会故意使坏，每次吴致都会痛喊出声，白天更是下不了床。但是他每次还是会提醒她，让她不要忘了过去。
“你自己犯贱，还要闹。还不回去。”虞栖最是讨厌吴致拿老太君说事。
吴致知道虞栖晚上会来的，也不想留着看他们恩爱的样子，转身离开。
“妻主。”柳思涵见吴致离开，伸手抱住虞栖，“我有点头疼。”
“还不去请郎中来。”虞栖命令非花道。
“不用，休息一下就好了，妻主陪陪我，我知道妻主晚上是要去主夫那里，我不留妻主，只是想妻主陪陪我。”
“好。”
虞栖懒得看着两人，她跟在吴致后面，看着吴致抹了把脸，手背被泪沾湿了，他哭了，没有在那两人面前哭，而是背对着人。虞栖想抱抱他，可是在梦里，她做不到。
“妻主是个大坏蛋。”吴致其实是有些怕的，每次都好疼，可是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妻主离他近的。
是啊，她是的大坏蛋，你不要为了她伤心了。
“主夫，你又去那边院子里了，我就拿个东西的功夫就没拦住你。”小绿也为自己公子心疼，可虞家主心都偏到天边去了，他也只能让公子待在院子里别出去惹得自己伤心。
“你也不让我出去，凭什么我就不能出去，我就是要在他们面前晃。骂那贱人一句我也开心。”吴致倔强的道。
“那公子也可以找家主不在的时候啊。”
“不都一样，那贱人最会告状了，到时候阿栖还不是要过来说我。”吴致气闷，有时候他想不要喜欢虞栖了，不喜欢她就不会那么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