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害怕和刺激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刘侗张着嘴巴,脸涨得通红,却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通顺完整的话。
“你不辩驳是因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也知道是不对的。”乔苒平静的看着他眼里闪过的愤怒、怨恨和愧疚,嗓音温润。
刘侗浑身一震,垂下眼帘:“我没有想杀她们。”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为什么要伤害她们?”
刘侗颓然的靠在桌上,为什么呢……
或许,是因为母亲吧。
印象里,母亲一直是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
十四岁之前,他还是个有爸爸妈妈的孩子,虽然并不温馨,但至少完整。
从他记事起,就经常能看见父亲家暴母亲,起初,母亲将他关在卧室里不让他看,可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只是听着外面一声声的惨叫,他就能想象出那个画面。
除了觉得害怕,还有……刺激。
他在懵懵懂懂的年纪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有些不正常。
后来他长大一点儿,父亲越发变本加厉,母亲也不太能顾及得上他了,有好几次,他就平静的坐在客厅角落里,看着他们在他面前吵架厮打。
这种病态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他十四岁生日的前几天,那天,父亲带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回到家里,在母亲最后一次歇斯底里过后,父亲走了,跟着那个女人一起。
年少的刘侗哭了很久,他习惯了一个病态的家庭,却不能接受一家人即将分开的事实。
与他不同的是,母亲似乎很高兴,以至于在他生日那天,还特意给他买了一个很大的生日蛋糕,之前过生日的时候,都只有一碗清汤挂面。
母亲温柔的跟他说:“以后可以两个人过好日子了。”
刘侗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大闹了一场,昂贵的蛋糕也扣到地上,责怪母亲为什么要赶父亲走,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现在再回想起来,母亲当时的眼神除了惊诧、愤怒,似乎还有恐惧。
总之,没几天之后,母亲给他留下一笔钱,也不辞而别了。
其实,这么多年他已经把对母亲爱恨交加的感情藏在心低,也差点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正常人。
直到遇见赵辛。
赵辛温柔又持家的样子重新勾起了他对母亲的回忆,但他不敢表现出来一丁点的病态和不正常,他担心会吓跑赵辛,于是每天压抑着自己,将自己打造成理想中完美的人设。
可没想到,最后两个人还是分手了。
原本,他也只是想报复赵辛一个人,毕竟他为她付出了那么多,讨些利息也是天经地义,可是赵辛搬走的太快,让他措手不及。
最后,只能把目标对准那些与她、与母亲相像的女孩子。
他的长相和穿着在同龄人中属于中间偏上,加之他故意营造出的幽默和风趣,综合来讲是女生缘不错的类型,女孩儿们也乐意与他多聊,她们来的多了,自然而然就熟悉了。
乔苒坐在椅子上,看着刘侗叙述到最后逐渐淡漠的神色,静默不语。
一一
原本以为今晚还要继续加班,因为刘侗案还有许多后续工作需要处理,乔苒都已经做好了通宵达旦的准备,没想到办公室里却连灯都没亮,安安静静的,乔苒走进去,就只看见江淮宴坐在里面看手机。
何关也明显一怔:“老大,他们人呢?”
“下班了。”江淮宴从手机里抬起头看了一眼何关:“你也下班,早点回去休息。”
“得嘞。”简直就是突如其来的惊喜,连着加了几天班的何关二话不说,拿起自己的东西就走,临走时,还看了一眼窗外,寻思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
等到何关离开,乔苒带上门走过去:“今天怎么这么早?”
“不早,九点半了。”江淮宴拿起手机给乔苒看了一眼时间,双眼在漆黑黯淡的环境中澄人。
乔苒挑了挑眉与他对上视线:“往常这个时候……”
“凶手已经抓到了,不会继续造成不良社会影响就没必要这那么赶时间了。”江淮宴站起身,牵着她的手往外走:“与其急于一时,还不如让你们多休息一会儿,精神一个比一个萎靡,昨天又没睡好?”
提起这件事,乔苒顿时觉得有些头疼:“昨晚白娴婷受伤,睡到一半又爬起来,没休息好。”
沉默了片刻,江淮宴捏了捏她的手:“我会把她调走,刑侦队不需要独自行动不听指挥的警员。”
乔苒诧异的看他一眼:“也没那么严重吧?”
“不是严重。”江淮宴摇摇头,问她:“昨天何关被教育了?”
乔苒点点头:“不过何关没解释,今天上面也没对这事表示什么态度,也不知道最后要怎么处理。”
江淮宴调整了一下姿势,与乔苒十指相扣着牵在一起,嗓音淡漠又清冷:“为她好也为刑侦队好,以她的性格和刑侦的工作性质,难免以后会出更大的事,而她的身份如果一旦出了事,整个刑侦队都会被追着问责,以后查起案子来也会束手束脚。”
一一
到家的时候乔苒已经十分困顿了,几乎是闭着眼睛被江淮宴一路领回家的,梨花见到许久没见的主人倒是十分兴奋,围着他的脚边扑来扑去
江淮宴换了鞋就走向厨房,边走边问乔苒晚上想吃什么。
乔苒困得只想睡觉,一头倒进沙发里,小声嘟囔着不吃了。
等江淮宴熬好粥出来喊乔苒的时候,她已经躺在沙发里闭着眼睛睡着了,站在她面前看了一会儿,他随即弯下腰,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踝。
乔苒还在睡梦中,条件反射的就要缩回脚,不想江淮宴抓的很稳,这一下并没有成功挣脱,她不由睁开眼睛疑惑的望向他。
江淮宴仍然垂着头,动作非常自然的握着她的脚踝向上提,然后将她的鞋子脱掉扔到玄关。
乔苒立刻有些不好意思的坐起来,朝另一只还穿在脚上的鞋摸去:“我自己来。”
江淮宴扬了扬唇角,朝她伸出一只手:“吃饭?”
“嗯。”乔苒脑袋里还是有点懵,但醒都醒了,加之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饭,顺着江淮宴的力道从沙发上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