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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脆弱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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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德书躲在屏风后面,等人旋进来快速抬手劈过去,她看别人都是这么打晕人来着。

    她手下的四个侍卫如今都不在府中,就剩一院子的小宫女,喊了也没用,又怕出声惹怒了坏人,不等那两个心思各异的皇兄来救她,黑衣人就会当场宰了她。

    黑衣人生生受了她一掌,丝毫不躲,可能是实在没什么力道,反倒是震得她手麻。

    她秉持着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想法,抽了床侧平日里玩耍的剑,迅速左劈右砍,花花过了几招,对面的人不进攻只防守,这样奇怪的打法让她更加摸不着头脑,只管乱砍一通。

    她举着剑有点累了,连连后退,抬眼便看黑衣人绕到自己侧面,抬手就要劈下来,感情是要打晕她。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夺了剑,姜德书迅速跳到床上,速度极快的双手握拳行礼求饶:“黑衣人大哥,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高抬贵手留我小命。”

    黑衣人又上前一步,她赶紧躲进去点,威胁道:“你再过来我可喊了哈,我家里好多侍卫的,我看你身手不错,想要饶你一命才没有喊人,你可别逼我。”

    黑衣人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分辨那动作,好像还叹了一口气,或许他其实是不愿意杀她的,难道这里面还有隐情?

    趁着喘息的功夫,她快速整理思绪,不问缘由见人就杀,一定是杀手,这种情况一般是为了寻仇,可是她最近也没有什么仇家呀!

    她看着步步逼近的黑衣人,吓得浑身颤抖,带着哭音道:“大哥,大哥,你冷静点,听我说,是哪家派你来的,他们给了你多少”

    黑衣人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声音嘶哑:“公主,我们少主快不行了,求你去看一眼。”

    她吓得也跪倒在床上,这是什么离奇的套路?下意识问:“少主?”

    蓦然反应过来:“符奚?”

    “是。”

    原来是符氏死士,姜德书呼一口气出来,赶紧翻身下床,还好她还未熄灯换衣裳睡觉,当下就趿了鞋走出去,斥责:“你不早说,我可认符奚是我未来婿呢,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她正愁找不到符奚,帮她曲线救国的人自己就找上门来了,符奚抗拒她,死士认她也行呀!

    她翻出所有的药和包扎物件,拿块布挽起来扎在背上:“走吧。”

    死士低着头抱拳道:“得罪了。”说罢一打身扛着她便走。

    姜德书背上的小包袱滚下去,磕在她后脑上去坠地她头晕,还好死士轻功好,一路上没有太大的颠簸,反正她眼睛一直黑着看着地面,没看一会儿就到了。

    将入夜不久,夜还不深,周围还有人家亮着灯,只面前这宅子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阴沉得很。

    十月里的天凉飕飕的,她拢了拢身上外衫,抱着胳膊往里走,间或揉一揉自己硌的生疼的肋骨。

    死士隐在暗处,低声道:“少主昨日重伤归来,只自己简单处理了伤口,不准我等近身。”

    推开了门,死士便不再往里走了,她抬脚快步走进去,房间里药味浓重,窗子开着,冷风吹进来,揉散了桌边的书,吹的她一激灵,快步走过去合上窗户,找到火折子点上灯。

    她举着烛火往里走,越靠近他那种荒凉的感觉越甚。

    符奚躺在床上,几乎没有生息,她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握他的脉搏,还好还好,还有脉搏。

    那种深透灵魂的孤独,受了伤以后没有人关心的失落和绝望,都掩在他此刻脆弱抖索的长睫下,那片阴影因为烛光拉扯到面中,盖住了那颗如点血一样的泪痣,显得愈发苍白无力。

    他手心冰凉,五指散着,姜德书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他突然手上合了力,死死攥住她的手,双眼依旧是闭着,眉宇间蹙的紧紧的,好像陷入梦魇之中,苦苦挣扎不得解脱。

    姜德书蹲下来,伏在床边拍拍他的手,轻轻道:“不要怕,是我。”

    抓住她的那只手轻轻泄了力,终于一改魇动,沉沉睡了过去。

    他的衣裳贴在身上,下颚处也沾染了血迹,看来肩胛处有伤口,姜德书抬手去剥他的衣裳,果然里面是一条暗黑色的刀疤,血迹已经干涸了,只胡乱撒了些药在上面。

    加上上次还没好的左肩,这身上竟然一处好的地方都没了。

    她叹一口气,这个疯批简直是在自残,爱护自己的身体有那么难吗?再说了这样真的不痛吗!

    姜德书虽然给他治过一次伤,但那次是被逼的,而且他那时候的状态比现在好很多,此刻门外密密麻麻一群死士守着,她又是这个身份,要是出一点差错,符奚完了她也完了。

    她走出去喊人:“去寻郎中来。”

    死士当即回身拉了个郎中推上前来,那郎中被大力推搡过来,踉跄了几步差点撞到门框上,姜德书伸手扯了他一下,他才勉强站稳了。

    她仗着符奚的势,胆子大了点:“对郎中敬重些。”

    郎中哆哆嗦嗦地走进去,虽然姜德书方才帮了他,但是看他的样子还是很难克服对死士的恐惧。

    郎中站在床边看了一眼符奚的伤口,医者仁心,他终究是忍不住叹一口气:“再错寸许,就破心脉了,怎么如今才叫我来。”

    姜德书道:“你赶紧说需要什么,我叫人去准备。”

    郎中迅速打开了药箱,递给她一包药:“外面那位掳我时便说了是刀伤,一应器具药材都有,你命人去烧热水端进来,再熬了这包药。”

    姜德书快步出去吩咐死士,须臾热水便送了进来,还不等郎中近身,符奚便反应剧烈,即使实在睡梦中也不愿意配合。

    姜德书看着郎中一脸的无可奈何,伸手接了帕子给他擦拭伤口,她去擦就没事,符奚整个人静躺着,乖觉得很,真是好玛丽苏的情节!

    要不是她以前死缠烂打不知道抱了摸了多少回,才让符奚勉强接受她的靠近,她都要以为符奚对她情根深种了。

    不过他这种暗黑厌世的性格,能被抚慰和感化就已经很艰难了,想让他毫无保留的爱别人,大概是不可能了。

    擦拭完了没忍住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她想这么做很久了!

    反正他此刻昏迷着不会知道自己作恶。

    郎中开始刮伤口,姜德书跪在床上将人按着,符奚才勉强愿意配合。

    他痛的心口起起伏伏,瘦弱的肩和惨白的脸因为疼痛开始颤抖,是她从没有见过的脆弱,她心下不忍,腾出一只手用袖笼给他擦干净额头上的汗珠儿,手心又摸到他头上安抚。

    上完药开始缝合,符奚突然挣开她的手,郎中无法行针,姜德书俯身压下去钳制住他的反抗。

    符奚突然挣开了眼睛死死盯着她,一反常态任凭郎中穿针行肉,也不见分毫抗拒,却对着他眼前的肩头狠狠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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