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奔放的古人
符奚没料到她有如此举动,她方才明明眼里全是恐惧,他看的清清楚楚绝不会有假,却突然变了性子往他怀里钻。
外头又落了几个雷,姜德书又装作害怕的样子往他怀里深钻了几分,呜呜咽咽地哼哼,嘴里直嚷嚷害怕。
从没有人这样触碰过他,他心里升腾起异样的不可掌控的愤怒,激地他浑身暴戾颤抖,身体却僵直着不能动弹,手张开垂在半空。
是杀了她还是不杀她,他做不出决定,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骤雨突歇,转眼就晴了。
没有了外力影响,屋子里静悄悄的,姜德书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别别扭扭地钻出来不敢看他。
她略有些尴尬,湿黏黏的衣裳此刻也像烙在了皮肤上,烫的人生疼。
僵直着背脊去看他的手上是不是已经捏了匕首准备宰了自己,却发现他面上平静无波像是在发怔似的。
符奚显然此刻没有开口打破她尴尬的善心。
刚才大概是被院子里狂风暴雨的灭世感刺激到了,脑子一热就上头了。
她急中生智,抬手摸了一把他露在外头的肩头,嘴里干巴巴的夸:“你还挺白挺嫩的哈。”
忽然身体前移,一阵风略过,她就在门外了,门突然重重的合上将她关在了外头,里头人的动作多少带了点气急败坏的意味。
姜德书刷新了自己脸皮厚的下限,做都做了脑子里还复盘那些做什么,走示爱路线可能效率更高也说不定呢?毕竟多少人的情根深种都是从又搂又抱开始的。
忽然黑化值系统叮的一声:黑化值99点。
她就说吧!这个方法绝对有用!
姜德书嘚嘚瑟地踩了踩脚后跟,整个人像个不倒翁一样微微晃了晃,神情娇俏的很,冲里头的人嘱咐:“符奚我走了哈,你记得每日换药,还有伤口不要沾水。”
里头静悄悄的无人应,她方要嘚瑟,突然想起来被自己打发去做事的云香,自己这一身的血迹,要叫她看见了告诉父皇那还得了!
身体不受控般狠狠打了个哆嗦,吓得赶紧钻回去了。
云香四处寻不到她,她知道公主的性子不敢贸然唤侍卫去寻,只能在分开的路上等她,方才下了雨,她心里越发着急下一刻便准备逆了公主的旨意报侍卫去寻。
姜德书远远地瞧见了云香,她赶紧脱了身上裹着的披风抱在手里:“方才闪电之前就应该回来,偏不巧碰到了一只受伤的猫儿,我不忍心便守着它雨停,它身上的伤口太深血浸湿了我的披风,快拿去好好洗洗。”
云香接过披风闻了闻,果然一股子铁锈味道,她下意识往姜德书身后看了看。
姜德书摆手往前走:“那小畜生怕生人,雨停了便跑没影了。”
云香打量后头一眼,黑压压一片看不出有什么猫儿狗儿的,她转身快步跟了上去。
今日任务有重大突破,她心情极好,窝在被子里准备睡个好觉,忽然黑化值叮的一声又弹了出来:黑化值100点。
我吃草!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变回满格了!
她动静太大吵到了外间的云香:“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她翻身往里滚,咬牙切齿:“无事,我就是在想那个忘恩负义的小猫崽子,若下次让我再见到了它我一定打它一顿。”
云香捂着嘴笑了一声,退出去了。
姜德书也就只敢发发牢骚,她现在恨不得给那位“猫大爷”好好供着,怎么可能还敢打他呢?此刻只能卑微的缩在墙角自我反省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难道伤口缝的不好,裂开了?
或者知道自己是骗他的?
还是说自己给他用错药了?
思考到后半夜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迷迷瞪瞪地睡了过去。
中秋之后,汝宁城有一场盛大的赏花宴,赏花宴由城中富豪乡绅合力举办,为了结交附近各府州内官员花大价钱去培育各式各样的菊花。
她用了早膳后,苏歆婷在厅上求见。
她手上还裹着纱布,因伤了右手昨日夜宴也不能独立进食,如今笑意盈盈的来拜见她:“殿下,今日城中有赏花宴,那景观不知如何盛大艳丽,臣女来邀殿下一起去赏玩散心。”
姜德书知道她的意思,若与自己同驾而行,必定会得众人高看,成为贵女的中心。
她不知道的是端亲王世子姜东敖今日也会到场
她本想拒绝,后面一想自己明面上打的是来汝宁城游玩的幌子,竟然一连四五日都在苏府里躺着,再不出门就要被人怀疑用心了。
她笑着应了:“我歇了几天也缓过劲儿来,便同你一起去吧!”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苏歆婷是符奚众多敌人中最浅显恶毒的一个,她以后可以找机会帮符奚讨回来。
苏璃沫自诩未来不可限量,入了太子无一人能入她的法眼,自然不肯来姜德书跟前讨好,反而还要离她远些以示自己的孤高清高,才情似雪。
她先一步出发,姜德书上马车前只遥遥看到了个车马背影,
苏璃沫离开汝宁城一年有余,又是师从高人,如今回来必然认为自己是贵女的中心,岂有不去的道理。
这可不就巧了,苏歆婷也惯爱出头,也想做这贵女里的头一份儿。
姜德书看着苏歆婷兴奋地到处打量的身姿,忽然计上心头。
这两姐妹非一母所生,苏璃沫苏东旭已故原室所生,苏歆婷是继室所生。
苏东旭虽然对两女都宠爱有加,但却十分的不同。他对长女寄予厚望,一切好的资源都先紧着她,盼她能成女中之凤,对次女也从不吝啬吃食财帛,但太过表面。
两个人都是争强好胜的性子,都想嫁皇亲贵胄,加上苏东旭侧重不同,两个人的矛盾由来已久,今日的赏花宴没有什么比姐妹相争更有意思的了。
马车行驶了半个时辰终于停下,她打开帘子往外望去,苏璃沫站在人群之中前呼后拥好不风光。
她随侍的宫女嘹起嗓子着令:“公主嫁到!”
外头呼啦啦跪了一地:“恭迎公主殿下。”
苏歆婷先下了马车,姜德书探身出来命众人起身,又在众目睽睽之下示意苏歆婷扶她下来。
苏歆婷受宠若惊般抬起手扶她,她的手不止轻轻搭上去,反而略施力握住她走了一段路才松开。
不止苏歆婷迷迷瞪瞪地心里冒泡儿,贵女们也纷纷交头接耳暗忖两人如何会这么亲密,又道怨不得公主出行要落榻苏家,所以众人除了奉承姜德书便是围着苏歆婷打转,将苏璃沫冷落了个彻底。
她孤高自傲不肯主动攀附结交,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宴席后头。
流觞曲水,热闹非凡。
姜德书随众人吃了一顿流水的百花宴,便称喜静要独自去赏玩,临走前瞥到了苏璃沫霜白的脸,心里好不痛快。
赏花宴办在某豪绅的一处外院,花园里头假山层叠,花卉繁复,美丽无比,姜德书顺着假山往外走,转了半天出不去,反而和宫女走岔开了。
忽然后颈子一凉,一直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吓得惊叫之前还不忘捂住嘴,好家伙一定是因为自己有眼色,要是叫出声来此刻肯定早就被抹脖子了。
她拱着手:“好汉你冷静一下。”速度极快的抹下腕子上的玉镯,“好汉,我这有玉可值钱了,都孝敬您,您可千万别杀我,你杀我我爹爹又杀你,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值当不值当。”
“我有时间,咱不着急,您老慢慢地仔细地想清楚了,冲动是魔鬼,千万要冷静啊!”
匕首忽然抽走了,姜德书迅速转头后退。
符奚!
他依靠在假山旁,姿态悠闲。
姜德书深呼一口气出来,下意识埋怨:“做什么吓唬我?”说完了才发觉自己语气有点点质问的意思,好像过于嚣张了,忙抿着嘴住了口。
他伸出手:“拿来。”
“什么?”
他走近一步:“方才说的买命钱。”
姜德书攥着玉镯退了一步,突然外头有人嬉笑打趣,她赶紧拉着符奚往里面假山里面躲。
符奚不肯,她死命将他抱住往里拽:“别出去,今日苏家人都在,你不怕被人瞧见吗?”
外头两个人径直进了假山里头,微微听得两人声音是一男一女,嬉笑怒骂好不亲密。
姜德书以为被发现了,吓得哆哆嗦嗦的说:“符奚,你别怕,我保护你,若是被人发现了,我我有钱,好多买命钱。”
符奚将她揽进里头的石头缝间,匕首沿着石壁刮下,咬牙切齿:“这里头是死路!”
她抬起头,一脸指责:“那你不早说!”
外间两人已经进来了,窸窸窣窣的开始脱衣服,脱衣服?
她震惊,就这,大中午的?古代人这么奔放的吗?
符奚耳朵上攀上红晕,胸前起伏不定,显然是被气着了。
姜徳书赶紧给他顺气:“不气不气,他们不知羞耻跟咱们没关系,你别气,你肩上还有伤呢!”
外头两个人逐渐□□上了,冤家宝贝儿的直叫唤,听得姜徳书脸上滴血。
依稀听得一句:“姜朗,您怎么才来,歆婷好想您。”
对方孟浪的回应:“我的好心肝你也想死我了。”
她如遭雷击,这两个声音她可太熟悉了,一个是她爹的亲弟弟端亲王的世子姜东敖,一个是方才跟自己一起来赏花的苏歆婷。
她想到姜东敖那张猥琐的小眼睛下意识擦了擦自己的手心,方才她拉着苏歆婷走了好长一段路,现在觉得好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