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摊牌
陆承愣了一下，虽然心里疑惑，但少了国师“白子初”的这段时间，他总觉得没了主心骨，却到处找人也始终找不到他的下落。尤其是最近这个局势，他越发盼望如果国师能回来就好了。
没想到今日突然见到了人，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一定要劝国师回来辅佐。
一个愣神的功夫，东皇渊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
陆承来不及多想，赶紧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陆承从未想过，在皇宫御花园内，竟有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暗道。
他跟着东皇渊来到一处僻静假山旁，眼看着他扳动了一块石头，然后假山便打开了一扇暗门。
东皇渊朝他点了点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自己先走了进去。
陆承迟疑了片刻，但见东皇渊只是自己淡然地往里面走，丝毫没有催促他的意思，终究是好奇心占了上风，跟着走了进去。
他以为门后应是漆黑的暗道，然而踏进去才发现眼前是一条长廊，两侧的火把照得通明。
他跟着东皇渊走了一会，发现里面错综复杂，竟是个地宫。
陆承终于忍不住问道：
“皇宫地下怎么会有这种地方？国师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东皇渊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淡声道：
“莫急，稍后你的一切疑问都会有答案。”
陆承蹙了蹙眉，有些不悦，他向来敬重国师，国师从前虽然也是我行我素，但好歹对他应有君臣礼节还是有的。
他突然有些怀疑白子初这次回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然而现在才想这些也来不及了，这地宫里只有他们两人，以国师的实力若要对他不利，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而且这地宫如此复杂，他自己一个人也走不出去，只能继续跟着向前。
小半个时辰后，陆承走得气喘吁吁，正想说能不能先歇一歇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石门。
东皇渊上前扳动机关，石门缓缓移开，走进去是一个石室，正对面的墙壁上有另一扇门。
这扇门再打开，一条向上的楼梯出现，陆承跟着东皇渊走上去，眼前豁然开朗，竟是进入了另一个从未见过的园子。
陆承回头看了一眼两人出来的假山洞口，有些惊异地问道：
“这……这里还是皇宫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皇渊转身正色看向他：
“这里是国师府后园。”
陆承惊了：
“……什么？你是说国师府直通皇宫御花园？白先生，你到底是打算做什么！”
东皇渊直视着他，淡声道：
“不是我打算做什么，来吧。”
说着，他带陆承穿过一段小径，来到一栋建筑内。
陆承发现这里似乎是一座藏书阁，里面密密麻麻陈列的都是书架，上面从竹简到卷轴到纸质书册分门别类存放，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他跟着东皇渊直接上了二楼，来到了一间小一些的屋子。
这里只有四面墙是书架，中央有一张八仙桌，四周放着几把椅子，还有些简单却精致的茶具，像是议事的地方。
东皇渊走到一面墙前，拿下一册卷轴递给陆承：
“先看看这个。”
陆承略带迟疑地接过，心头越发不解。
国师这简短的几个字信息量可不小，“先”看卷轴，显然这里面不是他要的答案。
陆承定了定神，展开卷轴看了几眼，眼睛渐渐瞪大。
他一口气读完卷轴上的内容，震惊地看向东皇渊：
“我陆氏一族是琰族的旁支？当年天禹帝国的那个琰族？”
东皇渊点点头。
陆承消化了好一会，突然又想起什么：
“传说中琰帝身边最忠心耿耿的心腹，便是白族族长……难道你姓氏的白就是……”
东皇渊淡然道：
“这‘白’姓确实是白族的族姓，但并不是我的真姓。”
说着，他又递给陆承一个卷轴：
“看看这个你便明白了。”
陆承缓缓打开卷轴，只见这卷轴与普通的不同，竟是黑色绢布作底。
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琰族嫡系族谱”几个金字，后面紧接着便是东皇琰月的名字。
整个卷轴的字都是以金线绣上去的，黑底金字看上去庄重又华贵。
陆承心头微跳，目光在东皇琰月几个字上停留了片刻，又继续往下看去。
他心知白子初让自己看这个，必有深意，于是快速略过了中间那些陌生的名字，直接展开到最后一个名字，顿时愣了一下。
等到看见那名字后的小字注释，意识到这人是谁，陆承的呼吸惊得都停掉了。
东皇清玥。
注释上内容明显比其他人多：冉族圣女，梁国皇帝萧煌之皇后，于天禹历一零八五年登基为北苍帝……
他恍惚了好一会儿，怔怔地看向东皇渊：
“黎清玥……是琰帝的后人？”
看着东皇渊的表情，他便知自己问得有些多余。
那岂不是说，黎清玥在血统上，其实是他陆氏一族的主子！
他的目光在卷轴上游移了好一会儿，突然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看见了“东皇清玥”之前，父亲的名字“东皇渊”后面的注释：
字子初，琰族七十九代族长，化姓为白，曾任南禹国师……
陆承一个踉跄扶住桌子，缓缓跌坐在椅子上。
东皇渊，白子初。
再联系起陆氏族记上的内容，他终于将前因后果联系了起来。
陆承脸色白了一会儿，又渐渐恢复，他突然觉得一切都有些荒唐。
天知道他刚刚明白陆氏竟是琰族旁支时，还想着眼前的“国师”是不是打算扶持南禹争一争天下，那时他心里只有忐忑不安，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可能争得过梁国和北苍”！
结果没想到，原来国师白子初真名东皇渊，竟是琰帝后人！
而且他还是黎清玥的生父！
此刻东皇渊摊牌告诉自己真相，还能是为了什么？
他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
“你告诉我这些，是要收回南禹皇权？”
东皇渊淡声说道：
“我说过，不是我打算如何，而是要看你如何选择。你若选择陆氏重新回归琰族，辅佐清玥，我便与你说明接下来的安排。”
“你若因做帝王久了，不愿屈居人下，我现在便可送你回皇宫，并封掉这暗道，今日的事当做没发生过。”
“但至此以后，陆氏与琰族再无干系，未来如何各凭本事。”
他说到这里，深邃黑眸直视向陆承：
“你待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