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不闹了，说正事。”韩司鸿突然一本正经，“荣国栋不是我爸，是我爸所在事务所的创始人之一。”
“你爸是律师？”
韩司鸿点头：“对，但这些年我爸一直做商业这一块，民事经济纠纷可能不太擅长。我可以让我爸帮忙跟荣伯伯提一下，但不能保证他会答应，毕竟帮不帮忙是人家的自由。”
祖关怔了半晌，蓦地起身坐在韩司鸿腿上，捧着脸亲了一下：“如果他真能帮忙，我就……就……就……”
一时半刻没就出来，他想不到自己能给韩司鸿提供什么有吸引力的条件。
韩司鸿手搭在祖关腰上：“怎么？就跟我睡？”
祖关皱着眉头，扁着嘴又强调一遍：“韩司鸿你还要脸吗？我未成年。”
“你真应该感谢你未成年，不然，你现在已经被我拉去开|房了。”
于是，韩司鸿吃饭的时候，左肩上衣服下就多一两排整齐的牙印。
吃海鲜自助的时候，祖关虽然没有让人投喂，也只负责拿筷子吃盘子剥好的蟹肉和虾仁儿。
两个人长得好看又惹眼，暧昧互动更是频频引得其它桌上的美女们侧目，服务员也是宁可饶远路走一圈，也要欣赏欣赏这一对漂亮的少年情侣。
祖关心眼实，一边嚼着东西，一边问：“她们为什么总看我们？”
“你帅。”韩司鸿解释。
“哦。”
祖关被送回家时，已经过了下午五点。
告别祖关，韩司鸿骑车回家，在车库里停好车回到家中。阿姨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吃过饭后分别给爸妈打电话沟通。
一个多小时之后，朱慧下班回家。
“司鸿？”朱慧与韩司鸿长得有三分像，比实际年龄年轻不少，换了鞋子问，“什么事儿这么急？非要开家庭会议？”
韩司鸿道：“妈，先吃饭，吃完再说。”
实际上，还挺怕他妈妈听完就吃不下去了。
二十分钟之后，韩司鸿的房门被敲响：“妈妈已经吃完饭了，可以出来开会了。”
韩司鸿出门时手里拿着平板电脑，支在客厅的桌上，用微信连线爸爸韩家年。
没过一会儿视频就接通了，韩司鸿摆摆手：“爸，您吃饭了吗？”
韩家年笑道：“吃过了，老婆儿子都在，什么严重的问题呀？连等爸爸回家都等不了？”
朱慧倒了杯水，坐下道：“司鸿有事儿？听他说。”
他们家一向十分民主，孩子和大人都有主张开家庭会方的权力，父母二人禁声，静待儿子发言。
韩司鸿深吸一口气：“爸，妈，我现在很郑重地跟你们宣布一件事儿，这件事可能会让你们一时间接受不了，但我不改变主意，希望你们能理解。”
父母二人均点头，表情都不禁凝重了一些。
韩司鸿直接说：“我谈恋爱了，他是我同班同学。”
他顿了一下，等父母反应。爸妈两人表情都很微妙，皆有种养了多年的猪终于会拱白菜了的窃喜。
“不要急着高兴，如果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今天也没必要这么正式！”韩司鸿泼完冷水，深吸一口气，“他可能和你们期望不太一样，因为他性别是……男。”
客厅里和平板中，死一样的沉寂。
三分钟后，朱慧眨了下眼睛，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喝水声打破沉寂。
平板里的韩家年反复斟酌终于开口：“司鸿，虽然你已经十八了，虽然你从小就比较成熟，可这种事情毕竟你没有经验，怎么确定你对他是这种喜欢，而不是拿他当好同学好兄弟？”
“我能确定。”韩司鸿回答得异常直白：“因为……我一见他就想亲他。”
“…………”
空气又凝住了。
韩司鸿抬头看了眼时间：“给你们三十分钟消化一下，我再说下一件事情。”
说完起身回房间。
关门声响过，父母隔着空间皆叹了口气。
韩家年说：“老婆，咱们是不是教育哪里出了问题？儿子怎么会喜欢同性？”
“他从小就比别的孩子懂事稳重，果然是有代价的。”
“老婆，要不要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或许咱们儿子只是一时兴起呢？人为干预一下说不定就好了？”
朱慧摇摇头：“我是医生，这种事我见得多了，别人可能是一时兴起，司鸿不会。你忘了他五岁说要学散打，多少孩子没坚持下去放弃的，他更苦再累也坚持了十年。他小时候路过玩具店喜欢的一个玩具，惦记一个月才买回家，到现在还摆在他房间里，依然是他最喜欢的。”
“老韩啊！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哎！这就是报应，我昨天还嘲笑荣律师多了个儿子，今天就知道我以后也多了个儿子。”
朱慧道：“我是主张支持他，荣家老太太手段那么强硬，最后不也没拆散荣小少爷和那个人，还一家子鸡犬不宁，司鸿这性子，我们就别做无畏的抵抗了？”
韩家年抹了把脸，生无可恋一般：“那我也支持吧。”
三十分钟一到，韩司鸿掐点时间从房间里走出来。
“爸，妈，你们想好了吗？”
朱慧点头：“我接受你的性取向，不管以后会不会变，妈妈都支持你。”
“但是有一点我比较担心。”朱慧又说，“如果以后人家要跟你分手呢？”
十七八岁的年纪，还没有见识过外面世界吸引力。自己儿子的脾气稳重却执拗，可人毕竟不是玩具，玩具不会离开他，人会。
似乎这个问题也在韩司鸿意料之中，他说：“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如果他要分手，我也会追回来！”
朱慧无言以对，其实也根本想不出反驳的话，只得点了点头。
韩司鸿低头看向平板：“爸，你呢？”
韩家年拿开捂着脸的手：“爸爸也……，儿子，爸爸是不是要绝后了？”
韩司鸿十分冷静：“爸，传宗接代本身就没有意义，你能保证我有后代，能保证我的孩子也有后代吗？你用开心的方式生活，我也想选择开心方式生活，希望你理解。”
“行吧！爸爸理解。”稍后又问，“那孩子怎么样？”
想到祖关，韩司鸿笑了一下：“有点笨，但很可爱，很漂亮，也很善良，你们要相信我的眼光。”
“好，那你说下一件事儿吧？”
“嗯。”韩司鸿说，“这件事儿要请爸爸帮忙，我男朋友家里十年前有场旧官司，想让您请荣伯伯看看是不是附和他救助的条件？有没有追回赔偿的可能？”
一听要帮未来儿媳，韩家年腰瞬间直了起来。
“我一会儿整理一下事件始未发给你，需要具体详情得去问一下他妈妈。”韩司鸿继续说：“当然，荣伯伯没有必需帮助我们的义务，如果他觉得不符合救助标准，我会再帮他想其它办法。”
韩家年点头：“爸爸会帮你问的。”
人家的儿子十八岁，一家子要么为儿子成绩操碎了心，要么为了儿子沉迷游戏而鸡飞狗跳，他家儿子十八岁已经像二十八岁一样跟他讨论如此严肃的问题了。
突然好羡慕那些叛逆期孩子的父母！
韩司鸿成功出柜这事儿他没有跟祖关提，临近期未考试，暑假里带他见家长再提也不迟。
紧张的复习如火如荼，每周晚上两次祖关认为的悄咪咪约会也十分顺利。
转眼就到一年一度的高考，学校要为高考生腾教室，他们难得会放假三天。
放假前两天，是吴策生日，可怜一整天都要上课，众人决定在晚上放学之后，在宿舍里小范围的庆祝一番。
就连井洋都好说歹说跟他妈争取到留宿一晚的权力。
一放学，他们定的八寸小蛋糕以及烤串饮料掐着时间送到，祖关和韩司鸿到学校门口拿东西，才悠哉悠哉边聊着边走回宿舍。
进门时差点被挤出来。
祖关扒开眼前乱飞的汽球，才反思把营造生日氛围交给这俩没品味的二货是多少失败的决定，整个308宿舍内除了五彩斑蓝的汽球，还挂满了学校小商店里八百年也卖不出去的廉价彩带。
付明宇突然跳到他眼前：“当当当当，怎么样？喜庆不？”
祖关气闷闷地，还没想好怎么出口怼他，韩司鸿就上前揽住他肩膀，跳过付明宇问坐在床上颇无语的吴策：“你喜欢吗？”
吴策推了推眼镜：“特别像我五岁时在奶奶家参加的那场婚礼，还挺怀念的。”
“嘿！就别埋怨了，学校里也就能买到这些东西，凑合着吧！”难得井洋连自己弄的东西都嫌弃。
什么都别说了，五人七手八脚将桌子抬到正中央，摆好吃吃喝喝的东西。井洋与付明宇躲到一个角落里摆弄半天，啪地一下关掉了灯。
两个人托着一只小个蛋糕，合唱着生日歌缓缓走来。
烛火照映下，吴策扶了扶额：“谢谢谢谢，太有仪式感了，我能吹蜡烛了吗？”
付明宇忙提醒：“许愿许愿，你就许明年这个时候紫微星附身，高考超常发挥。”
祖关踢他一脚：“你过生日还是他生日，人家许愿你就闭嘴。”
吴策敷衍地双手合实：“大家心想事成，好啦！”呼地一下吹灭了蜡烛，“吃饭。”
井洋去打开灯：“真没情趣。”
灯泡亮起三秒，一下又灭掉了，熄灯时间到。
“别怕别怕，有准备。”井洋去门口袋子里找买来的蜡烛，付明宇滑着打火机凑过去帮忙。
今晚天气阴沉，白天就下了些小雨，窗外连可借的星光也没有，韩司鸿趁黑掰过祖关的脑袋，重重地吻住，一触即分。
“你想死吗？”祖关小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不想。”
吴策呆住，他是近视，可他不瞎，明晃晃两个人影交叠在一起，用后脑勺也能想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井洋和付明宇点好四根蜡烛走过来，固定在每个桌角。
五人坐好开吃，特别是付明宇，因为记挂着晚上这顿好的，下午只吃了半饱儿。
一边撸着串一边惋惜：“吴策你说你可不可惜，生日许愿可灵了，我去年许愿我爸答应给我买个平板，结果没出三月就实现了。”
桌上一片嘲笑，祖关问：“难道不是你爸本来就要给你买？”
“说起愿望，我还真有一个。”吴策盯住祖关，“祖关愿意满足我这个愿望吗？”
祖关一怔：“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一直好奇，你为什么会有长发控？又为什么……”突然就弯了？第二个问题，他没敢问出口。
“这个好这个好。”井洋嘴里嚼着东西，“小祖宗，满足他。”
“嗯。”韩司鸿道，“我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