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老房子的户型很多特别奇葩，祖关家里客厅小就算了，卧室大虽大，只长不宽。韩司鸿进门就见一张一米五不到的订制单人床，靠在一个墙角,加上半米左右的床头柜就几乎是房间的全部宽度。
书桌摆在房间靠窗的另一头，足够容纳两个人坐，坐上人与床之前还有一米多的空间。床尾墙上有个篮球框，看高度应该是祖关小时就挂上去了。
房间整体干净又整洁。
祖关靠在书桌一边，催促他：“快点，打量我房间做什么？变态啊？”
韩司鸿走过去坐下来，边从书包里拿书边说：“昨天的课，新知识点不多，主要是讲题，我们一门门来。”
讲题时，祖关的神精很集中，在班里看黑板还好，一低头思考就忍不住想咬笔头，还不挑食，什么笔头都啃。
韩司鸿刚讲完要带入的公式，一扭头就见他啃得正香，便顺嘴认真地问：“好吃吗？”
“嗯？”祖关秒回神儿，将笔头从嘴里拿出来，“好吃得很，你也尝尝！”
“好，我尝尝。”说着，韩司鸿偏头去咬祖关手里的笔头。
祖关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飞速移开手：“有病啊！我让你咬你自己的笔头。”
“可我的不好吃啊。”
祖关一噎：“就不给你吃，馋死你。”
“真小气，继续。”
韩司鸿算得时间刚好，客厅里的钟表十二点报时，昨天一天的课程正好讲完。他似乎很了解祖关不明白的点在哪里，会着重细化讲解，效果竟比在教室里听讲还要好些。
祖关伸了个懒腰：“中午想吃什么，点外卖。”
“你不会做饭吗？”
“我敢做你敢吃吗？”
“那就……”韩司鸿不紧不慢，“先说说你会做什么？”
果然妈宝男的思维与他有壁垒：“煮泡面，最多会加个鸡蛋。”
“听起来不错，就吃这个吧？鸡蛋也要一个，谢谢。”
“……”
厨房里，祖关烧上水又去拆泡面，因为母子俩在一起好好吃饭的时间不多，通常不是祖关在家凑合就是周珊珊在家凑合，所以家里可能什么都缺，就是不会缺泡面。
周珊珊说过，泡面没营养就想办法把做得有营养，加点青菜，加个蛋，心情允许的话，再加点肉丁。
想到韩司鸿肯定是存心看自己笑话，给他加个蛋就不错了，还加青菜？还加肉丁？
想得真美。
三秒之后，祖关去开冰箱，拿了两棵青菜和一个冻肉块。
祖关下好面，回到卧室叫人吃饭的时候，韩司鸿正以单膝下跪的姿势投篮。
两人四目相对，韩司鸿将篮球单手按在地上，抬头问：“你七岁的时候，大概是这么高，对吧？”
“？”其实还没这么高，“吃饭。”
煮泡面的手艺，祖关还是挺有自信的，时间不长不短，面也不硬不软。加了鸡蛋肉丁和青菜，看起来即美味又营养。
韩司鸿拿筷子挑了挑，随即笑道：“还有青菜和肉丁，真是惊喜。”
“我想吃不行啊！便宜你了。”
“那……”韩司鸿把目光落在他色泽单调的碗里，“你碗里为什么一片青菜也没有。”
祖关眨巴着眼睛，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好啦！”韩司鸿又挑起面吹吹，“肯定是这菜长得不合你口味，对吧？”
“是，长得不好，便宜你了。”
韩司鸿笑：“谢谢。”祖关一抬头，他接着说，“谢谢这青菜长得太别致。”
吃过面，韩司鸿主动承担了洗碗的责任，祖关依在厨房门口看着，还挺像模像样滴。
下午按计划做作业，高二下学期，又逢周未，作业量可谓惊人。
两人伏在桌上写得认真，以至于窗外的阳光渐渐消失，天空阴沉得厉害，还伴随着一阵清凉的冷风吹过。
才迫使他们二人同时抬起头，望着天边上那滚滚而来的乌云，黑黝黝地压下来。
祖关起身关了窗子：“要下雨了，看样子还不小。”
“你妈妈带伞了吗？”
祖关低头瞧他，还真是孝顺：“我妈开车去的，车上有伞，你怎么回家？”
“这雨下不久，写完作业也许就停了，担心这个有点多余，是怕我留下蹭你的床？”
“你也得有本事蹭。”祖关一屁股坐下来，“你要睡也睡床底下。”
韩司鸿竟然还笑：“也行。”
“行你个大头鬼，天还没黑就做梦，老子弄辆车也把你送回去。”
作业继续，外面阴得厉害，祖关扭开桌上的台灯，电闪雷鸣加暴雨拍打着窗子也没能打扰到两位热爱学习的少年。
和尖子一起，作业的效率格外高，不到五点钟，需要手写的作业就已经全部完成。
雨势小了些，却没有要停的趋势，天际的云层还很厚重，且还有不断增加的趋势。
韩司鸿拿起手机：“我打个网约车。”
“这种天气，车好打吗？”要多留一会儿，祖关也不是不允许。
“加点钱就行了。”
真有钱，爱加就加。
加钱还是很有作用的，立刻就有司机接单了，距离定位地点五分钟的车程。
韩司鸿站起来收拾书本，还不忘叮嘱祖关：“如果明天没事儿，就把英语试题再做几页，还有，能借把伞吗？周一带去学校还你。”
“我家好多把伞，你拿着就行，不用还。”祖关说着出门去找伞，一找就找出了两把。
一把递给韩司鸿，一把自己握在手上：“我送你，顺便透透气。”
“大雨天出去透气？”
“空气新鲜，不行啊？”
韩司鸿没再多说，背上书包的一根带子，握着伞先出了门，祖关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老旧且没有单元门的楼道。
小区的路面长期没人维护，平时不觉得，一到大雨，排水和坑坑洼洼的水坑都成了问题。
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小区大门走，不过数米裤腿已经快湿到膝盖儿，前方的韩司鸿的白色球鞋也溅上不少泥点子。
即使有长年在小区里的生活经验，祖关也好不到哪里去。
韩司鸿不时回头望他一眼，声音从哗啦啦的雨滴中穿过来：“非要出来透气？”
“爽！我愿意。”
知道某人嘴硬，韩司鸿笑而不语。
与此同时，小区门口驶来一辆车，两人同时让出路，韩司鸿在一个位置停下来，祖关走两步正好追上。
雨大，车辆开得不快，奈何小区道路太窄，路上又水坑无数，一路开来还是溅起了不小的水花。
韩司鸿在车辆经过的一瞬间，突然钻到了祖关的伞下，同时将自己的伞摭在两人腿边，他在水花会溅到两人身上之前先一步行动。
某人的动作太快，又高出祖关半头，他钻过来时不得不手握伞柄将一侧抬高。
待车辆经过之后，祖关才发觉自己握伞柄的拳头包裹在一处温热的手掌里，过去十秒钟也没有要挪开的意思。而且祖关的伞并不大，容纳两个一米八往上的少年十分勉强，人贴人不说，一个抬头，一个低头，脸也就在咫尺之距。
“握够了没？进紧起开，别占我便宜。”祖关莫名没好气，总觉得这人做什么都有目的。
韩司鸿把自己的伞举起来，一边退出去一边遗憾道：“被你发现了。”
“真狗。”
两人磨磨蹭蹭地走到小区大门口，车已经到了，核对过车牌号码后，韩司鸿拉开车门，临关门的那一刻朝祖关眨了一下眼睛：“定情雨伞我就收着了。”
“？”定什么伞？定情什么？什么雨伞？
半秒后：“靠！韩司鸿？”
惹恼了人的韩司鸿已经关上了车门，在模糊的车窗里笑着朝他挥挥手。
“大爷！”
-
历经此事，祖关突然开窍，变成了他妈的孝顺儿子，回到学校也会每天电话或信息嘱咐妈妈好好吃饭。
今天一如往常，祖关吃完午饭回到班里，拿出手机给妈妈发信息。
班级群因为手机管理突然变严，就一直安静如鸡，退出和妈妈的聊天框发现群里难得有新消息提示。
盲猜又是什么八卦，祖关随手进去看一眼，本想立刻退出来，直到看到韩司鸿的名字才停住，仔细往上翻看内容。
【昨天我亲眼看到二班那个班花给韩司鸿塞的信，就放到他桌筒里了。】
【然后呢？然后呢？】
【后来他回来看了信又折好放到自己口袋里了。】
【听说韩司鸿以前在试验班就几乎天天收情书，也没见他和谁谈过。】
【不是和那个谁吗？】
【哦哦哦，难怪不收那些女生的情书，嘻嘻。】
【我们在班级群里明目张胆地谈论人家，这样好吗？】
【放心，韩司鸿从来没有因为群里的议论而发表过任何意见，他好像很享受被关注。】
…………
享受个锤子！
韩司鸿有什么绯闻他竟然不知道？
也不对，为什么他要知道？
祖关删掉碍眼的群消息，抬头瞥向四排人头之外的韩司鸿，彼时他也没闲着，刘菲拿了题过去，正耐心给人家讲解。
虽然表情挺严肃，可头挨得极近，差五公分就贴一起了。
刚刚群里说他和那个谁。
难道是刘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