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三人下车向韩司鸿的方向走，明明才不到九点，头顶的烈日就穿过清凉空气射了下来，晒得人睁不开眼。
到了树荫下，井洋就报怨：“天怎么这么热？”
付明宇也说：“一会儿在大太阳底下玩，还不晒糊了。”
这时，韩司鸿从背包里拿出三瓶水，分别递了过去，只有祖关接到手里的时候，诧异地顿了一下，问：“你就不嫌沉啊？”
“还好。”
“韩同学太周道了。”付明宇咕咚咕咚灌了两口，“不是约的九点吗？这帮人怎么回事儿？”
“再等十分钟，不来我们先进去换衣服。”
井洋这边刚说完，接连两辆车在停车场停了下来，那五个人陆陆续续跑了过来。
“你们都迟到了知道了吗？差……两分钟就迟到。”付明宇点了点手机。
赵义不耐烦道：“我们带了两个女生，你怎么不说？”
其中一个叫做刘菲的女生背着一个双肩包，饱含深意地扫了一眼站在一起的祖关和韩司鸿，刚从包里防晒喷雾来：“我们怎么了？女生也没拖你后腿儿。”
“一会儿别拖后腿就行。”
“黑煤球，你还性别歧视？”
井洋从手机里调出团购的一连串二维码：“别吵，走走走，进去了，我去扫电子票，你们跟着我。”
九人少年团，在好多人的围观下浩浩荡荡地走过去，祖关和韩司鸿押后。
验过票之后，便有工作人员将他们领到了装备区，并介绍说：“你们这群小朋友真幸运，我们前几天才新上了一批装备，一水的榴|弹版95式，趁着他们还没进来，你们快先挑挑。”
经他这么一说，九个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新枪。领好枪和彩弹弹夹，工作人员又问了他们身高，找出相应码数的迷彩衣。
一边分发还一边说明：“我们这里衣服都是一次一清洗消毒，都卫生着呢！你们这些小孩儿爱干净，放心穿。”
祖关将衣服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确实有一种清洗过后的味道。
身边有人笑了一下，祖关抬头看过去：“笑屁？他能说，我不能确认一下吗？”
韩司鸿无辜道：“我什么也没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笑？你就是……有病。”
没等韩司鸿再说话，工作人员就催他们到男女更衣室去换衣服，并分别指了位置：“贵重物品我们不负责保管的，请随身携带哈！”
七名男生与两名女生就此分开来，朝着男更衣室鱼贯而入。
一群男生大大列列边换衣服边聊天，放放狠话，吹吹牛逼。祖关穿得简单，不过两分钟便把衣服换好了，抬头扫了一圈才在一个角落里寻到穿好迷彩裤的韩司鸿。
祖关提着裤子蹭了过去，一边上衣扎进去系腰带，一边说着：“我告诉你，等结束的时候咱们数数谁身上中的彩弹多，就算谁输。”
“哦。”韩司鸿刚脱了上衣，里面还是有一件背心，“赌注是什么？”
祖关觉得对方明知故问，不由得声音大了些：“废话，当然是跳脱衣舞了！”
然后，更衣室里其它五人集体静音，并不约而同地朝他们俩望了过来，手部动作都还僵着。
祖关愣了片刻，脸颊后知后觉一热，扁着嘴问：“你们想看吗？”
空气似乎凝了三秒，然后以赵义为主的大直男们统一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太客气了，我们就不看了。”
“我没有这种需求。”
“我也是。”
“谁不是呢？”
“……”祖关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是这副避之不及的样子，也没往深处想，再一次跟刚刚把战术背心挂身上的韩司鸿确认，“不能赖账，回头我去你们宿舍看。”
另外五人：“……”
付明宇都快哭了，内心是崩溃的：小祖宗，别说了，这是嫌自己不够弯吗？
韩司鸿只是笑笑，配合道：“放心，求你给留片布条都算我是无赖。”
另外五人又：“……”
“你说的。”祖关挑衅地抬起头，将要把迷彩帽扣在头上，却被人一把拽走，紧接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扣了下来。
“？”
韩司鸿解释道：“这里的衣服容易脏他们会机洗，可帽子脏得慢，他们通常不会洗太勤，今天出门的时候发现多带了一顶，借给你了。”
付明宇听到，好奇地摘下帽子闻了闻，还真有一股汗臭和头油的味道，于是明知不太可能，他还是问了：“那个韩司鸿同学，你有没有不小心带第三顶帽子。”
井洋重新帮付明宇把帽子给戴了回去：“你说呢？”
付明宇终于讪讪地闭了嘴。
祖关扶了扶帽沿：“你怎么知道这些事儿？”
韩司鸿已经开始整理手中的95式，像模像样地装弹，上堂，然后回答他：“来过几次就知道了。”
来过？
那昨天还期待个屁？
五名男生穿戴整齐，单手举着枪依次走出去，挺拨地站成一排，青春年少又恣意张扬，酷得让人移不开眼。
两名女生尖叫一声，一个道：“我就说这趟不会白来。”
刘菲则从战术背心的口袋里掏手机：“你们别动，我给你们拍个照。”
七名男生皆自行调整了姿势和动作，站得更加笔直。
刘菲突然放下手机：“付明宇，谁给你的勇气站在c位的，在祖关和韩司鸿中间，你不觉得自己像个冬瓜吗？麻烦往边上靠靠，谢谢。”
太伤自尊了，付明宇耷拉着脑袋打算退出画面，被井洋拉住，按到了自己身边：“留个念，留个念。”
付明宇不情不愿地站在边缘，刚才的精气神儿被打击的所剩无几。
祖关与韩司鸿往中间空出为的位置挪了一步，两人肩膀碰在一起，又分开。
刘菲拍完七人的照片，咽了下口水，又小心翼翼地将画面放大，单独拍了只有祖关和韩司鸿两人入镜的照片。
嗯，这样更养眼。
七名男生不解地盯着一脸姨母笑的女摄影师，头顶一排小问号。
拍照又自拍，浪费了不少时间，等他们打算进入野战区的时候，从装备房间里又走出来将近二十个人。
其中有一句二十出头女孩，主动又不失热情地同他们打招呼：“你们高中生吧？”
“对，我们是高中的。”祖关换了个握枪的姿势，更热情地接话，不是因为别的，只为这女孩有着一头柔顺的长发，让他好感度成倍攀升。
韩司鸿扭头看他。
女孩笑起来挺甜，她问：“你们就这几个人，不如加入我们一起玩，人多了才热闹。”
那边差不多年纪的一名男子也说：“一起玩吧！跟你们这种高中生玩才带劲儿。”
这个祖关不敢自己做决定，回头征求大家的意见：“你们觉得呢？”
井洋：“我觉得行！咱们人太少。”
“我也觉得可以。”
“同意，”
“是啊！同意。”
他们年轻体力好，怕谁？
韩司鸿没开口，祖关直接忽略他扭过去答复人家：“可以。”
女孩笑得更甜了：“那我们分配分配，把男女均衡一下。”
这个时候，那头一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抹了一把半秃的脑袋：“你们玩吧，我们几个老家伙和你们年轻人拼体力那不是找虐吗？我们找个小地方自个玩玩算了。”
接着有几个年龄大的人符合着笑了起来，极其认同这个观点。
随后有四名跟着那中年人一起撤出了大部队，剩下年轻些的还有十三个人，其中八人都是女孩子。
刚刚组织的女孩看了一下局势，开口道：“这样，我们这边过去三名女生，你们那边过来一名男生，两边各六男五女，怎么样？”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那边很快也商量好，走过来三名女生。
他们这伙一时没想好把谁发配过去，和那三名女生组团过来不一样，这边一人过去处境就极其不利了，连求助都找不到人，简直是孤掌难鸣。
围在一起时听赵义小声说：“我们剪刀石头布来决定谁过去。”
“用不着那么麻烦。”祖关说，“我过去。”
另六人都看他，眼神各不相同，有赞许他的牺牲精神，有暗指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有茫然一片不明所以。只有韩司鸿的神情最好读懂，他反对。
“你……”祖关在他开口之前，“闭嘴，就这么定了。”
祖关转了个身，举起手：“我去。”然后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迈着步子踏进了敌方阵营。
韩司鸿：“……”这个没心没肺的。
找工作人员要来了红蓝两色的丝带，以便来区分阵营。
祖关这边是红军，东西一到手，所有人互帮互助，很快完成了打结儿，漂亮又规整。
只有他倔强地单手操作，用左手在右手肘使劲儿，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又不好意思开口请不熟悉的队友帮忙，正想着要不绑枪头上算了，反正就是让大家看的。
离放弃还剩零点零一秒的时候，手上的红丝巾被抽了出去，韩司鸿不知何时走到身边，抄起他右手腕，在上面打了一个潇洒的活结儿。
刚才发现了祖关的窘境，刚要上前的帮忙的女孩脚步一下就顿住了。
窘迫中的祖关扁了扁嘴：“谢谢！”
韩司鸿盯着那红丝带，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就这么喜欢长头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