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祖关蓦地站起来，椅子被推出刺耳的声音，他深深喘了两口气，砰地一下把手里扔到桌上。
咬牙切齿地说：“我加回你微信，从此以后……能不能别提那只鸭子了？”
韩司鸿从窗外收回视线，淡淡道：“不必勉强。”
“不勉强，加不加？”
“嗯……好吧！”看上去勉为其难地同意，只不过嘴角怎么掩也掩示不住的一抹笑意暴露了真实心情。
拿出手机，在与祖关的对话框里申请再次加为好友。
祖关捡起手机，点进通信录，迅速按了同意。
韩司鸿点点头，完后还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不会找个机会再拉黑我吧？”
“说不准，谁让你嘴那么贱？”
“那只鸭子的事儿就……”
祖关投降：“好，我绝不会找理由拉黑你。”我特么可以不理你。
“嗯，讲题。”
祖关深吸一口气，才气嘟嘟地坐下，历时近一个多月，两人针对微信的战争才因为一只鸭子画上句号。
祖关心里一直惦记着帮刘闯要钱的事儿，周三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他偷偷溜走就可以在他们下课之前赶到，劫住那人。
和一次一样。
于是，他在当天体育课上躲在荫凉处给刘闯发信息，五分：【放学前我到你们学校，在班里等我。】
闯爸爸：【表哥，他们昨天又管我要钱了？】
祖关立刻切了语音：“我操他大爷，你给了吗？”
闯爸爸：【给他转了一百五。】
祖关：“你还能再怂点吗？”
闯爸爸：【对不起表哥。】
井洋刚买两瓶水回来，扔给他一瓶坐下：“怎么？你那个胖表弟又让人给霸陵了？”
“让人给打劫了。”
井洋摇摇头：“白瞎他那个吨位，今天你过去吗？我陪你一起？”
“算了。”祖关善解人意道，“叫你妈知道，又要找老姬告状。”
上次是井洋和他一起逃课去的，结果被姬长良通知了家长，周珊珊连面都没露，井洋妈妈则如临大敌一般和老师在办公室里私聊了半个多小时。
祖关到现在还记得井洋妈妈看自己的眼神儿，像在看抢了她儿子，还带她儿子误入歧途的小妖精。
那种眼神儿，祖关这辈子不想见第二回。
“我们这回速战速决，你到人家地盘去，还是单刀赴会，这不怕你吃亏吗？”
祖关喝了口水：“不用，我怕你妈。”
井洋又叽叽歪歪说了半天，祖关也没松口带他一起。他们吵吵嚷嚷时，韩司鸿就一旁坐着，越听越拧眉。
最后一节自习，祖关只上了十分钟，混过老师的第一波视察，便收拾好书包扔给付明宇。
明目张胆地交待：“老姬问起来，就说我肚子疼出去买药了。”
付明宇点点头压低声音提醒：“你小心点，打不过就跑，最最最重要的是我要吃华高门口那家螺蛳粉。”
“知道了。”
祖关离开，班里同学似乎见怪不怪。只有韩司鸿悄悄拿出手机，从好友例表里找出刘闯。
司：【你哥快到了。】
对方立刻就回了，闯爸爸：【啊？我表哥跟你说了？】
司：【嗯，你是几班，如果他应付不来，我们说好了赶过去。】
闯爸爸：【你们好学生也打架吗？我是高二五班，在教学楼四楼南侧。】
司：【好。】
掐黑手机屏，韩司鸿将书本装进书包，拎起来走到吴策边上，也将书包往他怀里一扔：“帮我拿回去，我也肚子疼。”
吴策：“……”
韩司鸿前脚刚走出门，后一秒班里轰地一下炸锅了。
“我没看错吧？试验班出来的韩司鸿也翘课？”
“他们俩是不是去约架了？这段时间他俩挺不对付的。”
“韩司鸿不会吃亏吧？”
“什么呀？他个头看起来更高好不好？”
“那是祖关啊！高大有什么用？”
眼看大家越说越离谱，井洋突然吼了一声：“胡说八道什么呢？他们中午都吃了鸡腿，应该吃坏肚子了。”
班里一阵死寂，突兀地响起一个声音：“我中午也吃的鸡腿，怎么不肚子疼？”
“我也是。”
“还有我。”
井洋：“……”
眼看他快圆不过去了，付明宇赶紧补充：“应该只是他们俩吃的那根鸡腿有问题，可能是隔夜的。”
班里又静了。
有名女生弱弱地开口：“你是说他们俩吃一个鸡腿吗？”
“没错。”付明宇肯定道，“他们俩啃得就是一根鸡腿。”
井洋：“？？？”何至于如此？
吴策闭上眼睛，蹙眉拍了一下脑门。
这时班里陷入了死一般地沉默。
半分钟之后，一个女生朝着同桌小声嘀咕的话传进了付明宇耳朵：“所以他们俩不是去打架，是去谈恋爱了吗？”
付明宇：“嗯？”
就也就致使放学之后，付明宇为狗头保命，用一盒雀巢桶装巨无霸冰基淋堵了井洋和吴策的嘴。
当然，班里发生这样的乌龙，祖关与韩司鸿被蒙在鼓里。
祖关从学校一处墙角跳出去，就扫了辆共享单车，直奔华高。路途不远，骑行十几分钟，就看到了成片的矮楼。
不是第一次偷偷溜进华高，祖关锁了共享单车，又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处好爬的墙角，纵身一跃便翻到了校内。
他今天特地没有穿一中的校服，光明正大的来到教学楼四楼。华高的课程安排与一中不一样，班里有老师在讲课，他躲在后门窗角朝里瞅。
刘闯坐在中排靠外窗，显然没有专心听课，不时的低头看一眼手机，又朝后门张望。
当他看到祖关时，满脸堆上了笑，人也跟着舒展了不少。
距离下课还有不到十分钟，祖关趴在栏杆上看手机，很少看看群消息的他难得点开群。今天的班级群格外热闹，发言的还是女生居多，就是讨论的话题他有点看不懂。
【二次元照进三次元，也太好磕了吧？】
【没错，我也觉得是。】
【他们两个长得都挺好看，所以，谁是1？谁是0？】
【高个1，矮个0呗！】
【不是，凶点的1，温柔的0】
【都别说了，他们中有一个在群里。】
【放心，我们都没提名字。】
…………
祖关皱着脸，什么跟什么？
群里的消息还没翻完，华高的放学铃就响了。老师从前门走出来，里面一瞬间就乱哄哄，后门也从里面打开，陆续有人走出来。
祖关就守在这里，那家伙坐在后排，每次都走后门。
转眼间，班里走掉大半的学生，那家伙还坐在位置上纹丝未动。与此同时，从走廊另一头，逆着人流跑来两名高个子男生，皆眼神不善地扫过祖关后，从前门走进五班。
祖关心里嗤笑，合着是听到什么风声，找帮手了呗？
刘闯笨拙地快步走到祖关面前：“哥，孙海林叫人了？”
“他知道我今天堵他？”
刘闯突然心虚地低下头，小声解释：“是……是今天他又朝我要钱，我不给，我就吓唬他说我表哥你会来收拾他。”
祖关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儿，一会儿有人动手你先跑。”
随后又补充：“别伤着自己。”
“哥，他们什么时候来？”
“没人，我自己。”
“？？？”
五班里还剩下零星几个学生，也在祖关走进教室后抓起书包溜掉了。
祖关随手抄起一把椅子在地上拖行，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声音难听又刺耳，跟在他身后的刘闯忍不住捂住耳朵。
咣当一下，祖关将椅子扔到孙海林桌上，砸得桌上课本倒了一片。
孙海林仗着人多，他不怕祖关：“来了，你那跟班儿呢？”
“收拾你还用跟班儿吗？”
孙海林身后两人想冲上来，被他拦了一下：“你真是自己来的？”
他知道虽然祖关胆子肥还下手狠，上次还叫了一个人，这回怎么可能就他自己。
祖关在他对面落坐，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加上昨天的一百五，你一共拿了我弟弟一千四百七十元，现金还是转账？”
孙海林笑了一下：“我这也是在帮他……少吃点，你看他胖得都快走不动了。”
“呵”祖关低头笑了一下，“没想到你有这么好的心，我看你也应该减减了，我瘦，让我也来帮帮你。”
“姓祖，这是在华高，你他妈凭什么这么吊？”
“凭老子是你祖宗。”既然肯定要打，祖关当然先发制人，一手将桌上的椅子和书本悉数扫到地上，人也窜上前去，将要动手时。
门口传来两声敲门声，韩司鸿倚在门边，望着里面四个凑在一起剑拔弩张的四人，气息将将调均：“还没谈好吗？”
班里五人同时望过去。
刘闯刚才吓得后退两步，见到支援来了，心里一喜：“韩司鸿，你来了。”
祖关稍愣：“你怎么……”他没再往下问。
韩司鸿还是靠在门口，问刘闯：“一共多少钱来着？”
“一千四百七。”
“嗯。”韩司鸿点点头，“祖关别打人，手疼，我们直接报警吧？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抢劫公私财物的，要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当然未成年人会轻判，你们不用担心。”
说着视线又跳到孙海林后方站着的两人身上：“帮凶情节更轻点，就是……学校大概会呆不下去。”
刘闯立刻补充道：“孙海林成年了，他上个月过完了十八岁生日。”
“那太遗憾了。”韩司鸿语气沉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