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朵嫣兰
谁能拒绝得了一位长得美，乖巧和顺，又甜滋滋的小姑娘呢？
反正凌知斓是甘拜下风，见面不到一刻钟就已经被她深深迷住。
“来人，把本公主给王妃准备的东西都送上来。”
女使将礼物献上，凌知斓笑道，“弟妹，都是些见面薄礼，小小意思。”
巧心接过，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支璀璨夺目琉焕石步摇，雪亮剔透，别出心裁。上面点缀着好几种不同颜色的琉焕石交相辉映，每一寸都彰显着玄泽皇家的典雅贵气。
如此名贵之物，怎能只是「薄礼」？
焉琬朱唇微启，“皇姐，这太贵重了。”
“你是令筠的王妃，嫣兰的公主，此物绝对受得起有余，安心收下。”
凌知斓话至此，焉琬并不好驳了她的面子，只起身谢礼，“谢皇姐相赠。”
这公主就是公主，待人接物恭谦，礼仪规范，任谁都挑不出错处来。
“起来。”
凌知斓亲自起身将她扶起，“以后咱们是一家人，不必如此见外。”
焉琬听话地点头，嗓音甜软又丝毫不做作，“是的皇姐。”
康太妃平日最看重礼数，有时比太后娘娘还要威严好几分。从前七公主和八皇子总是冒冒失失的，被康太妃瞧见一次，便叫去太后娘娘寝殿前罚跪一次。
凌知斓小时候也没少被康太妃打过手心，凌若朗也不例外。
这位嫣兰的云晖公主这么识礼数，清秀端庄，太妃娘娘应当也会是喜欢的。
凌知斓越看越喜欢，“敢问弟妹闺字？”
焉琬莞尔，“闺字琬，深林高玲珑，青山上琬琰的琬。”
“好字。”
凌知斓笑道，“那日后我便喊你琬儿可好？弟妹显得不够亲切。”
“好。”
焉琬应声答应，笑容如甘泉般清甜，完全没有攻击性。
今日的焉琬穿了身丁香色的梨花襦裙，款式雅致，衬得她肤色亮白莹润。公主发髻上点缀着几个珍珠玉钿，旁边还有一枚与襦裙相称的紫玉海棠簪，简直灿若星河，娇若霞光。
没有过于珠光宝气，但实在吐气如兰，浩气清英，蕙心纨质。
凌知斓拉着焉琬说了好一会儿话，不知不觉已经晌午。
焉琬留凌知斓下来一块用午膳，凌知斓并未拒绝。但凌若朗没曾想皇姐会留下来，并未吩咐厨房做些她爱吃的，满桌都只是焉琬平日喜欢的菜式。
不过凌若朗也没出声吩咐什么，只因他从进门开始，焉琬都没看他两眼。
前些日子在路上，凌若朗和焉琬朝夕相处，小公主的眼里只有他而已。
可到了瑾王府，多了只小畜生不说，她还对着皇姐说说笑笑的，全然不顾自己。
“哎呀你喜欢吃羊肉呀？下回到我公主府，府上的厨子做的炙烤羊肉味道极好！”
“好啊！”
焉琬笑得甜软，“过些日子定要到皇姐府上拜访。”
“随时欢迎。”
凌知斓尝了一块这里的清炖羊肉，神色略带嫌弃，觉得膻味重。
刚想开口说两句，抬头便瞧见自己那向来贵重自持的弟弟正将明明切得并不大的羊肉块用筷子撕开成更小的丝状，一点一点地放在焉琬的碗中。
凌知斓以为自己出现幻象了，却又看见凌若朗夹起一块冬瓜，还得改成小块才放进焉琬的碗里，甚至还含情脉脉地看着身旁的焉琬，轻柔地问，“好吃吗？”
“好吃的~今天的冬瓜好甜呐。”小公主灿烂地弯唇。
男人闻声，又夹了块冬瓜给她改小，“嗯，你慢些吃，仔细又呛着。”
凌知斓错愕地揉了揉眼睛。
这还是我那个木头木脑的弟弟么？！
潘嬷嬷见状，上前小声地提醒道，“公主莫慌，两位殿下向来如此，恩爱蜜意。”
「恩爱蜜意」一词出来，焉琬脸色霎时间通红，赧然不已，“咳咳咳咳”
焉琬喉咙小，食道窄，特别容易呛着。
凌若朗见状，一边给她拿水，一边抱着她哄，还不忘瞪了一眼潘嬷嬷。要不是这一记冷眼，凌知斓真以为弟弟换人了。
潘嬷嬷自知冒犯，立刻跪下，“老奴知罪，请殿下责罚。”
“出去。”
凌若朗气场泠然凌厉，语气带着怒意，顿时屋里其他伺候的下人都绷紧了弦。
潘嬷嬷下去后，男人依旧神色冷峻，但嗓音却极度柔软，“好些没？”
焉琬喝了些茶水，将将缓了过来，眸子染上一抹娇艳的红晕，流转着婉约涟涟的光泽，声音娇滴滴得很，“你莫要责罚潘嬷嬷可好？又不是犯了什么大错。”
“我又没说责罚。”
凌若朗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背，“你先缓好你自己。”
“好了。”
焉琬又乖乖地将茶水一饮而尽，“不咳嗽了。”
凌若朗收起杯子，将她扶着坐好，眸色温和，“还想吃什么？”
焉琬看着满桌子的菜，滢滢的眼睛转了转，“藕片吧。”
男人嗯了一声，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开始给她夹菜。
凌知斓噎了噎，一时间都不知该感叹什么才好。
也是，美人绝色如此，是个人都能激起无限的保护欲与占有欲，把她那常年只知道呆在军营的弟弟激得开窍了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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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国公府外，热闹非凡。
堂堂四皇子竟然当街跪在府门外，汪国公嫡次子汪致彬连忙出来拉着。
“殿下这是何意？！快快请起！！”
谁能想到烈日当头，凌若珂能跪在此处。
凌若珂没起，只真诚地说，“汪二公子，本殿下绝非行刺之人，公子可信？”
“殿下何出此言？！行刺之事怎会是殿下所为呢？”
汪致彬蹙眉，“殿下快快请起，这般大礼我们国公府如何受得起？有话咱们进屋好好详谈吧殿下！！”
其实近日的传言汪致彬早有耳闻。
自从小妹被这狂妄的四皇子玷污自裁后，汪致彬便对凌若珂生厌至极。若非他权势滔天，背后还有实力强盛的谢家撑腰，汪致彬真想废了他。
汪国公的弹劾与使绊子，汪致彬也没少掺和，只嫌远远不够。
行刺之事，汪致彬首先想到的就是谢家，也就凌若珂那种卑鄙小人有可能干出来。
如今他跪在国公府门前使赖，也不知道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虽然近期本殿下确实与国公府生事，但并不止于到害人性命这般严重啊！汪二公子，此事真非本殿下所为，必定为国公爷找到行刺的主脑，带来交给国公爷以证清白！”
凌若珂信誓旦旦地在百姓面前立言，态度诚恳，众人都在纷纷讨论。
也不知汪致彬信没信，依旧极力要将凌若珂拉起来，“殿下请起，进去再说吧。”
“本殿下先不进去了，等抓住贼人再来看望国公爷。”
语毕，凌若珂才起身，“请二公子好生照看国公爷，若是缺什么药材，请务必让下人来告知一声。
“”
汪致彬的嘴角不经意地抽了抽，“殿下有心了，下官替家父先谢过殿下。”
凌若珂今天来这么一出，很快又传得沸沸扬扬，皇城喧闹不已。
好多百姓都目睹了四皇子今日的卑微低下，这世道哪里有皇子给人臣下跪的？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府门前，一下子百姓的风向都变了，纷纷说大抵不是谢家所为。
即便如此，汪家其实并不买账。
但凌若珂这一招，确实让汪家变得不好办了。
是不是他还是其次，而是如今的形势有了微妙的变化。
凌若珂这损招是何意，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凌若朗早就将他看透。
“属下已经向太医打探清楚，此次伤害汪国公的凶器是一把特制的短刀。”
“短刀？”
凌若朗轻嗤，“他请了姜隐阁的人？”
千舟回禀，“看来是这样的。殿下，需要联系姜阁老么？”
凌若朗把玩着手里的扳指，思忖着，“去与阁老说，只要阁老愿意把来往的证据奉上，本王便去求太妃娘娘将舒老先生临终之作的手稿赠予阁老。”
“是的殿下。”
千舟离开后，千帆问，“殿下如何能求得太妃娘娘割爱？”
这舒老先生是曾经康太妃未出阁前的私塾先生，满腹经纶，文采斐然，作品工敏清新。舒老先生对康太妃一直照拂有加，临终前将自己一部分著作手稿都赠与康太妃。
太妃娘娘把这些手稿都当做宝贝一般供着，就连凌知斓和凌若朗都碰一下都不可。
“等太妃娘娘见着小公主，让小公主说些好话，应该能成。”
其实凌若朗并无十分把握，但似乎只有这个办法能诱惑到那酷爱舒老先生作品的姜阁老。不过太妃虽然严厉，但到底还是菩萨心肠，应当还是会首肯的。
尤其是见到这般可人的小公主，凌若朗不信康太妃还会软不下来心。
千帆抿了抿唇，没想到殿下竟然打算让公主殿下使一回“美人计”。
夜幕降临，还有三四天和亲队伍就要到了。
昨日见到焉琬那白皙细软的手指上竟然起了倒刺，许是这里空气干燥，皮肤不适应。于是凌若朗给她寻来些珍珠软膏，还有要她夜里用牛乳泡澡以滋养肌肤。
“殿下对公主真是大方。”
巧心一边伺候着焉琬沐浴一边道。
在嫣兰，焉琬是日日用抚敛嫣兰花蜜泡澡，已经是足够珍贵了。而如今竟然是牛乳加上抚敛嫣兰花蜜，还有翊阳山泉水，又滋润又清香，这天下估计只有焉琬能受这份荣宠。
巧心觉得凌若朗对焉琬真是没话说，什么好的东西都往这里送。对着其他人凌若朗向来冰冷，但对着焉琬便只剩下无尽的温柔，焉琬一闹脾气，他大气都不敢出。
焉琬捧起一勺水，脸颊绯红，“是啊，他对我真的很不错。”
“还好殿下一路跟着公主，不然要是把这福分让给了杜冰蕙，可就追悔莫及了。”
其实应该也不会。
焉琬深知，那次月落湖一见，双方已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桩婚事凌若朗就是冲着自己求来的，即便成功与杜冰蕙互换，他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说殿下是对我一见钟情了么？就像檀儿对熠哥哥那般。
思及此，焉琬的脸颊又变红了好几分，看起来更为娇艳欲滴。
沐浴过后，穿着月白色的薄纱寝衣，披上雪青色的披风，便小跑着来到凌若朗的书房。
“殿下~！”
一颗小脑袋可爱地在门口探出来，樱唇弯弯，眉眼娇俏灵气。抚敛嫣兰花香阵阵袭来，馥郁芬芳，淡雅清婉，衬得她更为明媚动人。
外头风大，她穿得如此单薄便跑来，凌若朗立刻起身将她拉进书房里抱着。
“怎么穿得这么少？万一着凉了如何是好？”
怀里的小公主没心没肺地笑着，“刚沐浴完好热的，一点也不冷。”
“最容易着凉便是这个时候。”
凌若朗叹息，将不远处的袍子拿来给她披上。
焉琬被他裹得跟粽子似的，只露出个又纯又甜的小脑袋，眼眸亮亮地看着他。
凌若朗笑问，“跑来做什么？”
焉琬将白嫩的小手伸出来，“泡好牛乳了，你摸~”
还以为她有何事，原来只是邀夸奖来了。
凌若朗握住她的小手，轻抚着她的秀发，“嗯，乖了。”
焉琬乖乖地笑了笑，瞧见他还在看些军务，好似很劳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