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现在时间还早，沈年岩打算下午的时候进山一趟，他前些日子答应别人收几斤牛膝，但还差上一些，所以今天下午得出去一趟。
若是没有刚刚那回事，沈年岩还打算把乔安安送到刘立嘉那，让他帮着看一会的，但现在沈年岩不放心了。
所以这饭从一开始吃，他就在想着这问题。
娃娃还小，肯定是不能跟他一起走那山路的，那可咋怎。
沈年岩瞧向捧碗吃饭的娃娃，心情好了起来，他可是经常听说别的娃娃难缠难带得很，吃个饭都要追着喂着。
乔安安除了爱哭外，就是听话这点好，不让人操心。
没过多久沈年岩就发现不对劲了，这娃娃怎么埋头吃一口又抬头望一眼呢？他顺着看过去，看的是前面的院子。
“爷爷，哥哥呢？”乔安安按耐不住，桌子下的小腿一翘一翘的，眼睛里充满疑惑。饭盆太大了，女娃娃一埋头脸上就容易沾上米粒，白乎乎的小脸很是讨喜。
沈年岩一思索，挑了一筷子酸菜，“你哥哥去外面学习去了。”
“学习是什么？”乔安安抱着碗歪头问。
“学习就是能让你变强的途径。”伴着滋滋的机械声突然出现，一本正经回答她的问题。
乔安安吓了一跳，勺子都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这是？”沈年岩吹胡子瞪眼给乔安安捡起勺子，又扯了衣角给她擦了擦，塞到她的手里。
乔安安已经没有心思去听爷爷的话了，她很激动很激动，咬着勺子傻乐。
“快点吃饭。”沈年岩给她添了些菜。
乔安安左瞧右瞧，还是没有看见守护神后有些失望地老实吃饭，那突然出现的声音就仿佛是场幻听。
好不容易等到爷爷去洗碗，乔安安偷偷摸摸蹲在花坛边上，小声的叫着年糕。
叫两声停顿一下，还挺有规律的。
沈年岩从她身后经过，提起耳朵一听乐了，这娃娃莫不是想吃年糕了。
“年糕年糕，你还在吗……”乔安安的声音已经很小了，她很是难过。
她知道的，像年糕这样的守护神一般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知道了后年糕就会消失不出现的。可是，她现在已经在偷偷召唤了呀！
乔安安蹲得脚麻，她开始扯边上的杂草。她虽然心里很难过，但是她还没有放弃，她相信年糕会出现的。乔安安心里默念着年糕，年糕年糕……
然后，年糕就真的出现了！
“你做得很好，不能让你爷爷知道我的存在。”
乔安安瞪大双眼，手里还揪着四五根杂草，然后她压低脑袋对着水泥砌的坛壁小声说话，“年糕，你在哪里呀？”
从后面看来，女娃娃的头都快要碰壁了，再一次路过的沈年岩看不过眼，轻扯着乔安安的辫子给她往后带了几步。
“凑那么近，别磕着了。”
“好。”乔安安大声应着。
沈年岩放心地离开了院子。
“安安，现在的通道不稳定，我能维持的时间不长。我就长话短说，你要好好学习，将来去找回你的爸爸妈妈。”
什么通道？乔安安眼睛泛起迷茫，等听见爸爸妈妈后就嘴巴一瘪，下意识跟着重复起来，爸爸妈妈，她把爸爸妈妈弄丢了。
“你先别哭呀，你好好听我说。你爸爸妈妈收养了一个女娃，她会渐渐取代你的位置，你原本是炮灰的命运，但是现在你活下来了，所以你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
“炮灰是什么？”乔安安抽噎着问，“学习就能找回爸爸妈妈了吗？”
考虑到乔安安现在还是个六岁娃娃，系统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炮灰是什么，连通的信号开始出现卡顿，眼瞧着就要不稳。
“你记得好好学习——”
系统匆匆忙忙交代半句就消失了。
乔安安等了一会，唤着年糕，然而没有声音回答她。
张峥走进来时看见的就是坐在板凳上的乔安安抽噎着，眼尾鼻尖都是红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模样瞧着委屈极了。
还不等张峥问话，乔安安看着他就像是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
“我要爸爸妈妈……”她掉着眼泪说。
乔安安生得精致可爱，哭起来也不会让人心烦，且那脸颊软乎乎的，眼睛泛着水光。
“现在还找不到你爸爸妈妈。”张峥把她拉起来，像是耐心极了的把她带到水井边，打湿了随身带的巾帕给她擦脸。
明明他也只八岁年龄，却给人一种少年成熟稳重的姿态。
“那爸爸妈妈去哪了？”乔安安被捏住鼻子瓮着声音问。
“擤出来。”张峥温和的说。
乔安安憋红了小脸使劲，那捂在脸上的巾帕才终于撤下，这会乔安安发现自己鼻子通气了。
“别抠。”张峥洗完手就看见乔安安抬手伸向鼻子，他发声制止乔安安的动作，眼里带了丝不满意。
乔安安年纪小，不知道什么行为是对的什么行为是坏的，沈老又惯是不讲究的性子，如果被他带着……张峥几乎能想到乔安安长大后的性子，有些无法接受。
“哥哥，帕子。”乔安安指着被张峥扔在垃圾篓里的巾帕。
“脏了。”张峥牵过女娃娃的手，带着她离开了小破屋。
路上他给乔安安解释，“如果你只掉眼泪，巾帕洗了还可以用，擦了鼻涕就不能用了，知道吗？”
“为什么鼻涕不能用？”乔安安不懂的问。
“脏。”张峥低头看了眼乔安安，“如果你手碰了鼻涕要记得洗干净，没洗的话就告诉我。”
乔安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过张家门槛时，乔安安小短腿很难跨过去，最后还是张峥帮了她一下乔安安才成功过去。
张峥从镇上回来后照例第一时间先去沈年岩那询问他有没有空，然后就接手了照顾乔安安这个任务。
“沈爷爷让我看管你，待会你可以在院子里玩，也可以坐在边上，记得不要出那个栏杆。”张峥给乔安安搬了张适合她的矮凳子，又找了张长一点的板凳，算是她的桌子。
乔安安好奇看着哥哥来回布置，直到眼前出现一张纸和递到手里的笔时还没反应过来。
她再一抬头看去，哥哥已经坐在了她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