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孙春燕尴尬收回手背着身后，不自在的说：“没什么，就是这娃娃看着挺面生的，好奇。”

    “什么娃娃，这我孙女！”别看沈年岩冷着副脸，较真起来时嗓门还挺大的。

    “这不可能！”孙春燕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沈年岩强硬挡在他们之间，“怎么不可能？”

    “这这……我上次看这娃娃还是你装在背篓里给背回来的，指不定是，是从哪个旮瘩捡回了的娃娃。”孙春燕后面那句也是临时对上的，没过脑子，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

    乔安安的目光一直在两人间徘徊，听着他们声音越来越大，又说起她是捡来的，忽然手指一攥紧哇地就大声哭起来。

    孙春燕听见娃娃哭了心里就很慌，想去哄吧这时又拉不下脸，犹犹豫豫往女娃娃那看。

    沈年岩听见乔安安一哭就更加护犊子，再见孙春燕还打着娃娃的主意，于是左看右看提起墙边的扫帚朝孙春燕打去。

    孙春燕躲得及时没让他真的打到，脸上到底还是躁红，走出好几步回头指着沈老头骂：“你这不识好歹的老东西！不就是看看娃娃怎么了？又不是我惹哭的？”

    沈年岩朝她扬了扬扫帚，孙春燕转身立马跑出几步。

    乔安安其实是干嚎，眼泪早就在被栏杆卡住的时候掉完了。

    张峥从容自如认真观察大哭的乔安安，见她两边脸颊嘟起，看着很是软绵，忽地抬手上去轻轻掐了下。

    乔安安微张着嘴，愣愣看着眼前张峥，忘记了哭嚎。

    “不哭了。”张峥又抬手碰了碰她。

    沈年岩放回扫帚走过来，见女娃娃没哭了，脸色缓和，伸出手拎着她的衣领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回头对站在后面的张峥道：“你过来跟着一块吃点。”

    乔安安被提拎着，双脚微微离地，旁人看着难受的姿势她却咯咯笑了起来。

    沈年岩低声说了句又哭又笑的性子。

    饭桌上，沈年岩与张峥手上端着小碗，用的是筷子，乔安安面前摆着个大饭盆，有她脸那么大，一把光滑的陶瓷勺子放在里面。

    说是饭桌其实是用两张长板凳合在一起的，就摆在后边的院子里。

    乔安安除了喜欢哭，在别的地方上还挺让人省心的。

    沈年岩给她盛的是红薯饭，煮得软烂的红薯中和微干而硬的米饭，二者结合变得软硬适中香甜软糯。

    乔安安试探性吃了一口后就一直埋头苦干，毕竟她早上只吃了一个李子。

    张峥就没有乔安安那么好待遇了，他与沈年岩一样，吃的是微干巴的米饭，就着一叠酥脆的花生米。

    “饭煮干了，将就点。”沈年岩说罢起身进屋里取了些酸菜，盛在一个盘子里。自己也是吃得嘴巴发干，找了个碗打了满满一杯水，咕嘟咕嘟灌下。

    乔安安听着声音从饭盆里抬起头，下巴还站着些米粒与粘糊红薯，眼神茫然。

    张峥取出随身带的方巾给乔安安擦拭。

    擦完之后他也不留着，将方巾干净的一面塞进乔安安衣领里，这样她就不会蹭得衣服脸上都是了。

    沈年岩见了忍不住夸了句还是小子会照顾人。

    “爷爷，花生米。”乔安安动动小腿目光期盼地盯着桌上花生米，但是她不敢直接去拿，于是看看花生米又看看沈年岩。

    “吃吃吃。”沈年岩端起碟子往乔安安碗里扒拉了些。

    乔安安老实吃起花生米了。

    “饭怎么样？”沈年岩忽然问。

    乔安安头也不抬点头，声音含糊不清说着好吃，嘴巴里鼓囊囊装着花生米。

    “没问你。”沈年岩对乔安安说了句，看向张峥。

    张峥：“好吃。”

    “说实话。”沈年岩的筷子精准夹住一颗花生米。

    “能吃。”张峥跟他说实话。

    沈年岩不恼，盯着张峥若有所思的打量，而后者不卑不亢，吃起饭来的动作也是让人赏心悦目。

    “我是这么想的，你不是一直想学我的手艺吗？我可以教你，但是你得替我好好照顾女娃。”沈年岩摸着拉碴的下巴揣摩道。

    “我年纪大了，后面有些事可能就没法管，我信你，你平时多看着点她就行，怎么样？”在沈年岩看来，这对张峥来说是个绝对不亏的交易。

    沈年岩说出这话时没想太多，女娃娃刚来到陌生环境哪哪离不开他，太缠人了，多了张峥这个玩伴可能会好一些。

    张峥心意微动，他不像村子里的人，守着一亩三分地，对外界事不大关心。他知道沈年岩这个名字放在外面意味着什么，可他心动归心动，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偏头去看与花生米作斗争的乔安安。

    女娃娃这会吃得正香，勺子也不用了，两个手抓着花生米，一口一个，满手油渍，就连嘴角都是一圈油。

    沈年岩咳了声，“乔安安。”

    “咦？”乔安安歪头不解。

    “擦手擦手。”沈年岩看不下去了，把扯下她系在衣领处的方巾，团吧团吧给乔安安擦嘴。

    张峥复对上沈年岩的视线，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