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奉昭回宫
叶蓁看了一眼一旁捧着书看的着迷的南昭华。
“没事，他根本不关心这些，听了也是没听到。”
叶蓁不知，这段时日，沐绾绾和南昭华两人已经成为无话不交的好友，二人志趣相投，在文学艺术方面有很多共同话题，
见沐绾绾如此说，她便不再关注旁人了。将这几日的消息都告诉了沐绾绾。
而南昭华是真的奇怪，自始至终都在翻书，像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好像竖立了一道屏障一般，外事都无法入他的世界。
这么劲爆的消息他都不关注，叶蓁觉得这人真是痴迷。
沐绾绾皱眉思索，“这样的话，沈梦云是真的嫌疑很重。可是总觉得那里奇怪，沈梦云如何操纵那只，那只怪物，这，有些解释不通啊。”
沐绾绾相信叶蓁，所以也相信常人眼中荒谬的神鬼之说。更何况前几日见过柯容成，更加坚信世上之物皆非寻常。
叶蓁点点头，正要继续说。就被人打断了。
“公主殿下，殿下——”沐绾绾扭头看向远处小跑着的婢女。就连南昭华也被这样的疾呼唤的抬起了头，叶蓁见状暗暗佩服这个丫鬟。
“怎么了，何事惊慌。”
“殿下，陛下请您进宫一趟。”
“什么，进宫。”沐绾绾疑惑。
“不是，是二殿下。陛下派人去了二公主府中，谁知人不在，就来了这里。”
叶蓁轻轻皱眉，该来的来了。
“看来是要问你兽人一事了，你要如何回答。”沐绾绾担心的看着叶蓁。
“见机行事，随机应变。”叶蓁道。
“我陪你去!”沐绾绾声音轻而坚定。
“阿姐？！”
二人当即随着宫人回了宫中，直奔朝阳殿。
正是烈日当空的正午，二人匆匆行走，到朝阳殿大门外撞上了一个紫衣轻扇的俊朗温雅少年郎，叶蓁定睛一看，这不是陈子栎么。
他应该是刚和皇帝议完事，这时候能谈什么，看来真的要与东晋联姻了，真不知是哪家郡主呢。
叶蓁与他点头示意算是打招呼了，她急着匆匆赶去找皇帝，自是忽略了陈子栎眼里与寻常不同的温柔和深意。
陈子栎立在原地注视着那个灵动的黄色背影，不自觉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都亮了起来，长睫微动，紫袍轻扇，长身玉立，谦谦君子，如玉一般美好。
一边的小厮见状，“少主，您怎么不跟二公主多说两句呢？好歹是要——”
“没关系。”陈子栎轻声打断，声音依旧清朗迷人。
“你没见方才二殿下和大公主面带急色吗，定是有要紧事。”陈子栎顿了顿，露出一个温柔和煦的笑容。
“况且，我们——来日方长。”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他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和她坐下来慢慢聊。
阳光洒在他如玉一样漂亮的侧脸上，那张俊庞朦胧而美好。
朝阳殿内。
“都起来吧，绾绾，你也来了。”沐子良背着手站在二人身前。
叶蓁扶起一旁的沐绾绾，“父皇，我在绾绾姐家里听戏呢，宫人们找了过来，我就拉着绾绾姐姐一起来了。”沐绾绾点了点头。
沐子良一听俩人在府中听戏，顿时就有些不悦。
“怎么，太后的寿宴都结束这么久了，你还留着南昭华在你府中不成。”沐子良看着沐绾绾的眼神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他不是自诩清高，不进达官贵人的府邸吗，怎么今次，就留在大公主府上不肯走了？”
沐绾绾顿时就有些紧张“不是的，父皇，他，南昭华他，是儿臣留他在府上，先前答应他只要进宫贺寿，儿臣就把珍藏的话本送给他，这些日子，儿臣一直在家中抄书誊写呢。”
沐子良听完，赞许地点点头，“嗯，绾绾一向重视承诺，为人敦厚，这是你的优点。”末了神色一变又道，“但是无论如何父皇还是要劝告你们，离这些伶人远一些，不过是个下等的戏子，竟然登堂入室住在大公主府上，这传出去成什么样样子。”
叶蓁闻言皱起眉头，有些嫌恶的看了一眼沐子良的背影。
“要朕看，还是你母亲邱夫人管教无方，怎么就让你跟一个下贱的戏子混到一起去了！”
“不！父皇，母亲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您不要怪罪母亲。”沐绾绾有些着急，“是绾绾不懂事，我抄写完了，立马就送南昭华出京城。”
沐子良这才点点头。
叶蓁连忙绕上前，拉过沐绾绾在身后，问道：“父皇今日召儿臣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嗯。”沐子良一手负于身后，一手在下巴上摩挲了几下。抬脚绕过书桌，坐在了书桌后方。视线越过书桌盯着叶蓁。
“你皇叔说，那日你去了事发现场，可有见到什么。”事发当日虽然皇城护卫队也赶去了现场，但什么都没看见，只走访了一些路人，说是看见了一个婢女打扮的小孩在长街之上疾呼奔走。
沐子良当即派人查明婢女下落，听说是大理寺卿元家的婢女，他正当疑虑，婢女为何如此嚣张，可是受了元伽的命令。后来又因此事谣言四起，他这才果决的将婢女收拿归案。
叶蓁心道果然，思考片刻后回道“父皇，儿臣当日确实到过现场，到时屋内一地狼藉，受害人已然昏迷在地，儿臣当即着人将其送到医馆进行救治。”
沐子良转动着手上的扳指默默思索，叶蓁继续道。
“至于见到什么，儿臣到达现场时只有受害人一人，不曾见到他人，即使不是听从小玉的话，但也可以断定现场必然经历过破坏，所以事发时可以肯定是有第三者的存在的。”
此话一出，沐子良脸色几乎是立刻就冷了下来。眼神露出几分危险的神色。他自是不信什么妖魔鬼怪，一心认为有人故意装神弄鬼，痴心妄想引起舆论，妄图颠覆他的江山和皇权。
“那蓁儿，以你所见。你觉得那东西真的是什么妖怪吗。”沐子良脸上神色恢复平静，声音温良不已。
那当然是了，不然你以为呢，叶蓁忍着没将这话说出来，心里暗暗猜测，忽然福至心灵，沐子良肯定不愿或者说不能相信那是真的妖怪，他一定要找个替罪羊来才好。那何不顺着他的意思来。
一来先保住小玉，二来借着帝王之手，查出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联合离鲜之人，操纵兽人。
这么想着，叶蓁缓缓开口，“依儿臣之见，应该不是什么妖怪。”
此言一出沐子良嘉许地点点头，神色稍缓。一边一直一语未发的沐绾绾楞了一下，随即侧了侧头仿佛想通了什么，了然一笑。
“嗯，蓁儿果然聪慧，比那帮大臣们清醒理智许多，他们也不想想是谁养着他们！是寡人！一个个的居然都对这妖魔流言深信不疑而至吓破了胆，居然敢来寡人面前胡言乱语要寡人书写罪已诏！真是胆大包天，枉为人臣！”
沐子良想起那帮大臣就烦躁极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可这帮大臣不替他排忧解难，居然还敢指责他。
有了这样的对比，沐子良心里的天平本就倾向于没有妖魔，如今更是彻底倒向这边，对叶蓁的话语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