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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程导的小冤家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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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锁骨,自从她瘦下来,就很喜欢做这个动作,似乎能够稍微解除一些自己的不真实感,“想起一些从前的事情,就是忽然想抽了。”

    程亦岳沉默的看他一眼,最后将烟送进自己的嘴里,“我抽给你看。”

    安晴嗯了一声,“是什么味道?”

    程亦岳垂下眼睫,他的睫毛特别长,平时注意不到,你得凑近了才能看见,“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其实没有味道,我记得我第一次抽烟,是在大四那一年寒假刚开始那几天,当时不止抽烟还酗酒,记得那会儿已经重感冒,嗓子干的冒烟,可还是不自觉的就想抽。”

    安晴听的职业病都犯了,“少抽点烟吧,对肺和颈动脉都不好,年纪轻轻的就浑身毛病可怎么办。”

    程亦岳将烟灰抖在手上,嘴角溢出点笑,“这话你还是留着原封不动送给自己吧。”

    安晴被他这么一点,也不再提抽烟的事情,程亦岳也没有再提刚才的事情,安晴没有戳人伤疤的习惯,两人便不约而同的沉默,静静的看着夜幕降临,等程亦岳抽完那一只烟,他们就回了拍摄场地,准备接下来的拍摄。

    接下来的主人公是宁雨和文紫,这会儿舒漫正在和无尽夏对台词,她就半靠在化妆台上,这会儿白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倒是显得她身上的那种距离感少了一些。无尽夏一只手拿着大号的眼影盘,另一只手上夹着好几个不同型号的化妆刷。桌上摊着标注过的剧本和她自己做的角色妆容设计笔记,时不时还看两眼。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无尽夏简直是个天才,大概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做到这样完美的一心二用。文紫这个角色虽然不比正常电影中的女主角,戏份那样多,但她依然是当之无愧的主角,她的重要性不需要多说。可是无尽夏却在已经担任服化老师的情况下,依然接下了这个角色,而且她团队里也不过只有两三个人而已,大多数角色的服装和妆容还是由她亲自操刀。

    这就导致她的休息时间被大大的缩减,你在片场几乎看不见她闲下来的身影,这大概就是很多时候程亦岳不忍心苛责她的原因,因为她没有时间拿来磨练演技这件事情,并不只是一句空话,而是事实。不过,她有一个非常让人羡慕的优点,这大概也就是她能够这么做最大的底气,那就是她背台词背的很快,嘴皮子也很溜,更不会害怕面对镜头,所以她在演戏的时候非常自然,就算有的时候被喊停,大多数也只是因为她的情绪不到位,感情没给够。

    无尽夏这会儿嘴里顺溜的说着台词,手上的动作也不停,两人之间莫名形成了一个神奇的结界,一般人是插不进去,估计也不想插进去,毕竟像无尽夏这样粗神经的人,还是少。

    饰演孟子秋的苏言,正准备将自己身上的管子拆下来,但是又害怕弄坏了机器,他估计原本想找人帮忙,可这会儿是接班的时候,只剩下很少正在值班的护士,并没人有闲暇时间过来帮他。

    安晴见状,上前看了一下,按照刚才护士教过的,一点一点的把管子拆下来,最后关掉机子按了电源。

    苏寻明显松一口气,他还打着赤脚,边穿鞋子边道谢,有些局促的道谢“真是谢谢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安晴道,“没事儿,别放在心上。”她指了一下化妆间,“我记得你的衣服在那里,你可以去那儿换。”

    苏寻笑着再次道谢,他今天的戏份已经拍完了,可以随时离开,安晴再一次近距离感受了一把美少年365度无死角的美貌,猛然间想起刚才程亦岳说人家已经是有家室的人,安晴无奈感叹,果然这个看脸的世界,帅哥只会跟帅哥一起玩。

    陆识焉把程亦岳喊了过去,两个人聊了会儿接下来的拍摄还有镜头的采光,等看见舒漫和无尽夏基本上弄好了,就招呼她们过来,准备开拍。

    接下来没有安晴的事儿,她自动离场,正好沈朝云提着买的盒饭回来了,她帮忙提了一半,安置好之后,两个人就一人捧一盒儿,在陆识焉旁边找了个板凳,排排坐着边吃边看。

    程亦岳和陆识焉两人只要一拍戏,就跟入定了一样,尤其是陆识焉,安晴离他离得近,这会儿都听见他肚子在咕噜咕噜的响了,他本人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两只眼睛盯着摄像机。

    安晴一时说不清楚心里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默默的开始吃自己的盒饭。

    “宁雨自从进医院之后就一直不愿意接受手术,直到有一天晚上,文紫没有在病房里找到她,可第二天问值班的护士,又得知她在自己走后没过多久就回来了,两个人正好前后脚错过。

    没人知道宁雨究竟去了哪里,直到热搜上有了她的新闻,文紫才知道她昨天晚上在公园里开了一场小型的演唱会,宁雨唱歌时候的样子,宁雨一直都记得,她唱的是苏州评谈改编后的曲子,她就是有这么一种本事,你虽然听不懂她在唱什么,可就是莫名的觉得,她唱的很好听。

    有些歌声,自然带着一种感染人心的力量。

    文紫虽然从来不说,可是一直都很羡慕宁雨这姑娘,她活的自由自在,想唱歌就唱歌,想打架就打架,想抽烟就抽烟,说逃课就逃课。她从来都是那样自由,带着文紫向往的味道,每一次看见她,就像是在看自己理想中的自己。

    文紫走进病房,看见宁雨正在将一束新鲜的紫色睡莲,一支一支的插进一个镶着金边儿的花瓶里,这花有一种很好闻又不讨人厌的味道,很淡很雅很香,花的根部像迷你的莲蓬,它们这会儿还没有开花,闭合的紫色隐藏在叶片里,大概还要几天才能开花。

    宁雨很珍惜的捧着它们,文紫走近后问道,“怎么忽然想起来要去公园里唱歌?”“

    宁雨道,“昨天晚上遇见了一个小姑娘,说很喜欢听我的歌,我就唱了一首送给她。”

    安晴笑的眯起眼睛,这倒是很符合宁雨的性格,她看见桌子上的花,“我一直听说江南的莲花很漂亮,特别是烟雨朦胧,雾也朦胧的时候,只是遗憾一直没有去过。宁雨,等明年夏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吧。”

    宁雨停下手里的动作,沉默的看着站在一边的文紫,漂亮的眼睛慢慢的眨着,忽然开口叫她,“文紫?”

    文紫道,“嗯?”

    宁雨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你没写完的那本书?”

    文紫愣住,脑中一时空白,最后却只是不好意思的笑笑,把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你怎么还没忘?”

    宁雨很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写完它吧。”

    她这一声说的很轻,却似乎又有千钧重,以至于一瞬间文紫甚至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被她这么一句话,敲开了。

    宁雨笑起来,脸上的表情很淡,像是画里晕开的半块墨痕,化在山水人间里。“我之前一直想把它拍成电影,名字都想好了,可惜你的故事还没写完,等我好不容易挑出了女主演,认认真真的寄去了邀请,人家却到现在还没回信。”

    文紫低下头,不知该做什么表情,也不知该说什么话,眼睛莫名的有些湿润。

    宁雨说的书,是她初中的时候写着玩的,后来因为白老师的事被中断,当时那些作业本后面的涂涂画画,现在早不知道丢到哪里了。

    她自己都快忘了,没想到宁雨还记得。良久,她听见自己这样问。“那么,你为它想好的名字是什么呢?”

    宁雨将最后一支花插进瓶里,“就叫它,少年人。”

    今天的拍摄相对而言比较顺利,舒漫又继续拍完明天被推进手术室的几个镜头,一直折腾到大半夜,尽管费了些力气,但也是赶在今天结束之前彻底完工。

    拍完之后,舒漫也没有去化妆间换衣服,只是在病号服外面套了一件外套,她对于别人的防备心似乎非常重,这几天短暂的拍摄,她除了剧情之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有过一句的交谈,也没有在任何场合换过衣服,她甚至对于上锁的更衣室都不太放心,要去自己开来的车上面换,而且每一次换之前都要重新检查一次车上安装的摄像头。

    安晴将她的这种近乎病态的防备心理,归咎于常年身为女明星的自觉,毕竟狗仔和摄像头无处不在,或许原来的安晴也是这样,谨慎的近乎小心翼翼,仔细的近乎畏畏缩缩,不是愿意这样,只是没有办法。或许她曾经被人背叛,所以导致她除了自己,不愿意再相信任何一个人。

    程亦岳将她送到门外,安晴则在里面帮着收拾东西,这会儿已经很晚了,但是搞不清楚程亦岳有没有通宵的打算,接下来的戏大概过度一下,就到迟于的重头戏了。但是现在,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就摆在这里,那就是沈朝云的演技实在是个大问题,如果还是照他现在的样子去拍,那估计程亦岳真的会气出高血压心脏病,从而引起脑卒中脑梗死等等并发症。

    安晴正在脑子里胡思乱想,余光扫见程亦岳从门口进来,正要打招呼,才发现他后面跟了一个。她有点好奇的抬起头,进来的男孩儿一身黑色的衣服,头上一顶棒球帽,穿衣打扮跟个打手一样,比□□还□□,尤其是本人此时此刻大概心情也不是特别明朗,脸上的表情就更加的阴沉。

    安晴看见这小孩儿就觉得后背发毛,她下意识的朝着陆识焉那边儿退后了几步,沈朝云已经提前回宿舍背台词去了,笨鸟先飞的道理古今通用,无尽夏更忙,她不仅得回收整理今天用过的衣物,还得准备明天的拍摄。这会儿屋里只有陆识焉一个活人,她只能向对方移动。

    陆识焉也愣了一下,看见向自己平移的安晴,笑着看了眼来人,眼睛也一亮,“咱们程导从哪儿雇来的打手,是给咱们看场子的?”

    程亦岳脸色也不太好,他那一张脸本来就没什么血色,这几天看着更加苍白了,跟个吸血鬼一样,得亏他是没长虎牙,要不然走夜路的时候都害怕被人给逮了。

    林海平抬起头看了陆识焉一眼,冷冷的说,“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幽默。”

    程亦岳无声的瞥了他一下,林海平不爽的啧了一声,不情不愿的在后面加了哥哥两个字。

    陆识焉也被两个人的相处方式逗乐了,就算是再大条的人,也能看出来两人有点不对劲了,更何况陆识焉这个人本来心思就比较细腻。他笑道,“亦岳,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程亦岳靠在桌檐上,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叫林海平,是我远方表姑家的孩子,现在在上高三,最近在学校惹了点事,暂时住在我家。”

    陆识焉记得这几天程亦岳是在拍摄场地休息,一直没有回家,他原本还以为是因为这几天压力太大了,时间太紧,现在看起来,似乎另有隐情?果然,他这么想完,林海平就盯着程亦岳,干巴巴的开了口,“你为什么不回家?”

    程亦岳没有直视他的目光,别开了眼睛,安晴甚至有觉得,如果这会儿不是大家都在,他估计就得掏出烟来抽了,她之前还没有发现,程亦岳对这位林海平小朋友,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实在有些奇怪,倒更像是程亦岳在下意识的回避对方。你实在很难想象,像程亦岳这么一朵盛开在天山的高岭之花,看谁都不带正眼的这种人,居然会对另一个人有类似逃避的情绪,或许他自己不觉得,但实际上在外人看来,非常的明显。

    安晴跟陆识焉对视一眼,他应该也察觉到了这种微妙的氛围,这会儿两人脚底板都快尴尬的抠出两室一厅了,程亦岳才慢悠悠的开口,“你为什么到这儿来了?或者说,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自己的问题被忽略,林海平明显有些不高兴了,他提高了自己的分贝,一字一句的问,“你为什么不回家?”

    程亦岳没有回答,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海平眼巴巴的盯着他看,程亦岳叹口气,“我送你回去,你还要上课。”

    林海平往前面走了几步,逼近程亦岳的位置,“我不要回家,我是在问你,你为什么不回家?”他压低了自己的帽檐,掩去情绪中的失落,可是却没有藏好话语中的委屈,“是因为我对不对,你不想见我,因为我去了你家里,所以你干脆连家也不回了?”

    这眼看着都要吵起来了,陆识焉给安晴使了个眼色,虽然安晴并没有看懂他这个媚眼儿到底隐藏着什么不得了的含义,但是在安晴反应过来的时候,陆识焉已经上前把程亦岳一把捞了过来,“小孩儿问你话呢,有话你跟人家好好说。”

    紧接着安晴就发现,这混蛋玩意儿不仅这么说了,他还疯狂的看自己,看她干啥,她能干啥,真是的。最后她只能委委屈屈的走到林海平身边,看似非常淡定实际上怂的要命的劝人家,“弟弟不要生气,你哥肯定不是故意不搭理你的,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嘛!”

    林海平朝她这个方向挪动了一步,安晴立马像触电一样退后,从这个角度,她惊讶的发现,林海平的眼圈儿红了。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林海平那双干净漂亮的眼睛还是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以至于安晴现在觉得,谁让这双眼睛掉了眼泪,那简直就是造孽。这个见色忘义的混蛋,瞬间忘记了人家上次怼的她无地自容的事情,开始同情心泛滥的心疼这个小可怜儿,并且一本正经的质问程亦岳同志,“程导,你这思想有问题,怎么能让年仅十八岁的小朋友独自呆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呢?万一出点事儿可咋整?”

    程亦岳对着她非常明显的翻了个白眼,陆识焉觉得程亦岳现在的情绪有点不对,出来打了个圆场,“安晴你就别添乱了,亦岳,你从进来就不太对劲,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程亦岳不由得感叹,关键时候还是只有陆识焉一个靠谱的,安晴这意志极其不坚定,人家还没有掏出糖衣炮弹,这家伙已经叛变革命了。“饰演南轻明的杜宇,说临时有事,之后的拍摄没办法来了,已经按合同付了违约金。”

    安晴皱起眉头,她第一都没反应过来程亦岳说的是谁,还是听见南轻明,她才把杜宇跟南轻明这俩人对上号,“但我记得明天不就要拍他的戏了吗?”

    陆识焉道,“这临时掉链子,别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隐情吧?”

    程亦岳捏了捏手指的关节,“不用猜什么隐情了,刚才有朋友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刘伟正好有一个戏要找他拍,杜宇好多年没拍过大热剧了,给的钱又多,显然,他选择了对他更有利的选项,毕竟我们这里不过只是一个小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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