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苏星闻一走, 陈飞扬就凑上来。
“那什么红枫谷，带我去吧！”
叶成蓁上下打量后，直接拒绝, “内门弟子的考核，你连外门弟子都算不上, 去了能干什么？若是遇到妖兽精怪，还要我费心救你，麻烦。”
“况且, 我并不是很想去。”她抬手, 明光剑握在掌心，一剑劈在试剑石上, “方才与苏师兄切磋剑术，让我有了不少感悟。近来打算在院中练习剑术，稳固境界，就不掺和这种事了。”
你不去我想去啊！
陈飞扬急了, 拦在叶成蓁面前，“别啊，在院里练剑没什么意思，不如去红枫谷实打实与妖兽战上一战, 对修习剑术更有助益。”
半年多未见，他修为未涨，个子倒是高不少。
杵在试剑石前，像一堵墙, 算不上宽厚, 也成功阻住叶成蓁的视线，让她不得不停手。
“那好吧，我去就是了。”
“真的？”陈飞扬喜上眉梢, 下意识就想拽着她的手欢呼。
叶成蓁用剑柄抵在他肩膀处，防止他过分靠近，“慢着，我只说我会去，没说带你去。”无视陈飞扬僵在脸上的笑容，耸肩，“我自己去，修书一封即可。我带你去，还得搬出我师傅的面子，欠人家沈宗主的人情，为区区一次考核，过于劳师动众了。”
如果头上有耳朵，陈飞扬的耳朵一定是耷拉着的。
“除非，你给我一个不得不去的理由。”叶成蓁提示，“我可以视情况考虑要不要帮你。”
想去红枫谷，总得把目的亮出来。
叶成蓁可不想被人当成过河的筏子，用完即被扔掉，她要掌握主动权当然得先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师傅说，红枫谷内有一灵植，稀有又值钱，想让我采些回来换灵石。”陈飞扬思索片刻，觉得这事也没什么好瞒着的，索性直说了，“今早他已探过我的修为，选了最适合我的心法，我这些日子便要为修习心法做准备。可惜我们既无灵石也没东西可以换灵石，这心法所耗甚多，便想着去红枫谷采些灵植换灵石，以此购置些丹药，让我顺利入门。”
纵是修道之人，也有三六九等。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叶成蓁这样，一出世就有家族供养。更多的人是陈飞扬这样，绞尽脑汁利用各种机会赚取灵石，有底线者会选择为人做事换取报酬，无底线者坑蒙拐骗与凡人也没什么差别。
陈飞扬能选择去红枫谷摘灵值赚钱，虽有占大衍天晟便宜的嫌疑，到底也是被逼无奈。
他兜里一颗灵石都没有，哪能挺直腰板说要光明磊落赚灵石。
一文钱能难倒英雄，当然也能难倒修仙者。
“大凡心法入门，都是从练气开始，如我长阳心法，也只是多吃些灵丹，再由师傅为我输入心火促我凝练而已。什么样的心法，竟需要这么多灵石丹药，多到让你冒着危险去红枫谷采集？”
叶成蓁修了几天仙法，也不算门外汉，一眼就看出其中不对之处。
“我的资质你也知道。”陈飞扬很坦然，“所有高阶典籍，最需要的是资质，至少入门必要资质尚佳，而且这些心法想要修成至少得数百年，我等不了那么久。”
陈家被灭门的事，陈飞扬从未在叶成蓁面前提起过，叶成蓁也心领神会，从不谈及。
但不代表陈飞扬不渴望报仇。
相反，灭门之祸带给他的影响深远悠长，早就笼罩在他所有的人生计划之中，成为最最渴望最最想要实现的愿望，为此他甘愿牺牲一切。
平日里，他需要安抚陈月蓉，强作镇定，施展耐心去应对生活变化，命运的坎坷。
一旦有机会，这仇恨便如爆发的火山，顷刻间就能让他双眼泛红，怒意上涌。
“我不想等我学成归来，能够报仇的时候，我的仇人已享受过人间繁华，早早埋入黄土。即便将他们挫骨扬灰，也难消我心头之恨。我要亲自送他们下地狱，亲自替我陈家报仇，所以我选了最快最适合我的功法，即便它与旁人心法不同，我也甘之如饴。”
他主动将所学心法告知叶成蓁，想换取她的支持。
叶成蓁却听得直皱眉。
剧情改变了。
原著里陈飞扬修炼的心法根本不叫《辟玄》，叶成蓁记得不太清楚，也有印象至少是五个字，那心法是茯风给的金手指，完美包容他的缺点，除了耗费比旁人更多的灵石外，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辟玄》心法不一样。
削凡骨，剔凡根，弃凡躯，三个步骤，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正统修仙。
若不是茯风拿出来的，叶成蓁还会以为是哪个杂修从不知名的魔修手中掏出来的魔修典籍，看起来着实与大部分仙术法典不同，修炼起来也更偏于邪道。
但是，谁能阻止一个一心复仇的少年选择捷径，纵然知道这捷径遍布荆棘，淌过时只会留下累累血痕，但想要能快人一步，更快找到灭门凶手，任谁都不会放弃。
“你……”叶成蓁张了张口，终究说不出劝解的话。
她不是陈飞扬，无法替他做决定，也无法站在外人的位置上，冠冕堂皇劝他不要修炼。
再者，茯风是陈飞扬的金手指，他存在的意义就是帮助主角达到人生巅峰，不至于害他。
可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叶成蓁旁敲侧击道，“大衍天晟的内门弟子，不说人人如苏师兄那般天资卓越，亦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其修为，不敢多说，至少也是百汇境以上，你一个蕴灵境弟子混入其中，若遇到四散奔逃的时候，跑都跑不过别人，何以保命？”
“你师傅不是号称知晓所有典籍，就不能让他给你换一个不这么冒险的？”
话音落，谈及的正主现身。
大抵是听到叶成蓁的话，茯风的表情并不怎么高兴，但也没有责怪叶成蓁。
“这天下，哪有修炼又快又好，要求灵根又低的术法？若真有此，世人也不会为修仙闹出那么多纷争，也不会有千年前的修仙界大战。”
茯风的语气也没多赞同陈飞扬的选择，带着不得为之的妥协。
“这小子满心都是报仇，我身为师傅，总不能看他被仇恨牵住，影响修行。不如让他吃些苦，等修为到了境界，报完仇再换其他的术法。”
叶成蓁点头表示理解。
有茯风盯着，陈飞扬不会走邪道。况且，他是主角，无论是修仙还是修魔终究会成为神主，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叶成蓁没那么重的仙魔偏见，不认为堕魔是什么罪无可赦的事，只要不伤害他人，随他爱修仙还是爱入魔，管那么多作甚。
她跟陈飞扬只是泛泛之交，没必要管他修什么术法。
“看你这么想报仇，我就帮你这次。”
叶成蓁爽快应下，随即道，“不过我说好，我花了人情带你入红枫谷，你总得有些表示。”
她抬手摆出姿势，“事成之后，收益五五分。”
“五五分？！”茯风跳起，“你不如去抢劫！”
“带陈飞扬入红枫谷要用我师傅的面子，欠人家人情，一路上还得看着他不能出事，我这劳心劳肺的，难不成什么都不要？”叶成蓁嗤笑，“可别想把我当冤大头。”
把收益拿出五成给叶成蓁，就意味着要采更多的灵植才能达到自己的需求。
陈飞扬算了算，觉得手有点疼，不由出声道，“你不是说过我们是朋友吗？即是朋友，就不能看在友情的份上，便宜点？”
叶成蓁收起剑，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教你一个能与朋友长期融洽相处的道理，那就是——亲兄弟，明算账。在利益上计较太多，会伤害我们之间的友情的。”
“你也不希望我们俩为这点区区小事争吵，最后一拍两散，再也不见了吧。”
叶成蓁眨眨眼，不是对陈飞扬，是对茯风，“山高水长，合作的机会多了去，这大衍天晟能答应你条件的，只有我一个，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叶成蓁说得没错，整个大衍天晟，陈飞扬能够找到的，能够帮到他的人只有叶成蓁一个。
她掌握了主动权，自然有定价的权力。
茯风心里在不服气，也不得不低头。
“我答应你。”他绷着脸，说完瞪了陈飞扬一眼，又消失了。
茯风都答应了，陈飞扬也只能摸摸脑袋，硬着头皮接受了。
叶成蓁说道说到做到，当即修书一封，先是说自己决定要求红枫谷，再扯到明霞真人的叮嘱，顺带提起陈飞扬的身份，摆出一副想要帮帮落魄故人的样子，央求沈宗主让陈飞扬与自己一同入红枫谷修行。
她不怕公布陈飞扬的身份，有这层身份，别人才知道她的目的，哪日陈飞扬伤害她，自有人站在她这边，为她讨回公道。
红枫谷只是入门考核，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能安插一个叶成蓁，自然也能再加一个陈飞扬。
沈归风虽然没想到叶成蓁与陈飞扬有这么一段故事，但还是很欣然地答应了，让苏星闻把两人的名字都放在花名册上，只等月底，红枫谷开启时，送他们一起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