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段书离炙热的气息在阎冷耳边萦绕，她不由得脸红了，暗骂自己不争气，被撩了这么多次还是经不住。
阎冷回神时愣了下：“几天前不还臭着脸恨不得能气死我么，这会是闹哪出？”
段书离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
她当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吗？靠装傻充愣维持的暧昧，到底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
感觉到气氛的凝固，阎冷抿了抿嘴，抬头看着段书离，嘴角强行扯出了一个弧度，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个僵硬得不大好看的笑容，她很认真地说：“这次你又想干什么……算了，不用给我临场编故事。”
“但是，段书离，你给我听好了，是人都有底线的，你知道我的底线是什么。”
阎冷明显感觉到身后那人动作一顿，片刻后听见他带着点鼻音的声音：“好，我不碰。”
段书离当然知道阎冷的底线是什么，除了诺大一个天顶宫之外，可不就只剩下她爹了么。
百转山的夜空可能和百转山的外景画是出自同一个人手里的，同样的云雾缭绕，带着一股别致的风味。
夜空下的两人心照不宣地翻过了这一篇，开始欣赏起夜景来。
段书离的手不安分地紧贴着阎冷的腰身，惹得她的脸倏地烧起了一团红霞，耳根都蹿地红了。
阎冷按捺不住加速的心跳，无奈又好笑地打棉花似的一拳落在他肩上，咬唇道：“你方才说什么来着？光明正大来看你是吧，谁让你老躲我？每次撩完就跑，还不负责。”
萧悦在下面看得一愣一愣的，估摸着没她什么事了，自行开溜。
段书离笑着讨饶：“我摆脱了你师弟的身份来当你夫君，你还不乐意？”
“你上次气走我的帐还没算，我怎么就喜欢上你这么个”
阎冷没好气地想要抱怨一句，却发现这人什么臭德行都粘一点，一下子想不到贴切的形容，一时词穷了。
段书离在她脸上小啄了一口，勾嘴笑道：“你不也没生气吗？还给我带酒，这么好的人我上哪找第二个去。”
“知道就好，你要是敢再像以前一样沾花惹草，我就把你绑回去关起来，天天只能对着我一个人。”
段书离的食指轻划过她的脸颊，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你现在就可以绑，我绝不反抗。”
阎冷呼吸急促地推开段书离，耳根红的与烫熟的虾无二般，慌忙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就想逃跑：“你好好休息，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段书离看着她慌张逃跑的身影笑出了声，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脸皮薄不经撩。
过了一会，等人走远了，他还是定定地看着阎冷离开的方向。
良久，段书离叹了口气，阎冷不会听不出来他那句‘不做师弟做夫君’只是玩笑话。
他捡起几片被移开的瓦片，慢吞吞地把房檐安回了原样，站起身一个纵跃跳下了房檐，稳稳地落在地上，他往前迈了一步似乎是要回房，可段书离嘴角不甚明显地一翘，旋即收回了脚转身冲着某个地方喊道：“还要看多久，我可要沐浴了，你对这也感兴趣？”
“额……不不不，”冉玖汐连忙摆手，“我这就走。”
冉玖汐反手一关门就听见黑狐突然发问：“趁我打盹你干嘛去了？”
冉玖汐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看你脸这么红，难道是思春了？”黑狐不要命似的一问。
“臭狐狸！话不能乱说，绝对没有的事。”
黑狐一脸不相信地坏笑：“哦？是这样吗？”
冉玖汐自行挪了下椅子，淡定地坐下喝了口茶，“装见别人恩爱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黑狐：“……”
又不是什么大事那她脸红个什么？
天一亮，冉玖汐就听见外面锣鼓喧天地一阵吵杂，揉了揉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迷糊地问：“怎么了？”
“起来打架了，打架了呸，切磋。”
听到洛老头声音的冉玖汐嘴角一抽，那也没必要敲锣打鼓吧，还以为百转山的前辈们都喜欢清净。
冉玖汐胡乱收拾了下自己，一出门就看见朱晔硕大的身子占满了门前所有的空地，脖子往她门前伸眼巴巴地看着，她一出来就猝不及防撞上两颗鸡蛋大的眼珠子，登时一拳就挥了过去。
看见是朱晔，她伸到半空的拳头堪堪止住了，轻轻地松开落下摸着朱晔脖子上新长出的小绒毛：“你怎么来了？”
“没良心的臭丫头，也不知道来关心关心我这个老爹。”
洛景颇有老小孩架势地一抱臂，很不满意地“哼”了几声。
冉玖汐闻声抬头一看才知道朱晔背上还坐着一个耍性子的老顽童，笑着打趣道：“原来是您老走不动道了，才把朱晔唤出来溜溜的。”
洛景：“少跟我贫嘴，动作麻利点，该上山了。”
冉玖汐点点头，确实时候也不早了，便快步过去，顺着朱晔垂下的翅膀爬上了背，稳当地抓住朱晔的毛，拍拍它的背，“走吧。”
朱晔欢叫着一振翅上了云空，还伸着脖子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百转山的景致，感觉什么都很新鲜。
冉玖汐悠闲地趴在朱晔的背上，不停地把玩着他的毛，突然一咂嘴，感觉身边少了点什么，转头问道：“洛忆南上哪去了？”
“谁知道呢，那小子不会耽误事的，没什么好担心，倒是你，”洛景顿了下，点了点冉玖汐的肩，“我也不指望什么了，别给我打什么鬼心眼我都谢天谢地了，惹出什么事我可不给你收拾。”
冉玖汐：“……”
底下突然“哐当”几下巨响，十分杂乱没有节奏，冉玖汐很不耐烦地一捂耳朵，朝下看去：“谁啊？”
高空之下，唐焕兴奋地拿着锣鼓敲个不停，在队伍跟前欢脱地乱跑着，好像有天大的喜事要全世界都知道。
唐切就在后面安静地踱步，时不时看看他有没有跑远。
小唐子凑上前小声说道：“已经到百转山了，要不要收了那吵人的玩意。”
唐切笑了下，抬手止了小唐子的动作：“不用，他在云棋憋得慌，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让他尽兴一回吧。”
刚才那一晃神，一下子没找着唐焕的身影，但听声音就知道大概在那个方位了。
“别走远了，到点要上山的。”
唐切冲锣鼓声传来的地方喊了一声，这小子玩起来不记得事的，没人看着还真不行。
“知道了，知道了。”唐焕闻声立马奔回他身边，放下锣鼓，抬手抹了下汗。
“累了？”唐切从怀里掏出个丝巾给他擦汗，“你看你，汗湿了一身，有这么好玩吗？先去换身衣服，你这样要着凉的。”
“一定要记得让人晚上送过去这的海味，我可惦记了好久，不许忘记了。”
唐焕想想就笑眯了眼，故作语重心长地嘱咐了一遍，他什么都可能忘记，唯独吃不行。
“快去吧，你要的，不会忘。”
唐切点点头催促道，想着再带些新鲜玩意给他解解闷，毕竟会坛结束前是不能下山的，依他的性子新鲜感过了指定待不住闹着要走。
唐焕得了回应，踏着欢快地步伐，一路哼着小曲儿走了。
当冉玖汐看清楚是唐切后，让朱晔停在了一旁，看到这一幕直摇头叹道：“别人家的哥哥。”
揍弟弟的见多了，这么宠的还是头一次见，要是换了她，不使唤都算不错了，还带东西？那是不可能的。
“那小子对你……”
洛景听了这话，吹胡子瞪眼地正要反驳回去，但看到洛忆南的身影就停了话音。
“嗯？我对你不够好？”
冉玖汐听到了某人的声音，咻的一下挺直了身板，冷汗直出：“没有的事，我就是感叹一下而已。”
他怎么最近老是神出鬼没的，但愿他没有多想。
洛忆南大手一撑，上了朱晔的背，紧挨着她，把洛景都挤到一边去了。
洛景：“……”
得了，我碍事了吧。
洛忆南把下巴放冉玖汐肩上，双手自然地垂着，疲惫地阖上了眼皮，下边的黑眼圈十分惹眼。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能把你累成这样？”
冉玖汐皱了下眉，还想再说些什么，发现他鞋上的尘土不少，平日里他可是很爱干净的，一个晚上怎么折腾成这个样子。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伏低一点身子，好让他靠得舒服一点。
山脚下，唐切已经御起剑在等唐焕了。
唐焕收拾好自己就马上过来了，蹦哒着和唐切上了一把剑。
“干嘛呢，又不是不会御剑，非得过来挤。”
唐切有些嫌弃地看着他，却也没把他推下去，自觉地御起了剑。
“你身上香，好闻。”
唐焕随便胡诌了一口，他才不会承认是因为懒，刚才也闹腾累了，有得蹭白不蹭。
突然被自己这么一说，才注意到了唐切身上淡淡的香草味，还真挺好闻的。
百转山上，天师和山主已经坐上了主位，其余的世家都列位其左右，静待着小辈们入门奉茶。
试炼场不远处，萧悦和阎冷等人安静地候着。
萧悦打着哈欠小声抱怨了一句：“他们动作也太慢了吧。”
“啾～啾咪～”
阎冷眉毛一挑，这不段书离的声音么，好好的学什么鸟叫？
“啾啾啾～”
一个小小的纸鹤见阎冷没理，叫声愈发急了，在她脚边仰着头看着她跳了两下脚，随即就飞了上去，窸窸窣窣地钻进了阎冷的手心里，不安分地乱动着。
阎冷的手敏感地倏地一缩，低头抬起手一看，她的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个用树叶折成的纸鹤，挺小巧可爱的，其中翅膀的一边折破了一点，岔出来的小碎叶子有点憨态可掬。
“好看吗？”段书离说，“送你了。”
阎冷瞥了一眼那绿色的小家伙：“你怎么净折腾些没用的玩意？”
“这不是怕你无聊吗？”
段书离抬头看了阎冷一眼，忽然笑了，当初就是靠这些有的没的捕获她的，还是一如既往嘴上嫌弃。
他从怀里掏了根红绳，蹲了下来把纸鹤绑她手腕上，“不许摘了，至少今天得戴着。”
“你有毛病啊，红配绿？我嫌丢人。”
阎冷撇了撇嘴，连手都懒得伸下一点，干脆就让它戴着了。
萧悦：“”
她默默地走开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