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打了好几个电话，黄兴都没接，过了大约一个小时，黄兴回电话了，上来就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在开会发言，手机静音。”
佟灿灿连忙说：“没关系，我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改变主意了？我看见你网上的发帖。”
“对，晚些时候我可能把其他证据放出来，慢慢放，不着急。”黄兴胸有成竹的语气。
“你可能不太信任我？我原本打算是你不出面，我在网上，你在幕后，这样对你而言有个缓冲，如果不行还能全身而退。现在这样……”
黄兴叹口气说：“此一时彼一时！如果我不站出来说点什么，别人哪会信你？当事人都不澄清，需要别人来证明黑白。所以我想，还是我自己来吧！这原本也是你找我的目的不是吗？我以为这样你会很开心。”
佟灿灿尴尬地点点头。
黄兴问：“那推荐的事……”
“哦！不耽误，我答应一定全力支持。到时候需要什么你和我提就是了。”黄兴听了很高兴，一阵感谢。
挂了电话，佟灿灿闷头想了半天。这人什么套路？简直180度大转弯。难道还有其他的后路？一抬头，看见悠缇从对面办公室路过，鬼头鬼脑的样子。佟灿灿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是邹形东这个磨人精干的？最近看他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好像就此封山了，但是悠缇时不时跑进跑出，搞不好是刺探情报。
要不我去探探口风！
不行，上次因为扰民的事情，已经和邹形东交恶了，他现在看见都不怎么搭理我，虽然我也没搭理他。唉！早知道就不住在一起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真是难过！
晚上，宋瑞华带佟灿灿去国贸大厦吃饭，宋瑞华点了差不多5个人的菜量，不停爱怜地喊佟灿灿吃。佟灿灿瞬间就有和佟瑞吃饭的感觉。
宋瑞华问：“吃过饭想去哪？逛街？还是看电影？”
佟灿灿拿着筷子，望着一桌饭，没有一点食欲。
“哪都不去，回去睡觉。”
“那我送你去丽思卡尔顿？我那边有卡。”
佟灿灿本能地抗拒去酒店，一去酒店就联想到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这也是佟灿灿每次见宋瑞华最害怕发生的事情。佟灿灿笑一笑，摇摇头，“回家睡，晚上还要加班。”
“我得和方志尧说说，他怎么把你既当秘书，又当跑腿，又当销售，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这并不是培养你的意思。”
“哎呀你就别管了，我现在挺好的，学到很多东西呢！虽然累是累点。我吃饱了。”佟灿灿放下筷子。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有什么事吗？”
“也没有，都是工作上的事。唉！”佟灿灿不由自主地感慨。
“说说呢！”
佟灿灿不想说，“其实也没什么，烦心的事就不说了吧。”
宋瑞华叹口气：“你呀！别搞自闭了。万一不开心就不要干了，起码你还有我这个后盾，在金州的几大医院给你找个行政岗干干没问题的。你那个项目，也不是什么大事，搞得惊天动地的，还有方志尧，为了拿下项目饥不择食的样子，我不喜欢，我也不希望你变成他那样。你年龄不小了，将来的生活要计划计划，干销售迟早干不动的，现在他们捧你是看你有利可图，什么时候你姿色没了，干劲没了，为公司创造不了利润了，你就该被扫地出门了。”
佟灿灿眼睛一抬问：“那你看上我是因为我的姿色吗？”
宋瑞华笑了：“我首先当然是看上你的美貌了，这个要实事求是，谁让你这么光彩照人呢！但是……但是，我后来发现你不像普通的女销售那样霍得出去，底线太高，不是个干销售的好料子。然后我就觉得，这个人虽然业务能力不行，人品倒还说得过去。”
佟灿灿没有接宋瑞华的话，人品好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一个小三？“小三”这个字眼不能出现佟灿灿的脑海里，一看到这个词语，佟灿灿就后悔万分，脑子真是秀逗了，不明不白，没有原因，不受控制地发生了很多未曾想到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是自己主观意识上一直鄙视的事情，说不通啊，但事实偏偏就来了。
对宋瑞华，佟灿灿越来越深切地感受到，她不爱他。不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他可以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一个导师般的人物，但不能是一个有肌肤之亲的男人，那种感觉像一盘刚拌好的蔬菜沙拉被撒上了豆瓣酱，一下前功尽弃，说不出的难受。
“走吧。”佟灿灿拿起风衣。
佟灿灿到家掏出钥匙，发现对门开了一个小缝。一股烟味从里面冒出来。佟灿灿冲进去直奔厨房把火关掉。锅烧干了，里面的排骨烧焦了，一股糊味。
“人呢！邹形东？！”佟灿灿大声喊。
没动静。
佟灿灿走近卧室，听见哗哗的水声，邹形东在洗澡。邹在里面喊：“谁！”
佟灿灿不说话，坐在沙发上等。
一会儿，邹形东披着毛巾出来，看见一动不动的佟灿灿，吓一跳：“你怎么进来的？哎呀！锅糊了！”闻着味冲进厨房，马上出来说：“你关的？”
“不然你的天然气会自动关火？”佟灿灿反问。
邹形东拿毛巾搓着头发说：“但是擅闯民宅是不对的，将功补过吧！哦对了，你还有我家钥匙吧？最好交出来，下次万一丢东西跟你就没关系了。”
“你就那么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我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佟灿灿说：“切！你就是讨厌我，要和我划清界限。”
邹形东不再说话，开始吹头发，然后把一杯牛奶放进微波炉。两人沉默了许久，佟灿灿开口说：“我妈快出院了。”
邹形东笑了：“真的？那挺好。”
佟灿灿停一停，鼓起勇气说：“其实不只你讨厌我，我自己也讨厌自己。这一年，我就看见我的人生起起伏伏，我不知道我做的那些事是对是错，就像我不知道你和方志尧对于公司而言哪个人更重要一样。我感觉我是滑入泥潭了，但为了我妈我妹妹的生活，我只能妥协，牺牲一些东西，虽然我也不想那样。你……你真的帮了我很多，我曾经希望你是那个陪我更长时间的人，但是我发现其实自己一无所长，而且还一无所有……我也不知道我想表达什么，也许就想和你说说话，如果你还愿意的话。如果你不愿意，我一秒钟就可以逃回去。”佟灿灿苦笑。
佟灿灿在心里很努力地开了一道缝。
邹形东坐在桌前，没说话，慢慢地喝牛奶。
过好久，邹形东把杯子放下，叹口气，转身说：“别多想了，我这里永远向你敞开，你随时可以过来，难过的时候，高兴的时候，遇到困难的时候。我们还是好邻居。”
“我们还是好邻居。”佟灿灿回味着这句话，心里隐隐地痛，那种痛来自于自己的无知。
佟灿灿慢慢站起来往外走。邹形东懊恼地闭上眼睛，他无法挽留她，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选择的，万一，万一佟灿灿的选择是对她最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