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延长手工业计划
洪熹突然想到今天讲的事情算起来还是很多了，便说道：“刘总管做事，我自是放心的下的，农具这事不急，大约一个半月以后才会用到。今天交代的事有些多，我现在将它们写下来给你，以免遗漏有差。”
刘总管当然不会顺着洪熹的话，就让洪熹亲自写会议纪要给自己，便说道：“王爷吩咐事情，小人岂敢还再劳烦王爷亲自记录，小人虽老朽，但也不敢遗漏王爷之命。”
洪熹笑着说道:“正所谓常言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用笔记下总是好写的，如此便这样，我将纸笔给你，你自行记录吧。”
说着便让人在屋子里加了一个桌子，给了纸笔让刘总管在桌子上自己写谈话备忘录。
刘总管起身拜谢道：“多谢王爷恩典。”
洪熹摆手让刘总管无需多礼归坐，然后说道：
“再有一事刘总管也要有所准备，除了以上说到的这些，我还准备开设纸坊、陶瓷和石灰石的烧窑，有了烧窑就需要用煤炭，所以我还要子长县的煤矿，有了煤矿一来不怕烧窑买不到煤，二来我最近看了有关炼焦的书，心中所有感悟也想炼焦炭一番，若炼制成功这卖上好的焦炭又是一笔进项。”
虽然刘总管已经察觉洪熹这两天不同寻常，但现在又告诉自己要自己开纸坊、烧陶瓷烧石灰，还要弄到煤矿，还是惊讶了一下。
咱就是说烧瓷技术高不太好弄，烧的陶不够高级买不上价，煤矿到是能赚两个钱，就是朝廷觉得旷工聚起来容易闹事，常常限制开采，再说道纸坊，延长自古以来就本地不产纸，总之王爷的这几条就是一个字不好弄、不赚钱、办不到。
作为一个优秀下属，事先私下指出老板的谬误、提出建议是基本的操作，这样既显示了自己的专业和用心，又避免了事情失败后来抗锅。所以刘总管说道：
“回禀王爷，本来王爷若想做什么事，小人应当尽全力替王爷做成，只是刚才王爷所说这些工坊除了煤矿以外在小人看来恐怕都会难以盈利，小人斗胆问一句王爷为何突然想开这些工坊。”
按理来说陶瓷、纸坊和石灰应该都是易得之物，所以洪熹感到奇怪，便说道：“刘总管是府里的几十年的老人了，自应当多问几句，何来怪罪之语，只是刘总管说这些事情都不容易，这是为何？”
“回禀王爷，延长历来不产纸，大约是因为延长乃至陕北之地地处荒凉，缺少造纸的原料，少有造纸，可供书写抄印的上等纸张更是鲜有，这些纸都是通过贸易从其他地方运来，若是自己造纸，恐怕花费甚多质量却远不如所购买的纸矣。”
延长从来缺纸吗？但洪熹的记忆告诉自己事情没这么简单，延长可以有办法不缺纸的，这个问题好解决，便说道：“延长不产纸，那石灰和陶瓷又是什么缘故？”
“上好的瓷器据小人所知，需要是上好的陶土以及有经验的大匠来烧才可以烧制好，听闻此等陶土延长府少有，听说子长县那边有一些，但终究是稀少，而如果是烧陶，如果不能烧出名贵瓷器，则不易盈利（或许有些盈利但王府肯定看不上这种事多钱少的东西），至于石灰，也是因为买的人少，耗费财力人力多却不好卖出，故此也不易盈利。”
烧陶瓷主要是为了改善农民生活水平，盘活经济，水利建设和房屋建设也要用不少石灰，组建工坊培养工人组织，这些菜是洪熹的真实目的，便说道：“这些我知晓了，只是若要经验煤炭矿可还有什么困难？”
“煤矿苦难不大，只是官府常常以为煤炭矿工聚集，容易生事，经常不许人去开采。”
不许开采却大大的又煤炭售卖，其中文章洪熹大约也清楚了，说道：“这么说来，是官府常常不准开采，所以现在的煤矿许多都是处于荒废？”洪熹心想如果是这样那可太好了。
“由于官府政令，如王爷所说，很多煤矿常常荒废，但也有许多延长本地的士绅富户家中拥有煤矿，经过府县衙门批准便可开采。”
“既如此，王府想要从这些官绅手上买些煤矿或者另行组织人开挖煤矿，他们不会因为我抢了他们生意而有意见吧？”
“王爷天潢贵胄，他们自然不敢不卖，更哪里怕会有意见呢，就算有小人吃了豹子胆敢挑拨是非，造谣生事有损王爷清誉，只需告知延长知府内情，不使知府误解君王，惩治了这些小人便可。”
听到如此，洪熹感到十分满意，因为洪熹发现这个府里的人似乎都很靠谱，没有电视里面的那种目中无人的做派，做事都很妥当，知道和气生财的办法，并不会因为自己是王府的人就不把知府这样的地方官放在眼里，还知道有事了要“告知内情”，避免小人挑拨引起误会。
洪熹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洪熹从记忆里知道，殴打辱骂地方官员是明朝宗室的一个不算稀有的传统艺能，洪熹可不想自己府里因为这些事情把和地方的关系搞的太僵。
听到刘总管这样说，洪熹就放心多了，便说道：“刘总管所说的我已经全部知道了，但这些我认为都不是困难，刘总管请听我讲。”
刘总管观察洪熹面色并无异样，也放心了下来，说道：“小人不敢，请王爷教诲。”
洪熹说道：“对于纸坊我心中已有预案，但还有待验证，如果验证成功那么延长以后就不会再缺纸张。至于陶瓷之器，我们不必做上等瓷器，只需要做一般到陶瓷和陶器便可，近我想来，庶民之家恐怕常常贫困交迫，陶瓷易碎，想必家中连陶器都可能时常拮据，烧陶主要不为赚钱，烧些便宜的陶器一来他们有了来钱的生计，二来能够得到便宜的陶瓷器物，这也是为太妃积累德。”
洪熹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至于石灰嘛，我听说若是用些石灰做三合土为大坝，则大坝坚不可摧，可防大洪，以后在修建水利之时大有用处，或卖给庶民使其用三合土建成水窖则可缓解他们用水之急，也是功德一件，如此一来，庶民得了活路，粮食有了增产，王府的收入减去了这些支出反而更高了，百姓必然感念王府的恩德为太妃祈福，此非万利之法？”
刘总管看洪熹志在满满，知道已经不能再说什么，只好先做着，万一不妥也不过多花一些银子，等王爷过了这一阵子兴头了以后再说，便说道：
“王爷仁德慈孝，小人下去便为王爷物色相关人等，开辟工坊门市。”
“这些事也不急，慢慢来做就好，最初也不用招那么多人，譬如纸坊，只需要找寻三两个有经验的老师傅到王府，我之后会和他们研究新的造纸法子，一旦研究出来，这三两个师傅就可以撑起纸坊的运作，即便不成也不过将其遣散便罢。”
洪熹自从病起来了之后所言所行都在给自己设立一个怜贫爱民的的形象，刘总管也自然而然的理解了洪熹的意图，便说道：
“王爷所言极是，若真有此法可以造纸，解决了延长自古缺纸的弊病，使百姓增加些收入，为太妃积累阴德，此真乃大善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