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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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而阴冷的雾气遮蔽了天空，致命瘟疫与诅咒肆虐在满目疮痍的大地。邪异的绯红月华如鲜血般染红了云层，那一轮巨大的、猩红欲滴的月亮如同一只饱含嘲弄的眼睛，正带了许幸灾乐祸的、仿佛在看着什么好戏般的冷笑注视着苍穹之下的人间。
疯狂的死神本能地追求着非凡的聚合，祂猎杀黑夜与黄昏的天使，祂窥伺着作为盟友的原初魔女的力量，祂让战火燃遍大半个世界，也将千千万万的生命拖入死寂与永眠的冥河。
面对这天大的祸患，你一边前往形势最为惨烈的战线，抵御住冰冷的羽蛇与蛇发的美杜莎、寡言的偶人中混杂着各色秘术齐飞的奥术师集结而成的洪流的冲击，一边组织起真实造物主麾下的非凡者们赈灾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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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主意挺不错啊。”梅迪奇翻阅着手中简略的汇报，扬起了一侧的眉毛，眼神中竟带了许叫人不明所以的欣慰来。
“——嘿，被拯救的民众现在对我主个个是千恩万谢，说什么过去在绝望中向曾经信仰的神明苦苦求乞，所得到的回应却是身侧之人接二连三地离去。只有我主怜悯世人朝不保夕、颠沛流离，派遣使者救人于水火之中，给予了他们第二次生命。
这些曾经被花言巧语蒙蔽双眼，信仰那些伪神邪灵的异教徒如今一个不落地皈依了我主……想想那几个背信弃义、见死不救的家伙发现自己的锚遭到动摇时的表情——哈哈，多么大快人心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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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得好，你干得好啊。列奥德罗。”祂抬起头，视线从纸张上转移向你的双眼，你看见死而复生的红天使的眸光如同流淌的火焰般熠熠生辉，“正向的锚点增加，除东大陆以外的信徒中的主的形象正在向昔日为末日带来曙光的造物主的靠近，这对重塑自身意识、抵御疯狂侵袭有着相当显著的作用！要是等主彻底摆脱了长期的负面状态，成为了状态良好的倒吊人途径真神，那么，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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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天使浮想联翩，喜不自禁。似乎已经开始脑补起伟大的远古太阳神如闪电一般归来，两拳打死二五仔，一脚踢飞不孝子，扶持阿蒙成为诡秘上阵父子兵打上星空干爆外神，然后千秋万代一统地球的光辉未来起来。
“……”你不忍直视地挪开视线，又难得见祂笑得那么高兴，只好保持沉默，暗暗腹诽了一句：差不多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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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摇众神锚点？潜移默化改变邪神形象？巩固扩大信仰范围为远古太阳神的复活进程添砖加瓦？你当时并没有想到这么多……你对自己做事时过分的不假思索，行动远远比脑子快得多的缺点心知肚明。这一方面固然是受到了来自序列特性的影响，另一方面也是由于你确实不是个能够深谋远虑、“干出一番大事业”来的深谋远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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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穿越到这个底层规则混乱而疯狂的异世界之前，你不是什么财富自由的网文作家，也不是什么前途无量的青年律师。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随处可见的相当普通平庸的人。
你只是……你只是听到了人们的悲鸣，你听见被汹涌而来的时代潮流所吞没的溺水者正绝望地呼救。
你想：既然我能保护，我能做到，我已不再弱小仿徨无能为力。那为什么不遵从心的意愿，马上行动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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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网。
连绵不断的，介于现实与虚幻之间的蛛网。
奥赛库斯眼眸微转，祂的瞳中倒映出几个如同被捕获的猎物般被细细的蛛丝缠绕束缚在那张星界深处的大网上的身影。
佩戴眼镜、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的自由职业者，神情严肃、西装革履的法律工作人员，以及看起来略有些迷迷糊糊的图书管理者。
看着这幅远远超乎之前所设想的画面的诡异场景，看着蛛网上的“猎物”的虚影正随着“古代学者”封印物能力的失效而逐渐变淡，这位在远古太阳神未曾出世的古老的第二纪元便成功凭一己之力一步步晋升为完整的神话生物的“穿越者”终于显露出几分少见的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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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语气略有些古怪地询问：“——你想让我知道的，就是这些？”
赫拉伯根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祂身旁。这位“穿越者”同样抬起眼眸，久久地注视着那片连绵的蛛网。祂没有开口回应，眼中时常荡漾着的愉悦的光芒似乎淡去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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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赫拉伯根想，这种心头仿佛被巨石所碾压的不适感究竟从何而来？明明我在第一次见到这副场景时，只是觉得很有趣，很好玩……
浮光掠影般的，一幕幕画面闪过祂的脑海。湛蓝明净的天空，道路旁盛开的星星点点的热带花束；白色尖顶的高塔；五官柔和、肤色古铜的孩子从文理学校回家，飞奔着扑向大人的怀抱；走南闯北的探险者、科考队们在寂静的夜晚仰望远处的天空，轻声唱响故乡的歌谣；乌发褐瞳、提溜着一沓需要盖章的文件的学生正略有些无奈地抱怨着：“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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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东西——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我吗？赫拉伯根想要抓住线索的尾巴，可那只兔子一溜烟地跑向茫茫的原野，转瞬间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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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我们的故乡，这里就是我们从小生长的地球。所谓穿越时空的异世界之旅不过是一场涉及到外神那早已被上帝挫败的破产阴谋的美妙误会。对于这件事情，请问如何评……”
祂不自觉地停下了声音，祂看见自己的同胞肩头耸动，最终无法抑制地大笑出声来。
“那种事情太棒了！”
血脉相连的同胞欢呼一声，显现出纯粹的喜悦。
“——我成为了真正的神明，信徒如沙石般遍布整片大地。尚若死去的亲人在天有灵，一定会为如今做出这番不世之功的我深感自豪。
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你不高兴吗？你不是挺会乐的吗……笑啊，你【恶魔语粗口】的为什么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