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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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彼此都不要再这样浪费时间了。你认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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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塔的幻象在半空中散落为微不可察的光粒,秩序的漏洞被公证化作无效,炽热的光箭消失于寂静的隐秘之境。
非凡的能力或是互相抵消,或是陷入了套中套中套的僵持境地。到最后,相邻途径的真神或是展现出森巨龙黄铜色竖瞳以及闪着寒芒的狰狞利爪,或是舍弃远距离攻击的弓箭,直接抡起巨剑横扫而来。
战场从辽阔的大海迅速转移到浩瀚的星界,白塔的眼中闪过朦胧虚幻的星辉,所放牧的恶灵所拥有的危机预感则使得太阳瞬间化作一道炽白的光辉划向远处,躲过了一场足以撕裂灵魂的时空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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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伯根的提议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曾经朝夕相处的同僚将散发着硫磺与熔浆气息的污秽之剑杵在身前,神色异常阴冷,宛若将落夕阳般橘红的眼眸中似有粘稠到几近凝成实质的阴影缓缓流淌。
早已跨越了“预言家”这个阶段的古龙对目前的情况早有预料,祂心平气和地笑了一下,眼神中甚至带了一点无奈,仿佛回到了过往的时光,待在一起工作的天使之王们有的东游西逛,有的摸鱼偷懒,有的忙着应付造物主之子层出不穷的恶作剧,而智天使和埋首于浩如烟海的文书的暗天使默默对视,不约而同地叹息着耸了耸肩。
“你这是何必呢?”祂真心实意地发问,深感大惑不解,“你我来自同一个地方,即使经历千差万别、落地的种族各有不同,我们的灵魂依旧血脉相连——为何要搞得这样你死我活?”
高傲的太阳定定地望了祂好一会儿,忽然轻蔑地哼笑一声:“同胞?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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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为人形的青年闻言似乎略有些吃惊,祂抬起手,下意识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绣着璀璨星辰的长袍在星界中微弱的光辉的映照下闪着雪一般耀眼的银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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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个聪明人。”祂蹙起眉,声音如叹息般低柔而和缓,“我很久以前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不过那时,你似乎还是法布提手下的从神……
在我的印象中,你相当懂得审时度势。造物主崛起之时你将深渊卖了个好价钱,而当祂危在旦夕之日,你又毫不犹豫地擢取了祂的神格。
你也读过原著,知晓屏障之后的存在们是何等压倒性的强大,而只敢龟缩屏障之后称王称霸的伪神们又是多么费拉不堪,有裂两半后发癫的,有挤在北大陆得过且过几千年的,有不识亲妈惨遭背刺的。
西大陆的源质大都活化,不可能老老实实等着被吃;半个诡秘之主陷入沉睡丧失绝大多数人性,醒来后也不知道内芯是不是换了个存在;半个上帝已经翻过一次车,指不定还会梅开二度让原初一穿四;堕/落/母/神更是疑似吞了不相邻途径的鱼丸木薯,得到史诗级加强。
你总是站在注定胜利的强大的一边,星空的游荡者人多势众,地球的伪神沉溺自相残杀内斗不休。你为什么要登上一条注定沉没的船只,好似在四九年时加入了微操大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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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口开河。”奥赛库斯突兀地打断了祂的滔滔不绝,这位刚经历过两场神战的序列零似乎稍微从失控与疯狂的倾向中缓过劲来,语气中的傲慢刻薄与阴阳怪气显而易见,“在支柱面前,堂堂旧日难道不就只是个只能在尿壶中无能狂怒跳脚的笑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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尿壶……赫拉伯根被这个过于粗俗的比喻噎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脸上一直挂着的从容不迫的笑容似乎也变得有些凝滞。
祂情不自禁地喊出对方穿越前的真实姓名来:“——欸呀,你怎么能说出这种,咳咳,脏话?!虽然迫害灯神确实很好玩,但蝴蝶扇动翅膀也会引起一场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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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命运的道标可以更改,世界的走向更是并非永恒不变。”
发色苍白、黄铜色眼眸的青年垂下眼帘,神色骤然变得沉静而虔诚。祂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在寂静无声的星界中回荡。
“最初分裂,衍生万物。祂的神性存在于万事万物之中,星空之中的神袛,屏障之内曾经活跃的成精的源质,则都是祂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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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一无二的绯红之月是慈祥无私的母亲,是爱与美的化身。卑鄙的伪神攥夺了祂的权柄,蛊惑了祂的信徒,才使得祂逐渐失去了原本的自我。
威严的混沌之子言出必行,祂所行之处即是秩序与律法。地球内的非凡力量混乱无序、违背常理,正是因为历任的黑皇帝与审判者胡作非为,才使得战争频发、民不聊生!
鱼丸木薯倡导再生与复兴,祂鼓励人们解放人性、破除一切陈规旧矩的束缚。那个曲解木薯圣意的被缚伪神以美名其曰为‘节制’的教条束缚信徒们的思想,阻止他们追求人生的幸福与理想,简直罪大恶极。
超星主宰统御万千群星,鼓励信徒大力发展科学技术,争取有朝一日凭借自身而非神灵的伟力亲自飞往祂的神国。
……
而我们的天父与救主,伟大的高维俯视者是门之扉,也是银之钥;祂是高屋建瓴的终极之理,也是超越纬度的至高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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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应天理者所向披靡,逆行倒施展者折桅沉沙。我相信你和那个整天稀里糊涂昏昏噩噩度日的傻瓜不同,也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既然如此,何必要一意孤行地违背潮流大势,最终一无所成呢?
地球上的众神群魔乱舞,连像真实造物主这样一天二十五小时发癫个不停的疯狂rap歌手都能占有一席之地,人们苦不堪言,沦为被历史的车轮无情碾压的秆秸。
祂们得到自己想要的源质,被困锁在屏障内的人们则可以去往美丽璀璨的星海中自由地旅行、遨游,不再是众神弃之若履的卑微的工具,这不是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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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穿越的水很深,你掌握不了。我已经和伟大的高维俯视者、亿万光辉的主宰达成了共识,假如你能够自愿析出唯一性,改信我主——”
祂的身形转瞬间虚化为模糊的色块,好似穿梭于奇异的纬度。
飘渺的星辉汇聚成繁复的法阵冉冉升起,阳炎与硫火如洪流般席卷——
“你死后就再没什么共识了。”对方包含恶意的呓语传来,“而且比起成为祂们的从神,为什么不是我把祂们塞进尿壶当球踢呢?”
赫拉伯根:……
祂实在蚌埠住了:“你丫故意恶心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