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梦境番外篇哥舒翰
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徐昊一人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觉,晚上只有一轮明月高挂,夜凉如水的气候,徐昊只是感觉一身的燥热,他起身,擦汗看着外面的月亮,一时间想起了小的时候,在满月的月光之下练剑的日子,当即穿好衣服,拿着手中的剑,借着月光,狂狼的挥动着手里清锋,一轮演武过后,那种发自内心的燥热还是没有减轻,此时在他的丹田位置,出现了一些红光,徐昊当即盘腿运功,但是,只要他闭上眼睛,脑海之中就有数到人影来回的穿过,有须发皆白,穿着甲胄的老将军,还有眼睛眯成一条线,脸上却十分白净的男子,还有一个满脸胡子,看上去是胡人,穿着黄袍子的胖子。
与此同时,徐昊的体内也发生着一些变化,体内的红光一直在放大,只是徐昊睁眼的时候,便会恢复正常,此时,徐昊只感到浑身的燥热,便从庭院来到了大厅,想要找点水喝,
徐昊喝下了水后,看见了桌子上还没有收起来的书,徐昊便坐在凳子上,将油灯点燃,趁着黑夜,又看起了那本书来。只是,徐昊翻看了那本书后,脑子便昏昏沉沉的,好想要睡觉一般,随后只听得一声响动,徐昊趴在了桌子上,枕着那本书,睡着了。一阵五彩斑斓之后,周围的一切都已经变了。徐昊做了一个梦,一个梦中没有他,但是确是很奇怪的梦。
哥舒翰第一次见到饕餮的情形,是在雍州伏魔山洞里。
饕餮被铁链锁在墙上,他听觉很灵敏,可以听见雪花飘落的声音。身形被拘禁的他平时什么都做不得,只得用耳朵去聆听雪花的声音。伏魔山设下屏障,在幽暗的山洞里没有黑夜,没有白昼,只有永恒的时间,安静的令人发指。
直到某一年,饕餮的耳中听不见雪花的声音,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很沉重,过一会儿又加快了速度,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来到了他的面前。饕餮并没有睁眼,不只是因为他的眼睛在肋下,封印的姿态让他看不见来人。更多的是因为他知道,这是一名将死之人,只是还在坚持着走到他的面前。
饕餮就是这样见到哥舒翰的。
那时候的哥舒翰兼任河西节度使,屡立战功的他看着却没有一般武将的英武,反而有些孱弱。他的战袍包裹瘦弱的身躯,高突的颧骨,有些泛白的脸色。饕餮不禁想,这时候刮来一串风,一定会将他骨头吹散。
有时候饕餮觉得很奇怪。认定生死都是天命所归。他们闭上双眼就可以等到轮回。可偏偏有人喜欢挣扎和痛苦,简直固执的要命。他们不断认输,执着的在意着死后无需在意的事情,真是太愚蠢了。
“你就是饕餮对吧。”哥舒翰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自己的身形,“我名叫哥舒翰,来此是为了做一次交易。”
这点想都不用想,饕餮明白一个将死之人最想得到什么。饕餮冷哼一声,眼睛瞟了一下他后将身子侧过去,仿佛是在嘲笑他,“你想活下来吗?,但是我根本不需要与你做交易,过阵子你就会死,到时候我会吃掉你的尸骸。”
饕餮是吃人的凶兽,但是这时候哥舒翰倒是不慌张,就像胜券在握一般昂起了头,病态的身躯掩藏不了那股傲气。
“我是河西节度使哥舒翰。我找到了一卷古籍,上面记载了解放你的方法,诚然我死去,你可以吃掉我的尸骸,但是我的部下在天亮前没见我回营,烧了那卷古籍,这世上就再没有人能帮助你解开枷锁了。而且我的部下们也会进来杀了你,而你甚至没有反抗的能力。”
“……你甘心这样可怜的死去吗?”
饕餮想起了过往,那不知几多岁月的囚禁岁月,他眯起了眼睛努力的看着眼前这个人,拖着重病的躯体来到这里,还知道具体的封印地点,也印证了他所言非虚。想到这里,饕餮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痛快,想不到我竟然受制于一介人族。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想继续在这里,更不想被你们所杀!”饕餮收起了笑声仿佛挑衅一般,深红色的眼中传来浓烈的气息,这是不属于人间的杀气。哥舒翰宝剑拄地,稳住身形不让自己被饕餮的气势吓倒。
“我喜欢有勇气的人,你的性命本该在此终结,不过我可以给你三年的时间。这三年的时间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但是三年后,你就会被我吃掉,就像数百年前的那些人一样,我会撕裂你的躯体,将你吃个干净!”
饕餮一字一句的说着他贪婪的视线像是盯着可口的猎物。他的挑衅本想着哥舒翰会退却,但是他却9松了口气,精神状态好像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好!”
“我一生嗜酒如命,醇酒美人时时相伴。现在能不能活过三年还不一定,交易达成不可反悔。在下这便让你自由。”
说着哥舒翰稳住身形将插在地上的宝剑抽出一手拈法诀,口中念念有词“皇极定天,星辰极变,破煞七罡·解封!”
念咒方毕,却见壁上铁链无风自摇由内而外发出阵阵绿光,随后缓缓流入饕餮体内,饕餮只感新力顿生,不吐不快,随即爆喝一声,铁链寸断,古洞开始不稳,饕餮把握时机一手抓起了哥舒翰奔向山外。
饕餮奔出洞外后力量尽数回归于自身,饕餮的野兽外貌也发生了变化,哥舒翰看向他,在他眼前的是一名紫色衣袍的年轻人,在阳光下面如冠玉,气宇轩昂,谁又能想到凶兽在变化成人后竟是一位贵公子。
饕餮满意的看着自己,这幅形貌他已经太久没有见过,努力适应身体后,眯缝着眼睛看向哥舒翰。“你解放了我,现在,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事情呢?”饕餮红棕色的眼眸眯缝着,虽然看不清楚,但是还是能感觉到深沉的心机。
“我要你用三年的时间来蛰伏到一个人身边,趁机除掉他、”哥舒翰正了正衣冠有气无力的说着计划……
“那你说的这个人现在人在哪里?告诉我便好,我的做法也不容你插手。”
“他在范阳……”
天宝十四载·范阳郡
深秋十月,位于北部的范阳郡已经漫天大雪,雪花在空中飞舞,似乎要把整个范阳郡吞没。街上行人寥寥,这种天气,想必大家都在火炉边取暖。
刚过申时,便漆黑一片,飞雪打碎了一处豪宅中暖黄的灯光。
这宅邸的主人显然在饮酒作乐,苦寒之中,大厅堆着几十盆炭火,明灭的火焰温暖着整个大厅。十几名蓝色眼睛的胡姬扭动着婀娜的腰肢,她们单足而立,飞快的旋转,缀满亮片的舞衣在灯影中绽开了一朵朵流光溢彩的花。
主人是个肥胖凶悍的中年男人,他坐在烛台下,须发在烛光中呈现暗红色显然有胡人的血统。
他满意的欣赏着胡人舞姬的表演,十几年来的军营奋斗经历一一呈现在眼前,他的眼中流露出惬意,虽然眼疾日益严重,他现在已经看不清奢华的殿堂和妖娆的舞姬。
可是坐拥三镇节度使的他,莫大的荣耀足以满足小小的缺陷。
朱红色的大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冷风伴着碎雪席卷,烛台的火焰摇曳不定。演出被打断,舞姬和乐工纷纷退下。喧闹的大厅变得像深海般沉静。
一位公子从门口缓步而入,身着紫色锦袍目若朗星,面如冠玉。
坐在主位的主人看不清他的长相,随后向身边的人打听,那仆人是个阉人,低眉顺眼的用阉人特有的阴柔婉转的声音回答:
“回天王,这位是您请来的胡魇公子,是个驰骋北方的奇人,听闻他呀,可以帮人实现愿望呢。”
最后那几个字特意的尾音上扬,言语间流露出与众不同的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