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双面间谍
气温又跌了下去，冷雨变成了雨夹雪，路面被踩得脏兮兮的。
面对李铭耀带头的问询，郝和平看着窗外若有若无的雪花，叹了口气。
“看来还是躲不掉啊，那件案子太压抑了，我一直不愿提。”
站在一边的汪旭东一听，立刻明白有戏，迅速准备记录重点。
“去年年初，也是这样的一天，说是菜市场发现碎尸块了。快到年关了，闹的满城风雨也不好，上面就让我们嘴巴别那么大。死者叫田甜，死的时候她身上的连衣裙被凶手拔下来打了个蝴蝶结扔在装尸块的包上。”
“女孩才十二岁，在前年的十二月由滨海市福利院报警，声称田甜走失。当时我们就把它当成了一起很普通的儿童走失案件，没有重视，再找到女孩时已经是一滩碎块了。”
“也的确是证据匮乏，我们抓不到凶手，她也没有父母亲友施压，最后当作无头悬案处理了。但是小女孩实在是死的太惨了，我们也看到了网络上一些视频，这个女孩死前遭到多人强暴，但是罪犯没有露脸，我们也实在是追查不到来源。”
屋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北风呼啸的声音。
郝和平从业至今办的案大大小小几百件，他就是凭着钻牛角尖的精神，破获了许多大家觉得不可能破的无头悬案。
所以从他嘴里说出没办法破，还真的是奕星第一次见。
“那……有没有您觉得可能的嫌疑人呢？”汪旭东试探着问。
郝和平无奈的转过来看着众人：“没有，哪怕就是多给我们一点线索，我也绝对不会放过凶手。”
奕星开口想问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出声。
但是这没逃过郝和平的眼睛，他看了看奕星，最后冒出一句：“我们也走访了，群众都声称没有目击到凶手，不过也可能是……不敢有。”
奕星低下了头，仿佛又看见了当年让他难以忘怀的一地鲜红。
他不是不理解人的恐惧，他只是……
只是觉得绝望和无助。
那个十二岁的受害者，如果知道了这些，应该也会这样觉得吧。
北风还在呼呼的吹，雨夹雪凝结成了雪花，白茫茫的钢筋混凝土间，还是盖不住这个城市的黑暗面。
张雨婷死了，地下皇帝酒吧终于停业了。
他们的内部人员层层指认上去，最后把酒吧运营的主使推给了赵百康的身边秘书。
王秘书也爽开承认了，声称是自己曾是酒吧股东，眼馋酒吧的收益，所以继续提供资金运营。
但他也解释不清为什么张雨婷会在酒吧里出事，他一口咬定是张雨婷自己躲进去的，并不是被他囚禁。
“她是自己进去的，我承认我们存在监管漏洞，但这是她的个人行为与我无关。”
“你是决定抗拒到底是吧？”汪旭东笑了笑。
“你们也没有证据证实不是吗？”
这个王秘书看来深得赵百康真传，把耍无赖发挥的淋漓尽致。
汪旭东想着再怎么敲打敲打他时，张浩偷偷的挤了进来，跟他说了几句。
汪旭东听完，转过身，乐呵呵朝着王秘书摊了摊手。
“很遗憾，王先生，现在有了。有人目击到这辆车子曾在上周载着张雨婷，我们发现这辆车子在你家车库里。”
“这是因为……”
没等他开口狡辩，汪旭东继续说：“以及行车记录我们也查了，就是这辆车，开到了皇帝酒吧后门，用刀挟持张雨婷拖拽下车带进了酒吧。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王秘书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警方宣布王某有重大作案嫌疑，对其进行了羁押。
他只是想不明白一件事，为什么警察的动作这么快？
来之前他的眼线告诉他，警方还在查询那天停车场出去的车辆走向，他来只是为了缓兵之计。
为什么仅仅过了五个小时，对方就迅速集齐了证据。
难道说让自己来一开始就不是缓兵之计，本就是让他来顶罪的！
汪旭东哼着小曲走出了房间，跟在门外默默设局的奕星打了声招呼。
实际上也不算是警方神机妙算，不过是奕星动了些手脚，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袁浩被救回去的当晚。
在汪旭东和奕星两人的轮流心理战攻击下，小郑坦白了。
“我是受了赵百康的指使，留在袁浩身边观察你们的动向。这样往往就能第一时间知道你们要了解什么，调查到哪一步了。但是袁浩这次被袭击，我真的一点内情都不知道，我只是个帮忙打探消息的人……”
奕星问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传消息给赵百康的。
“也就是一开始袁浩打听赵思司的时候，我本来帮他打探消息，结果……结果赵百康发现了就来收买我。我一时冲动，没有忍住……我，我对不起兄弟，求求你们不要抓我，我真的没干什么，只是传了些消息……”
奕星看小郑被吓得不轻，心里有了主意，告诉他：“我们可以考虑，但是你得合作。”
“合作？”小郑泪眼朦胧的说，“我真的不知道赵百康的事，再说我也得罪不起这样的大老板……”
汪旭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色彩，拍了拍小郑的肩膀。
“哪有那么严重？没让你背叛他！你的消息照样传！不过呢，可以加工加工，或者别光给他传，给我们也传传！”
小郑答应了，实际上他也没有拒绝能力。
按照奕星的意思，在袁浩被救回之后，王秘书的手下被踢出来顶罪，他那里自然缺人，小郑乘虚而入立刻跑去抱了大腿。
但是赵百康和王秘书都是十分谨慎的人，像小郑这样的外人，他们肯定不会立刻信任。
对于张雨婷的下落，小郑也始终打探不到要点。
直到那天奕星看见了张雨婷现身，才有了主意暗中让小郑去查，果不其然，这才揪到了王秘书的尾巴。
“多亏了你了，”汪旭东懒洋洋的说，“我听我师父说，赵百康已经施压让咱们放人了，我看他这会应该已经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