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田甜
“像是中毒,试试能不能让她吐出来一些!”
丁文璐的调整了一下张雨婷的姿势,但是于事无补。
当医护人员赶来时,张雨婷已经奄奄一息。
警方封锁了整个酒吧,据后台的工作人员描述,张雨婷是自己从段天狼生前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的。
“在段老板死后,我们都不敢接近那个屋子,我也是今天被领班罚去打扫才来的门。一开门她就走出来了,我喊她也不理我……我真的不知道里面居然藏着人!”
汪旭东和奕星进入了办公室查看情况,的确是有生活的痕迹,而且办公室里的生活设施一应俱全。甚至冰箱里还有食物,这里躲着一个人的确不成问题。
“奕星你看这里……”汪旭东指着向着屋内的门锁说,“痕迹还很新鲜,有人在屋里撬锁。”
于是二人拿到了房间钥匙试了一下,从外面反锁住这扇门从里面打不开。
那这么说奕星前几天见到过张雨婷时,她应该是被人挟持,之后被关进了这里。
“你就没有听到过这里有人呼救?”汪旭东不信任的追问工作人员。
几个工作人员都信誓旦旦的说,从来没有听到过有人呼救。
奕星看他们的神情也不像是在撒谎,但是张雨婷既然撬门想要逃跑,又为什么不敲门求助呢?
这些工作人员的身份警方也查过了,有几个还是在校大学生过来当假期工的,都是最近才来的,背景里看也不可能是跟什么社会势力有关系。
她应该是认为这里所有的人都是现在的老板的眼线,控制她的人应该就是这个老板的,都是一伙人,张雨婷敲门求救也没用。
所以她才想安安静静的人撬锁逃走,但是没有成功。
奕星在床铺柜子旁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个空药瓶,上面描述药物是用于抗过敏。
之前张雨婷曾经搜索过松花类花粉过敏,但是奕星纵观房间,显然没有任何的松花。
“采样袋……”
旁边蹲在床边收集证物的同志有了发现。
“床单上有一些小粉末,黄色的颗粒,带回去化验!”
奕星一愣,黄色的粉末,这似乎是松花花粉。
张雨婷似乎不可能自己给自己撒花粉过敏,她一直在积极的治疗过敏,这些如果是花粉,那毫无疑问是另有人在故意让她过敏。
正当奕星疑惑的时候,汪旭东探头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医院。
“张雨婷还在抢救,这边现场交给负责的同志来就行,我要去给师父送文件签字。”
巧的是张雨婷送往的医院正是袁浩住院的那家,两个人与李铭耀汇合时,赶上主治医生出来通知。
医生摘掉了口罩,看着他凝重的神情,大家的心不由得凉了半截。
“病人的器官在迅速衰竭,我们也在努力抢救了,但是……”
之前一声不吭的李铭耀,突然严肃的问医生:“是不是蓖麻毒素中毒?”
医生有些惊讶的说是的。
蓖麻毒素?
奕星当然知道李铭耀为什么突然提到了这个,因为李铭耀描述当初何思琪案被投毒杀害的嫌疑人,也是这个症状。
“而且她服用了太多的高纯度蓖麻毒素,发现的太晚了,我们已经无力回天。”
几个医护人员推着张雨婷的病床走了出来,她被转移到了监护室,这里将是她生命的最后一程。
“先生,医院禁止吸烟。”
李铭耀这才回过神,赶紧道歉放下了烟和火机。
他的心情很不好,又一次有人在他眼前夺走了一条生命,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
张雨婷带着厚厚的呼吸罩,艰难的张开眼看着床边的几人。
每一次呼吸都让她觉得无比痛苦,张雨婷认出了奕星,探出颤抖的手指,在病床的边缘抓挠着什么。
张雨婷一直盯着几个人看,她的神情已经有些涣散了,但眼神里似乎写满了急迫。
张雨婷的嘴唇微微颤动着,像是要表达什么,但是厚厚的呼吸面罩完全限制了她微弱的声音。
奕星突然感觉有人在拉他的衣角,低头一看,是张雨婷在努力的呼唤自己。
“她想说什么。”
奕星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破了寂静。
“是不是……”汪旭东还没说完,“奕星你干嘛!”
奕星当场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摘掉了张雨婷的呼吸面罩,俯耳过去倾听她的声音!
“田……田甜……”
张雨婷抓着奕星的手,然后用尽了全力,最后说出了这个名字。
“嘀——”
话音刚落,心电图归于了一条直线,张雨婷的手臂,无力的滑了下去。
她看见了自己十五岁那年,后山的那片油菜花田,自己无忧无虑的躺在那里,睡着了。
这个可怜的女人终于闭上了眼睛。
奕星有些难过,张雨婷几次向自己求救,但是就差那么一点,自己还是没有救下来她。
突然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这股类似茉莉香味的是……
那是张雨婷刚刚抓过手!
这是张雨婷护手霜的味道!
偷了赵百康的照片寄给自己的就是张雨婷!
那照片上的女孩多半就是……
“田甜……”
奕星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田甜?”李铭耀有些错愕,“田甜就是红衣幼童案的受害者!”
红衣幼童案?
汪旭东很疑惑:“咱们不是推断应该是段天狼干的吗?他人已经死了,为什么又提起田甜了?”
之前奕星几人一直在主要目光放在了何思琪的身上,毕竟何思琪案,尚有活着的人证。但是红衣幼童案,段天狼已死,中间细节实在难以探寻。
可张雨婷既然反复跟自己提到田甜,这次杀害张雨婷的凶手应该是和田甜有关的人。
张雨婷的遗体需要转移到实验室进行尸检,运送到医院楼下后,丁文璐确认无误,帮忙运送遗体的同志关上了车门。
不远处的小巷入口,一个打着黑色雨伞的人熟练的摁下一串号码。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电话那边焦急的问。
“如您所愿。”
他阴冷的笑了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