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不愿面对
“不会吧，”汪旭东不理解的说，“那俩孩子才多大啊？家里也没有直系亲属，仇杀的话谁会为了两个小女孩精心策划到这个份上？”
李铭耀拍了拍汪旭东，指着桌上从段天狼家地下室鉴别出的死者文件。
“这就不止两个了！还有一大部分是还在鉴定中未确认身份的，那两个娃娃没有父母，但是这些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奕星否认道，“因为凶手现在一直在暗示我们当年的红衣幼童案，我认为是红衣幼童案依然存在家属。”
“这不可能了，郝老大第一时间就查了被害人的背景关系，那孩子一生下来脐带都没剪就被扔了，路人看见才联系的福利院收养。”李铭耀摇了摇头。
这一切似乎又一次陷入僵局，之前种种蛛丝马迹都是指向段天狼。而段天狼这个核心人物一死，一切都有些付之东流的意思了。
会议结束，大家闷闷不乐的散去。
奕星回去的时间已经是深夜了，他怕吵醒袁馨，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
刚坐下来，就听见门又开了。
袁浩回来了，他换了一身衣服，看见奕星还在客厅有点意外，轻声打了个招呼后就抱着之前的衣服往卫生间走。
奕星轻轻叩了叩门，说他要洗一下手。
袁浩把衣服丢进了洗衣机里，让了位置，奕星开着水龙头。
他多了个心，打开了洗衣机外盖。
这个味道，乙醚？
奕星皱起了眉毛，他轻轻的翻了翻里面的衣服，似乎有血迹。
袁浩他……
“奕老师。”
袁浩冷不丁的出现在了门口，帮奕星关上了水龙头。
“奕老师，怎么了吗？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奕星有些戒备的望着袁浩，这里的空间太狭小了，自己位置处于靠里面。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显然不利于自己。
“没什么。”
奕星笑了笑，立刻往外走。
擦肩而过的一瞬，奕星的余光瞥见了袁浩手里，似乎攥着个闪着金属光泽的东西。
“奕老师，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袁浩在奕星身后追问。
“啊，我看你跑了几天有些累了，所以你先休息吧。”
袁浩没有在说话，他到袁馨的门口探头看了看，然后回房了。
奕星松了口气，袁浩他……
第二天早上起来，袁浩已经离开了，洗衣机里的衣服也带走了。
奕星他是不愿意这么做的，但是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
他给汪旭东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调查一下袁浩最近的行踪。
下午李铭耀约了奕星要去探望何思琪，李铭耀带上了一段段天狼的录音和照片。
何思琪现在被安置在一家疗养院内，二人穿过了很长一道走廊，终于到了病房门口。
何思琪认出了奕星，赵百康真的没有带走她，她现在比较信任奕星。看见他来，何思琪明显很高兴。
但是何思琪受了很大的刺激，面对一般的问询，她还是不会正常回答。
所以这次李铭耀掏出了段天狼的一段录音，播放给何思琪听，希望看看她的反应。
一路上奕星都是不同意这么做的，因为他担心对何思琪的造成更大的刺激。但是事到如今，何思琪是唯一的证人。
李铭耀让奕星递过去了几张段天狼以及他家地下室里的照片，并播放了音频，听到段天狼声音的一瞬间，何思琪的反应很大。
她颤抖着，丢掉了手里的画笔，然后躲进角落里大哭，嘴里不停的说着两人听不懂的话。
李铭耀拿起段天狼的照片，上前继续追问：“你好好看看，是不是这个人伤害的你？”
此时的何思琪抽噎着，眼睛瞪得老大，陷入到了无尽的恐慌当中。
李铭耀还是不死心，又打算问一次。
奕星再也等不了了，他一把夺过了李铭耀手里的录音关掉。
“诶，马上就问出来了，你这……”
李铭耀正想接着说，扭过头却看见奕星的脸上已经有了几分怒色。
“抱歉，”李铭耀也意识到了自己这样对这个本身就心理很脆弱的孩子有些过分，“我太心急了。”
“我来吧。”
奕星掏出了之前的画，蹲在何思琪的身边。
“你看这个人，”他指着画里分尸了女孩的男人，“是不是照片里的这个人？”
何思琪哭的抹了一脸鼻涕，奕星耐心的拿起纸巾给她擦干净。
平静了半天，何思琪才惊恐的点了点头。
“那这里，你是不是去过？”
奕星拿出了段天狼家里地下室的照片。
何思琪点头。
她的手臂上，还残留着被虐待时烫下的烟头印迹，可怜的孩子。
奕星试探着，摸了摸她的头，告诉她：“这个人已经死了，不会再出现了，你不用害怕了。”
何思琪听懂了，她把头埋下去了半天，然后拿出了一张画，有些绝望的看着奕星。
画里是画着一个女孩和很多个大人，何思琪哭着摇了摇头，然后还是拿出笔把画面涂掉。
她的意思是段天狼还有同伙，伤害她的是很多人？
如此令人发指。
奕星追问何思琪，这些人是什么样子，她知道是谁吗。
何思琪表示她并不知道。
十几岁的孩子不曾知道，在这个世界的阴暗的角落里，有无数的恶魔想要蚕食她们。
段天狼只是其中一个运气不好的。
奕星也曾想过，段天狼到底是不是最后的主使，他这个人暴戾残忍而且嚣张。不过奕星始终觉得他这种性格，终究是不能作为一个幕后老板操纵全局，他的辉煌总归也只能是小人得势罢了，因为他太沉不住气了。
所以不知道是不是这一点，凶手率先除掉了他，因为他无知无畏又太招摇，太容易被真正的幕后主人抛弃，因此更好下手。
“有吧，李队。”
奕星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李铭耀，离开了疗养院。
段天狼落幕了，幕后的老板大可再制造一个段天狼出来，就像段天狼安排自己的手下为自己顶罪时一样从容。
下一个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