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中断
“……该车辆是由滨海市市郊首发,途径绕城路段的2号轻轨。司机表示发车前并未想到车后有人,由于钢丝铁链与车身保持了一定距离,导致该男子处于司机视野盲区,被拖行近一个小时……”
这是继构建集团少爷惨死后,再一次火爆全城的新闻。
汪旭东此时也得到了消息,火速打了电话过来。
“这条路线大早上基本都没有人的,所幸是今早有俩锻炼遛弯的大爷看到了,这才给他剩了一口气,现在已经送往医科大附属医院了!”
李铭耀亲自驱车带着人来到了医院,人还在抢救生死未卜。
汪旭东顶着个大黑眼圈在那跟张浩絮絮叨叨的骂:“虽然他不是个东西,但现在先别死,等他交代清楚了去死一百次我都嫌轻!”
张浩白了他一眼,说:“你跟着你师父办案能力提高没有不知道,骂人水平倒是节节高。话说起来,奕星呢?”
奕星并没有一起跟过来,他发现了袁浩之前发给拍到何思琪案那辆面包车的视频,正是段天狼家门外。
而这个地下室奕星也下去走了一遍,他发现里面的一些装饰陈设有些眼熟,仔细核对后发现跟何思琪的画里一些场景对应上了。
段天狼还在抢救,警队的其他同志顺着段天狼拖行的血迹一路寻去,最后找到了城郊轻轨始发站旁的草丛里。
就在血迹的起始处,还丢着一个灰黑色的布包,里面装着段天狼的下体组织,和一个红布扭成的蝴蝶结。
“什么?”李铭耀听完有些意外,“你说那个布包和红蝴蝶结又出现了?”
奕星之前推断去年两桩伤害幼童的案件,和今年的凶杀案不是同一个人做的。李铭耀也看过了何思琪的画和地下室的情况,认定段天狼十有八九就是去年作案的凶手。
但是这样一来去年丢下灰黑色布包和红色蝴蝶结的就是段天狼了,他现在人已经死了,杀害他的人为什么又要继续利用这些特征伪装是段天狼做的呢?
“段天狼有家属在吗?”抢救室里推门而出了一位医生。
李铭耀赶紧起身:“我们是警队的负责人,情况怎么样?”
“很遗憾,患者下体部分被割断,本身就已经大量失血,加上后面的重伤……”
下午一点,滨海市医科大附属医院,正式宣布嫌疑人段天狼重伤抢救无效,死亡。
两名医护人员推着盖上白布病床从抢救室走出,遗体按警方要求,转移到实验室由法医进行司法鉴定。
汪旭东起身掀起了死者遮面的白布确认身份,就在这时汪旭东身边突然钻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穿着高中校服的男孩子。
汪旭东第一反应就是把白布赶紧盖回去,因为段天狼的遗体因为拖行,半张脸几乎骨肉分离。汪旭东一个成年人都有些不适,别说这不知道哪来的小孩子。
汪旭东想着这熊孩子应该吓到了,转身正准备呵斥他离远点。谁知道男孩的脸上并没有他预想的惊恐,反倒是十分镇定,仿佛自己看见的是一团普通的肉。
“你……”
“我叫段雨立,”男孩主动开口了,“这个的确是我爸爸,他叫段天狼。”
汪旭东迅速组织了一下语言,想着怎么样才能让一个孩子觉得不那么残忍:“啊,是这样,小同学,你爸爸他出了些意外,他……”
“他死了是吧?我没有其他家人了,我需要办理什么手续吗?”
汪旭东有点懵了,段雨立看着自己时那种冰冷的眼神,冷静的口吻,让一个一米八九的小伙子大白天背后有些发凉。
张浩赶紧上来把孩子拉走:“啊,同学你跟我走,手续我跟你说。”
这孩子怎么回事?
李铭耀跟医生说完了话,转身看见汪旭东楞在原地,拍了拍他。
“傻了?”
汪旭东回过神来,跟师父说没问题,叫人把遗体拉回去吧。
旁边上来一个戴黑色眼镜的小医生,拿了个文件来,对汪旭东说:“那么就半小时后,去下面冷冻室取遗体,已经跟我们的负责人说过了。”
李铭耀看着小医生擦肩而过的侧脸,隐隐的觉得有些熟悉。
想了想可能是哪次来医院办事见过,就没有多想。
当晚,组内办公室。
丁文璐拿着几页文件走了进来,有条不紊的给大家依次分好。
死者跟赵思司一样,下体被割断,被弃置在一个灰黑色的布包里。
“大体是没有见到异常,只是我们在他的血液里,检测到了乙醚,疑似生前被人用乙醚迷晕。”
这样就说得通了些,奕星的脑海里大致模拟出了案发时的情况。
段天狼回到家中在餐桌旁准备就餐,此时被凶手从背后用乙醚捂住口鼻迷晕带走。
被捂住口鼻的瞬间段天狼挣扎了,并且把桌上餐盘里的三明治打落在地。
凶手迷晕段天狼后,又用拖布打扫干净的地面,并且把餐桌上的餐盘连同三明治一起丢进垃圾桶,不想被人发现屋里有拉扯的痕迹。
汪旭东提问:“但是从圣水别墅区搬运一个成年男人到市郊的轻轨首发站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他总不能扛着去吧。”
张浩有几分无奈的回答:“这个我按着之前咱们线人提供过的,何思琪案拍到面包车的那个监控查过。在案发前天下午,也就是咱们还在排查录像拍的是哪里的时候,段天狼自己手持棍棒把监控探头砸了。我猜他是知道了我们有线索,恼羞成怒了。再出来这一路上,确实没有其他的监控了。”
“还有这个,”奕星拿出了装在证物袋里的死亡信件,“你们走后我在段天狼家邮箱里找到的,杀他的跟杀赵思司的是同一个凶手。”
警方终于追查到段天狼,段天狼却被杀了,像是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一样,线索追查到最后关头,却被人戏谑的剪断。
奕星考虑了一会,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会不会,假设凶手作案动机时,就考虑错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