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最美丽的笑容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
曲调欢快的手机铃声在姜独的房间来回播放。
似乎要用这积极向上的歌声把姜独从睡梦中拉出来。
姜独从被窝中艰难地抽出一只手。
手掌凌乱地抓向床头柜。
冰凉的触感贴近了姜独的耳朵。
好在手机里传来的话语让他不那么冰冷。
“喂……”
“喂你个头啊，你小子刚睡醒呢吧？”
“昭野啊……”
“哟，你还知道是我呢？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姜独逐渐清醒过来。
昨晚昭野这家伙答应帮他把小糊涂从幼稚园内带出来一天。
就在九点行动。
姜独心虚地看了眼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就到九点。
“焯！”
“喂……！昭野，我现在马上过去！”
……
挂断了电话，昭野又拿起一根烟点上。
还没来得及吐出一口沉蓄已久的烟雾。
联络器又传来了声音：
“昭野，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昭野朝天空吐了一道烟圈。
说道：“有什么指示吗？李哥。”
“高层已经对前几日的高等生命体信息进行分析了，报告今天才下发。”
“哦？说来听听。”
“是幽冥狼，十几年前在京都有过案例。”
昭野的神色突然放松了起来。
相较之前并没有过多的紧绷。
“具体能力是啥来着？”
“变形魔法……嗜好是喜欢吃孩童，不过实力较弱，没什么战斗力。”
昭野眉头皱成了一团。
“你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没有……”
昭野欲言又止。
“奇怪……我们已经排查了宁林市多所幼儿园，结果却啥都没发现。”
“一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汇报的。挂了。”
昭野放下联络器。
脑海中又浮现了那道在二楼模糊的身影。
他连忙摇摇头。
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这所幼儿园承载了这城市中仅存的部分良知。
里面也都是活生生的小孩子。
那头狼要下手的话，他早应该就发现了才对。
“昭野！对不起……我，我来晚了。”
姜独气喘吁吁地和昭野道着歉。
昭野看到他这累的要死的样子倒很开心。
喜笑颜开地说道：“那就开始吧！”
“还有……昨晚你说的条件？”
“我不是说了嘛，到时机我自然会告诉你。”
姜独内心腹诽了这厮一千遍。
“你别提那种要求啊，我很正经的。”
昭野白了他一眼，骂道：
“你小子一天天地想啥呢？我是这种人吗？！”
说话间昭野的体内一股强大的气场迸发而出。
他整个人都好像融于这片天地。
姜独惊讶地发现，周围的空间都变得幽暗无比。
他们现在身处在一片隔绝外界的领域内！
只见昭野朝不远处的虚空一抓。
一束光团直直朝他们二人飞来。
周围的环境恢复到了原先的模样。
而光团内包裹的，正是熟睡中的小糊涂。
昭野将小糊涂递给姜独。
“怎么样？我厉害吧？”
“你还是别贫了……万一我们被发现了就得蹲号子了！”
昭野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道：
“你放心，我们又不是真的人贩子，而且这幼稚园……”
“这幼稚园怎么了？再说了，那女老师，可精得很！”
“没什么……你不用担心这个，至于女老师……她确实不简单。”
姜独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这人讲话怎么突然这么高深？！
“你先带她去游乐园吧，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那你呢？”
“我？我要留在这，搞清楚一些东西。”
……
一路上，姜独小心翼翼地抱着小糊涂。
小糊涂熟睡的样子十分可爱。
红彤彤的小脸蛋。
眼睫毛长长的，像是把齐刷刷的刷子。
身体缩成一团，呼吸声有条不紊。
良久，出租车窗外的景色变得缤纷多彩。
一栋栋城堡似的建筑若隐若现地在一处标刻着峰山游乐园的大门后。
姜独抱着小糊涂下了车。
轻轻推搡着她。
“唔……这是哪？”
小糊涂睁开眼皮，露出了淡灰色的瞳仁。
“小糊涂，我们到游乐场啦！”
“你是……大哥哥？！”
姜独会心一笑，将小糊涂放下，摸了摸她的头。
“是我，你仔细听。”
小糊涂侧耳倾听。
游乐园门口的人们行色匆匆，脸上无不带着欣喜的笑容。
有年轻情侣也有拖家带口的小家庭。
“爸爸爸爸，我要去玩旋转木马！”
“海盗船真的好棒呢！……”
“我们再玩一次吧！……”
小糊涂认真听着这些充满了人间温暖的对话。
很开心地笑了。
太阳此时也应景地探出头。
阳光把小糊涂的大白牙照的闪亮。
“大哥哥，谢谢你！”
“不用谢我，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礼物？我生日还没到呢！”
“哈哈哈，这是我给小糊涂你，乐观生活的礼物。”
小糊涂虽然听不太懂，但还是乐呵地傻笑。
就此两人开启了一场游乐园之旅。
小糊涂硬拉着姜独去坐旋转木马。
怎么说姜独也是个成年人，自然有点不好意思。
但碍于小糊涂的央求。
姜独还是坐了上去。
轻快的儿歌随着木马转动而响起。
小糊涂坐的是一匹雪白的马儿。
这是姜独特意为她挑选的。
洁白的马儿和小糊涂此刻仿佛融为了一体。
小糊涂张开双臂，倘佯在这平凡的玩乐之中。
她好像在拥抱这个世界。
她好似在感受着这世界的冷与暖，喜与怒，悲与欢。
姜独也痴迷地沉浸在这氛围之中。
小糊涂就好比是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
即使有一角缺失却不会丢失她独有的闪耀。
木马停止了旋转。
路上，小糊涂牵着姜独的手，两人一路玩起了过山车，海盗船。
每次玩这些刺激惊险的项目时，姜独都差点被吓得屁滚尿流。
反观小糊涂却十分勇敢，放声大叫，享受着失重感带来的快乐。
两人把游乐园的项目玩了个遍，随意找了个长椅就坐了下来。
他们意犹未尽地靠在长椅上。
很有默契地仰望着天空。
“大哥哥。”
“怎么了？小糊涂。”
“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姜独，生姜的姜，孤独的独。”
小糊涂疲倦的脸庞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姜哥哥，你不孤独呢。”
“是吗？我倒觉得我挺孤独的。”
“才不是，一个人来游乐园的孩子才孤独呢。”
姜独扭头看向小糊涂，眼神带着淡淡的哀伤。
“姜哥哥，我其实是骗你的。”
“”
见姜独并未回话。小糊涂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小的时候呀，来过一次游乐场呢！”
“那时候我还是跟我的爸爸妈妈来的哦。”
“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妈妈上了跳楼机之后就永远不回来了。”
姜独不知晓现在还能说些什么。
只觉得如鲠在喉，鼻子有些发酸。
他隐约记得，几年前宁林市另一处游乐园就发生过这类事故。
当时政府对这件事草草处理，很多内情都没有被曝光。
没想到……
那时的她才几岁呢？
五岁不到，便目睹了一场血淋淋事故。
事故过后，她没有母亲，也不再有父亲。
她的光明，也就此变为一片黑暗。
小糊涂也许没有注意，她的脸颊已经多了两道决堤般的泪水。
姜独忽地将小糊涂抱了起来。
任由她的泪水在姜独衣服上肆虐。
余晖洒下，拉长了这一大一小的影子。
小糊涂好久才从姜独怀里钻出。
大把大把地抹着眼泪，破涕而笑。
“姜哥哥，我玩够啦，我们回去吧！不然林老师该担心了哦。”
“好！看到你这么开心，我也很开心。”
姜独凝望远方。
话说回来，姜独还不知晓昭野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临走时说的那些话云里雾里的。
不知缘何，姜独内心的不安感愈发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