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既然以服务出名，我们在这大好的日子当然要让狗弟享受一下大家喜闻乐见的生日特殊庆祝服务。
当服务员小哥拎着一个音响先往右边的某一桌客人走去时，我激动地恨不得抢过来。
“我们居然不是第一个。”我可惜道。
蓝憬童点点头，“确实，委屈小高总了。”
高酌言漫不经心地把玩手里那罐可乐，闻言爱答不理的样子。
按着他的性格，我以为他会临阵脱逃，毕竟嗨皮是嗨皮，尬也是真的尬。
不过蓝憬童居然落落大方，迅速加入气氛组，歌唱的比谁都大声。
她给高酌言戴生日皇冠时，尽管狗弟嫌弃着身体后倾，但蓝憬童鼻子一皱巴，“戴着好看！”
他嘴巴一撇，倒是听话地顿住，像个娃娃一样任她戴卡纸皇冠，套艳丽的花环。
那塑料纸片片组成的花环软趴趴的，但花瓣边缘有细微的尖锐感，扎在他脖子上，痒痒的，黏黏的，还会发出窸窸窣窣的碎响。
他单手捂着脸，一口气叹得无可奈何。
出于我们在场的四位颜值不低，气质不凡，兽星还是长相颇为妖艳的狗弟，吸引来不少围观群众。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旁边几桌年轻人热烈地跟随音乐鼓掌，来到我们桌子旁边，比起第一场的氛围只浓不浅。
但高酌言的视线里，似乎仅剩一个蓝憬童。
她对着手机搜索出来的歌词，充满盈盈笑意地唱着——
“我们相亲又相爱
祝福你健康平安
……
亲爱的亲爱的生日快乐
祝你幸福永远”1
她唱歌时，声线像变了一个人，温柔得无以复加。
指缝间，我看见他的嘴角向上扬起，笑得恣意，仿佛年少轻狂的狗弟再一次出现在我们眼前。
不晓得他耳朵里抓到的重点是“相亲相爱”还是“亲爱的”。
他像是掩不住心底里压抑许久的那股子痞性，眼里闪烁的熠光在蓝憬童的脸上放肆且占有欲十足地流连巡视。
当蓝憬童抬眸时，高酌言笑得无比随性，他放下掩面的手，撑着下巴，眉眼间有些许玩味。
深邃的眼在与她对视时，眉梢微微一挑。
蓝憬童“噗嗤”一声，彻底绷不住，笑出了声。
蓝憬童是个社恐，在这一刻，我觉得这个词的扩展名应当是社交恐怖分子。
成为焦点的后果是，接二连三有大胆的女孩子上前来询问联系方式。
我听到我后面那桌的小姐姐这么说的，“那个给他唱歌的女孩子不会是他女朋友吧？他们两个对视好宠啊。”
“去问问嘛，可能是他妹妹呢？错过了就没机会了！”
“啊，我不敢……”
于是便来了。
“小哥哥，你好，生日快乐。”
我们四个齐齐抬头。
“想问一下方不方便加个微信呢？”
狗弟懒懒一笑，长臂一伸，搭在了蓝憬童身后的靠背上，“你问她。”
我以为他这是要拿蓝憬童当挡箭牌，咬着肉笑眯眯地看戏。
但蓝憬童这人多少有点不厚道，她又不是我，她怎么能不知道高酌言是在拒绝小姐姐，并表明他名草有主的意思。
小姐姐似懂非懂，表情有点迷茫。
蓝憬童顺手拿起手机，翻到通话记录，“我只有他的手机号。”
啧。
高酌言的脸瞬间黑了。
我就知道这段不正常“恋爱”必定会出问题的，比如说蓝憬童不认为这是谈恋爱。
高酌言的手臂下移，顺势握住她瘦削的肩膀，修长白净的手指用力地指尖泛红，他另一只手倒是曲着指节，散漫地在桌面敲了敲，“你怎么回事？”
蓝憬童端坐如钟，好像一点也感受不到肩头那股子蛮横的劲，她在手机上指尖飞快地点击，回复别人的信息，表情淡然，“不是你让她问我的？”
“呵。”
高酌言收回手，目光落在玻璃杯上，指尖摩挲着杯壁，意味不明地冷笑。
这短短的一顿饭，他的情绪起伏跟正弦、余弦函数图像差不了多少。
之后再有人来问，高酌言统一回复，“不给。”
我听到后面桌子的女孩子又说，“他只给了我们耶，不会真的是对我也有意思吧。”
“可是是我问的啊……”
我们其实吃得差不多了，结账自然是高行谨结的，我看到蓝憬童转了一圈，说要去卫生间，其实又回到那桌要电话的女生身边，半低着身子不知道说了什么，她们遗憾地点头表示理解。
我们出去聚餐，基本上不会有第二场，那天也不例外。
只是当高酌言坐在他哥车子里仰头饮尽一杯酒的时候，我觉得他很不对劲。
“他这是怎么了？”
我爬上副驾驶，晃了一下摆在扶手箱里的酒瓶子。
高行谨看着后视镜里轻阖着眼仰靠在椅背上的弟弟，若有所思地说，“嗯，醉了。”
“醉了？”
狗弟的酒量不是挺好的吗？
难得见一回酒，我蠢蠢欲动，在酒杯里倒了浅浅一个底，高行谨看着我似笑非笑。
我理直气壮，“你在这里，我喝一下试试怎么了？”
怎么了？
我只能说，呛完喉咙一口倒而已。
以至于蓝憬童上车时，满车厢的酒香萦绕在她鼻端，她看着收敛坐姿看似醉晕过去的某人，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抱着酒瓶子在驾驶座儿上鼓鼓囊囊一大堆话，狗弟抱臂在后座儿里闭眼休息，沉默安静。
剩下两个清醒的人。
一个在狗弟公寓下停车，“麻烦你了。”
另一个默了默，算是明白了。
高行谨是个看明白事儿的，也是个护短的。
好在高酌言知道分寸，装醉不是胡闹的类型，而是乖巧听话，睁开眼看见蓝憬童打开车门晃他的手臂，委屈的像在屋子里一只狗待了一天的右边。
他朝蓝憬童伸出手来，一言不发，眼睛乌黑发亮得吓人。
“……唉。”
蓝憬童认了，把他从车上牵下来。
蓝憬童还是第一次从小区正门进他的公寓，不认识路，她抓着他的大衣领子往下揪，迫使他弯下腰来，“你最好是记得路。”
高酌言俯下身子，头脑昏沉，索性卸下劲来靠在她的颈侧，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的脖子，在仔细从她身上带着的火锅店味道里去寻她天然的清甜气息。
也许正是掺了点这样的烟火味，他在恍惚间闻到她的味道时才觉得蓝憬童是真实的。
蓝憬童踉跄一步，单手环上他精瘦的腰身，小声嘀咕一句，“我才不信你喝醉了。”
高酌言听到她这么说，埋着的动作僵了一瞬，但一动不动。
高酌言的小区楼下晚上很是热闹，会有小朋友在玩耍，老大爷在下棋，小两口在散步……
大门口人来人往。
蓝憬童威胁他站直身子，否则不再牵他，高酌言这才好好地带她去找单元楼。
其实走这么一回没有用，蓝憬童有一点路痴，她记不住。
总之，装模作样把人骗到自己家以后，该兽星兽性大发了。
蓝憬童在厨房里捣鼓着找蜂蜜，翻柜子的时候问他，“右边呢？”
右边？
被他的“无良主人”抛给高爸高妈了。
在今天这个大好日子。
但没有人应她，高酌言进了浴室还没有出来。
蜂蜜没找到，倒是看到了水果，蓝憬童单膝跪在高脚椅上，趴在流理台上用手机搜索水果能不能辅助解酒。
眨眼间，室内灯光一灭一亮，取明亮清晰的灯光而代之的是黄澄氤氲的云彩灯。
我从来不知道狗弟的房子里还有这种氛围灯。
蓝憬童巍然不动，专心在手机上指指点点。
高酌言气难下肚，来到她身后，微微伏下身子贴着她的背脊，双手压在大理石瓷砖上，将她笼在自己的影子下，然后一口咬在了她脸上。
带来的是洗漱沐浴后的清新又湿润的味道，有点海盐水的纯净气质。
“嗯。”
蓝憬童没有任他咬着，神色如常地偏了偏头。
高酌言自然没有用力咬她，张了张口，被她成功躲掉。
脸上湿湿的，蓝憬童放下手机，要去抽纸巾，高酌言没随她的意，握住她的手腕使一个巧劲反压到身后。
“你干嘛？”
这时候还是好说话的。
“你是不是要气我？”
高酌言答非所问，实际上不好说话的已经是他了。
蓝憬童还没意识到，挣扎着要逃脱他的禁锢，“放开，你别抓我。”
“你凭什么不给我备注。”
“你是不是有毛病，我爱给谁备注就给谁备注。”
“是吗？比如说那个‘人事康康’，还康康呢。”
高酌言冷哼一声，干脆把人压倒在流理台台面上。
蓝憬童惊呼一声，左脸下触到的是冰凉的石头，右脸颊边是高酌言唇畔呼出的温热气息。
她警告他，“高酌言。”
“我忍不住了宝贝，我想亲亲你。”
高酌言低下唇，在她耳边轻轻落下一吻。
酥麻的陌生感觉瞬间袭击蓝憬童的大脑，她反射性拒绝道，“我不要。”
只是软绵绵的，委实没有什么说服力。
“我刷牙了。”
“我没有。”
“我不嫌弃你。”
“我嫌弃我自己。你放开，我不舒服！”
“蓝憬童，我给你两个选项。一，你自己洗。二，老子帮你，洗得干干净净。”
最后四个字拖腔带调，咧着嘴角，威骇样子笑得十分恐然。
蓝憬童哭闹不得，梗着脖子再次拒绝，“我都不要。”
“有骨气。”
高酌言趴在她身上，轻笑一声，应付自如，单手扣住她的两只手腕，另一支手顺着她纤细的腰肢抚摸过她的小腹来到另一侧髋骨一握，暗示意味明显。
“啊。”
蓝憬童压着声音低低一喊。
“宝贝，我觉得还是你自己去好，你说呢？”
“艹，高酌言你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