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还好这一幕因为发生太快, 又是直播，很多人没反应过来，只有少部分细节党发出了灵魂疑问, 弹幕观众很快继续被接下来舞蹈吸引。
等一曲毕, 弹幕上全部都是：【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我看哭了太美了】【她怎么这么强, 林栖到底是什么仙女啊！】
隔着屏幕的观众尚且如此, 现场观看的人更能感受到那种震撼。
无一不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连导师都不例外。
全场安静了几秒，才爆发了震耳欲聋的鼓掌声。
导师们也不自觉全体站起身鼓起掌来, 镜头很识相的往导师的方向挪去, 把他们此刻被惊艳到了的表情记录下来。
看到导师们的脸，弹幕上的观众们，这会儿才回过神来。
【看什么导师，镜头快给林栖, 摄影师懂不懂事啊！我要看仙女！】
【到底是谁黑她不会跳舞的, 这秀翻全场的操作你们跟我说她不会跳舞？】
【不会跳舞, 但是会耍杂技】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只练习一个星期了……】
【确实，就这本事, 还训练的话其他练习生怎么活？[狗头]】
【我就说林栖不是那种人，她一看就有种大佬气质，怎么可能是黑幕进来的花瓶】
【刚才还骂她的人呢？出来挨打！】
【呜呜呜粉丝真的泪目了, 我女鹅太委屈了！（虽然我也没想到她这么牛批）】
也有喷子还嘴硬, 说：【这能怪我们？她确实是练习一星期, 导师都实锤了，而且微博的跳舞视频也是她。】
此番言论立刻遭到围攻：【练习一星期能吊打全场, 你可以吗？酸鸡闭嘴。】
【你管她当了多久的练习生, 又强又美就完事儿了！】
节目组配合着把镜头都给了林栖, 只偶尔抽空拍了几下台下练习生们的反应，把气氛营造得更好。
导师们也是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的，毫无例外，都给了林栖a的评分。
艾雪凡更是神情激动的夸奖了林栖好一会儿。
而桑席林这边，自从林栖开始跳舞，他脸就全程的冷沉的，直到看到镜头扫过来，他才恢复平静温和。
同样也拿起话筒象征性的夸了两句，然后低头给林栖评了一个a。
坐在高台上的段静直到现在才回过神来，同样狠狠吸了一口气，看向旁边一动不动的乐贝妮：
“……这就是你说的没有舞蹈功底？”
乐贝妮自从林栖开始第一个后空翻的时候就已经傻了，到现在都傻傻的呆愣在原地。
她抓紧了扶手，看着被聚光灯和掌声包围的林栖，眼中满是震撼，不敢置信的喃喃：“这、这怎么可能……”
“那个爆料的人明明跟我经纪人说她是从路边捡回去的，视频也是真的，公司还核实过了。”
半晌，她抬起头，恍恍惚惚问了句：“难道她用了替身？”
段静：“……”
醒醒，这是选秀节目又不是在拍戏，怎么会有替身这种东西啊！
林栖这个压轴可以说是把整个节目组逼格都拉满了，全场气氛十分热闹，弹幕也刷了一片，都还沉浸在兴奋中。
靳子睿上台宣布首秀测评结束时眼底都还闪烁着激动的泪光。
“接下来将会立刻开启投票通道，请观众为喜欢的选手投票吧。”
“稍后会公布节目的主题曲，作为下一轮的测评，请各位练习生现在先移步餐厅去用餐。”
选手们这才陆续回过神来，有序的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林栖也站起身，打算朝餐厅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候顾佳佳小心翼翼的瞥了她一眼。
自从林栖跳完舞回到自己身边后，她整个人脑子都是懵的，再一想林栖上台前说的什么可能被淘汰的话。
满脑子都是“这是什么扮猪吃老虎的大佬”“这种级别大佬居然来新手村炸鱼”“刚才还和我聊得那么好”“我甚至还教她做事”的震撼感。
现在看她的眼神里充满敬畏，总觉得她十分高深莫测，连话都不敢和她多说一句，浑身写满了菜鸡面对大佬的无措感。
见她要走，顾佳佳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喊了一声：“林、林栖……”
林栖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一群选手团团围住。
“天啊，林栖，你也太厉害了！呜呜呜，刚刚的舞台好美啊！！”
“你是从小开始学古典舞的吗？那些动作是怎么做到的！太神奇了！”
“你跳得也太好了。”
选手们表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纷纷和她表达自己的崇拜和喜欢，有真的欣赏，也有见到林栖大火后镜头都围着她，特地过来打好关系蹭镜头的，不稍片刻就把去路堵住了。
方才还淡定自若的林栖，很快在人群中绷紧了一张脸，浑身都写满了不知所措。
她一边在脑中思索前几日情商课学到的内容以及顾佳佳的彩虹屁教学，一边努力想措辞回复她们，可以说是现学现用绞尽脑汁。
在她说了第九次“你也是”“你跳得真棒”后，弹幕已经要笑疯了。
【？？她是复读机成精了吗哈哈哈哈哈】
【林老师，你不要老用一句台词夸一堆人啊！别人会看出来你在敷衍的！至少要用两句！】
【纯路人，这和我想的大佬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安利你们她的初选视频，我不允许还有人没看过她的中二沙雕发言！】
林栖的苦却无人能懂。
她本就不擅长与人沟通相处，尤其是面对他人的夸赞时更是不知所措，更何况是头次被这么多人围着还有摄像机，她已经每个细胞都写满了要跑。
本来一脸敬畏的顾佳佳，这会儿早就在旁边笑到宛如公鸡打鸣：“我还以为你对她们会换句台词，没想到哈哈哈哈……”
林栖：“……”
陈文馨这边刚和公关团队聊完待会儿撤热搜还有买水军的事情，公司已经同意继续拨款，毕竟林栖是当前公司最有可能成为第二个顶流的人了。
她为了压后续热度，降低这件事对林栖的影响而忙得焦头烂额。
中途等对方团队回消息的时候，她才终于有空重新打开节目看直播。
打开前，她还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一点。
心中又不免难过想着：表演结束，林栖现在一定已经被全网黑了吧。
她一个成年人尚且有些害怕看到那些充满恶意的言论，何况是林栖？等晚上她拿到手机看到该多难受？
结果点进去，发现表演确实结束了，但林栖……拿了全a？？
陈文馨：“？”
不是，他们公司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居然连樱桃台举办的这种大节目都能给林栖放水了？
再说，这放的是水吗？这放的是海吧！
哪怕林栖古典舞跳得比之前的好，但陈文馨内心对她的实力估计大概也就到c，还是要加上人气外貌评分才有的，要评上a得塞了多少钱啊！
她心惊胆战打开弹幕，本以为会是更激烈的骂声。
谁知一点开，上面不是磕颜值就是直接喊老婆，或者说一些【仙女下凡辛苦了】、【这是什么又美又强的人设，居然还有人敢说你黑幕】、【我的女鹅呜呜呜呜，我就说你是大佬他们还不信！】
陈文馨：“……”
一定是她的打开方式不对。
她默默的关上了直播间，深吸了一口气，才重新打开。
然而画面并没有变化。
甚至在旁边的投票通道里，林栖名次如同坐火箭一般飙升，短时间内已经冲上了第二名，眼看要超过第一名的乐贝妮。
陈文馨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手机微信的提示音正好响起，打开就看到了刚刚沟通的公关团队发来消息，对付语气很是不善：
【你家艺人这个实力还要做什么危机公关啊，你不是在玩我们吧？】
陈文馨：【？】
【你自己看热搜！】
陈文馨晕乎乎的打开微博，就看到挂在顶端黑林栖的那个热搜已经不知所踪，换上的是一个：林栖月鸿
下面全是一片好评，夸着什么神仙舞蹈，教科书级压轴表演，还有各种各样的视频和动图满天飞。
陈文馨：“？”这和我知道的林栖是一个人？
她甚至怀疑节目里是不是还有一个同名同姓的林栖。
抱着疑惑，她点开了某段视频，一分钟后：“……”
望着屏幕上秀着各种超高难度技巧，舞蹈专业到宛如春晚舞台表演的少女，再回想林栖进节目前一脸谦虚说的“略懂”。
陈文馨在原地沉默了好几分钟。
她现在深刻怀疑，林栖是不是在驴她。
再往下一刷，她发现下头居然还有个关联的热搜。
选秀节目惊现轻功
看到这个，陈文馨下意识心脏一跳，跟着就点了进去。
里面正是一些细节党，在看完舞蹈后回过味儿来，感觉不太对劲的，特地来微博上发了林栖飞起来那段的动图，放大加上慢放。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不对吗？她是不是飞起来了？】
【这个动作难道你们不觉得有点反科学吗？】
【这真的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吗？有没有大佬分析下吊威亚了没有？】
这些微博的评论下面都是一片哈哈哈哈，各种开玩笑：【安啦安啦哪里来的轻功】、【这届网友未免太较真，肯定是节目效果而已啦】、【这是什么沙雕热搜词条啊】
超自然力量一说未免太过匪夷所思，大多网友们没当一回事儿。
但陈文馨看着那个动作，脑子里却再一次浮现了第一天遇到林栖那个雨夜，送她回家在后视镜里看到的那一幕……
再回想林栖家附近那个新闻歹徒说有个会飞的神秘女子……
还有林栖一直以来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的古怪。
她手机啪嗒一下掉地上了。
陈文馨慌忙捡起来，想了半天，还是给林栖打了一个视频通话。
练习生们在进入餐厅后，终于在林栖目光第十次看向食物区时，意识到她不想社交只想干饭后放过了她。
这会儿因为舞台结束，大家也都拿到了手机，加上节目为了选手们形象并不会过多拍摄餐厅这边，基本每个人都在沉迷刷微博，看自己舞台观众的反应。
林栖接到陈文馨电话的时候，嘴里正咬着节目组准备的免费大龙虾，接了后却发现对方没说话。
对这个让自己拥有好岗位的经纪人，林栖十分感激，主动问：“怎么了？”
陈文馨斟酌语言：“你看到热搜了吗？”
林栖摇头：“没看，不过我知道了。”她已经从那群同事口中听了个七七八八。
陈文馨沉默一会儿，还是先问出了自己最好奇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跳《月鸿》的？”
那可是国家一级表演艺术家蒋风兰的舞蹈！
连蒋风兰自己都只有在国家级的舞台上才会表演，甚至还是她自己迄今为止都难以超越的作品。
她想不通，林栖到底是怎么会跳的？？
林栖如实回答：“刚学的。”
“？？？”
陈文馨第一反应是她在开玩笑，紧跟着才忽然想起来，好像在昨晚说完要在首秀舞台表演古典舞后，林栖有用她的平板在x站看了几遍《月鸿》的视频……
她震惊：“所以你是看了那几遍视频你就学会了？”
“嗯。”林栖应完后，听到那边沉默的呼吸声，许是意识到了给陈文馨带来的冲击，又体贴解释，“我是有一些基础的。”
陈文馨：“……”
她觉得她需要静一静。
当时她以为林栖只是随便看看找找感觉，哪怕在看了她的表演后她都没往这一块去想，只以为她是从小就会，跟她藏拙呢。
结果现在告诉她，这支舞居然是那个时候现学的？？？
她是捡了个天才回来吗？？
实际上林栖很多基础都在大瑜学会了，要扒下一支舞来并不难，况且：“我觉得我并没有跳得很好。”
再给她一些时间，她应该可以更完善一些。
陈文馨：“……”你可闭嘴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过了几秒才平复了心情：“你知道网上有人在说你飞起来的事情吗？”
林栖点头：“略有耳闻。”
陈文馨紧张起来，小心问：“那个动作，你是怎么完成的，可以跟我说说吗？”
林栖以为她是被自己惊艳到，连忙谦虚：“一些小伎俩罢了。”
陈文馨：“……”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听到小伎俩这三个字，她就有点头皮发麻。
她到底表演了什么小伎俩过的初选，导致节目组至今打死不肯放出视频，还是个谜。
但看着面前已经开始挖小蛋糕在吃的少女，她莫名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样，林栖还是那个林栖，到底只是个单纯的小女生。
哪怕行为有些古怪，但想到自己遇到她时，她在咖啡厅被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刁难，她猜想她家庭可能比较复杂，也不奇怪。
至于轻功会飞什么的，她可能真的想多了。
陈文馨暂且将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抛在脑后，说起正事儿：“对了，你这次被黑的事情，已经查出来了，是彭峰拍的你的视频爆料出去的，公司现在已经把他停职了。”
得知是彭峰的时候，陈文馨居然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毕竟那种傻x普信男一旦被挑衅了自尊，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但是一想到因为他而差点害死了林栖，她就对他恨得牙痒痒。
只可惜对方和公司高层有关系，根本不可能对他造成什么真正实质性影响，停职后估计过不了多久又能恢复了。
陈文馨想到这点，只能无奈叹口气，又接着说：
“真正幕后操纵这件事的是乐贝妮背后的公司，宸娱的手段素来了得，老总又是乐贝妮亲叔叔，她在娱乐圈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现在挡了她路，要小心一点。”
乐贝妮？
林栖迟疑片刻，说出对对方的印象：“我觉得她为人很是友好，不似那种人。”还经常跟她热情打招呼。
虽然有些自来熟，但这不是什么坏毛病。
陈文馨：“……”
她总觉得林栖口中的友好和她认为的可能不是一回事。
但想到林栖认真夸乐贝妮的样子，陈文馨沉默了下去。
林栖刚挂了电话，抬头，就看到还穿着粉色舞台服的乐贝妮气势汹汹迎面走来。
乐贝妮作为背景最大人气最高的选手，身后总是簇拥着一群人，这会儿也不例外。
她一朝这边走来，大家便都看出她是冲着林栖过来的，纷纷安静下去。
连顾佳佳都不敢吱声。
毕竟俩人现在可以说是彼此最大的竞争对手了，尤其本来应该票数断层的乐贝妮，现在居然被林栖追上。
虽然是刚开票，加上林栖舞蹈上热搜有路人加持，但这也足够让乐贝妮忌惮。
这一碰面，不得火星撞地球？
乐贝妮走到林栖面前，果然是咬着牙开口：“林栖，我真是小看你了！”
她刚才缓过神来，怎么都无法接受“本来很菜的林栖实力为什么会这么强”这个事实。
思索了半天，终于想明白过来了这事儿的原因——
这一定是林栖给自己下的套！
从头到尾，这就是对方的计谋！那个给自己经纪人爆料视频的人，说不定就是林栖派来的！毕竟对方本来就和林栖是一个公司的！
她故意让对方来迷惑自己，让自己以为她很菜，引她买了黑她的热搜，然后她再一举惊艳全场。
相当于给她白白造势送她人气！
她现在的高位热搜和票数基本上全都是自己搞出来的啊！
乐贝妮虽然有钱，但白给的事情能忍？
她气得吐血，当即就找上门来了，
这会儿露出冷笑，一副已经知道林栖真面目的样子：“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小小年纪，藏的够深的啊！真是好手段！”
林栖一头雾水的听了半天，发现虽然对方语气咬牙切齿，但字里行间无不透着对自己的敬佩。
许是因为被她舞台惊艳，但又不好意思直接称赞，才会如此别扭。
被其他练习生天花乱坠夸了一晚上的林栖这会儿已经没那么无措，反倒喜欢这种别扭又率真的夸赞方式。
当即谦虚回应：“多谢，你也很棒。”
乐贝妮：“？？？”
看着林栖那张平静美好的脸，她只感觉到了深深的嘲讽和侮辱。
她气得发抖，放下狠话：“你不要太得意！时间还长着，这才刚开始，你后面能不能出道还不一定呢！”
林栖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提醒自己要戒骄戒躁，不能太得意忘形。
想到今日舞台上各种神仙打架的选手们，她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当即认真点头：“我明白，我会好好努力。”
顺带也鼓励对方：“你也要好好加油，我相信你是可以出道的。”
乐贝妮：“……”
现场听着的其他人：“……”
还用得着你祝福吗？乐贝妮肯定会出道啊！人家是来节目镀金的又不是来博出道位的。
看不出来，林栖长得乖巧，居然这么会嘲讽人，一句句话阴阳怪气的。
一瞬间就把乐贝妮咖位贬低到连出道都困难的程度了！
而之前在等候区和林栖见过面的个别选手纷纷对视一眼：看吧，我就知道！
论正面交锋，乐贝妮果然是赢不了林栖的！
没看乐贝妮气得表情管理都快绷不住了吗？
现场的僵局，最终以林栖吃完手里提拉米苏小蛋糕，又拿起旁边另一个草莓味的开始挖而打破。
乐贝妮这才注意到她桌子面前摆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大龙虾，草莓蛋糕，奶茶，薯条蛋挞，甚至还有可乐！
为了录节目的上镜效果吃了整整一个月草的乐贝妮：“？？？”
其他同样节食已久，面对满桌美食不敢吃几口的练习生：“……”
这到底是什么魔鬼！
林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节食的吗？她们跳古典舞的不是应该对身材要求更严格吗？她怎么跟这辈子没吃过甜食一样啊！
乐贝妮看她吃得那么香，再一想到自己盘子里那堆沙拉，是再也待不下去了。
她冷哼了一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段静一看她气呼呼，就知道肯定没在林栖那里讨到好：“我觉得也未必是她和人家合作的。”
主要是林栖看起来不像有这个心机。
“她刚刚自己都承认了！”乐贝妮狠狠咬了一口草，气愤道，“不行，那个彭峰居然敢这样玩我，我一定不能让他好过！”
从他手里买那个视频可是花了几十万的啊！来给林栖做局就算了还骗她钱！
她对付不了林栖，难道还拿一个十八线小破经纪人没办法吗？
乐贝妮当即拿出手机发消息给了自己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