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冲突
两人对峙,互不相让。
段卿眠上前,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纪贤身上。
他虽滑跪很快,可是从此时的跪下的状态和情绪看来,丝毫没有紧张害怕的模样。
距离纪贤第一次进宫见太后,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年。
当时太后除了有些失神,并不曾表现出太大的异常。
他们不过是在城西呆了十多天,回到皇宫,纪贤竟然就成了太后面前最的脸的人。
从两人相处的状态看,分明是有些暧昧关系的。
太后这般维护纪贤,难道不记得纪贤是王书林送到她面前的吗?
“太后娘娘莫气,皇上是您的儿子,您不该为在下与皇上置气生分。”
两人僵持不下,纪贤忽而开口。
穆九州闻言越发生气,凤眸阴鸷的盯着纪贤,恨不得将其弄死。
“朕与太后说话,岂容你一个奴才开口,毫无规矩。更对太后动手动脚,简直有伤风化,胆大妄为。来人!将他给朕带下去。”
很快,有太监过来,要将纪贤给拖下去。
“哀家的话你们也不听了?”太后一脚将拉扯纪贤的小太监给踹倒,生气不已。
“太后!”连母后也不叫了,皇帝一把将守卫腰间的挎刀拔出,朝着纪贤便刺了过去。
纪贤下意识的躲开,太后惊叫一声,上前拉扯穆九州。
绍公公见状,又要去保护太后。
“陛下,冷静些。”
段卿眠轻唤一声,让他能够冷静下来。
周围的宫女太监都看呆了,方才皇上和太湖竟然发生这样精彩的争执。
“陛下,纪贤身为男子身居后宫固然有错,但念在大错还未犯下,罪不至死。不若将他赶出皇宫,今后不得再入宫。”
想着纪贤入宫的目的,段卿眠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
“若是草民的消失,能让太后和皇上只见的关系缓和,草民愿意离开京都,今后再也不会到京都,不踏入皇宫一步。只求太后和皇上不再为此生气。”
纪贤很是懂事的说着。
穆九州都要被他这不要脸的话给气笑了,但凡他敢在皇宫出现,自己必然要将他大卸八块。
可停在太后眼中,这就是在为了自己委曲求全。
两人之间本就什么事情也没有,皇帝这般在御花园中针对自己,就显得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但她也没有办法,若真追究起来,纪贤必然活不下去,只能无奈应下,将纪贤逐出宫去。
“太后保重。”
临走前,纪贤不舍的回头看她一眼。
眼尾那颗痣,在阳光下格外显眼,衬得他有些柔弱。
一袭青衫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太后的眼帘中。
太后回忆起二十多年前,自己一身红衣坐上花轿,身后一直有个人在默默的看着自己。
回身时,他便是着了这样一身青衫,寒凉的风将他衣摆吹动,固执的不肯落下。
心底的遗憾越发的浓重,太后不欲与穆九州继续争吵,转身情绪低落的走了。
“太后乃是朕的母后,她舍不得权势,朕不与她正面冲突。但她若做出对不起父皇的事情,朕绝饶不了她。”
段卿眠抿唇,纪贤的存在,想必就是丞相专门为太后准备的,全凭太后自己能否子自制力。
“要不,圻城先别去了。”段卿眠有些担心,纪贤若是为太后而来,一旦穆九州离开皇宫,丞相定会推波助澜,“不过是染了风寒,让太医再给我开些药。”
穆九州摇头,“不仅仅是为了你的病情,朕离开皇宫,就是为了给丞相提供动手的环境。”
穆九州不在,太后和王书林之间比必然会越发的白热化。
而王书林在此事上亦是格外卖力,不过十天便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好,随时等着两人出发圻城。
十一月底的天气已经十分寒冷,柔婕妤送段卿眠出门。
“进了宫,出去便越发的艰难,皇后你身子弱,定要注意保暖,别再受寒了。”
“你在宫中也小心些。”段卿眠将怀中嬉笑的孩子放回到柔婕妤的怀中。
“本宫会将他带出去,安危你也放心。”
“在皇后娘娘身边,臣妾无比的放心,比在臣妾身边更安全。”
两人打着哑谜,段卿眠在孩子头上摸了摸,“这孩子也可怜,既然来到你身边,也好好将养着,尽量让他活下来。”
“是,他是臣妾的孩子,臣妾自然是尽心尽力保护他。”
放心的上了轿撵,穆九州回头与柔婕妤的目光对视上,对她点点头。
“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出了皇宫,换乘马车,马车后头无数的士兵守卫。
帝后离京,排场自然是大。
出了城外十里,穆九州让人不要再送,而后大手一挥,所有人开拔。
圻城从城东出发,穿过星城,一路向南走,走到最边城就是圻城,气候最为舒适,一年到头的温度都相似。
过了一个城市,正巧遇上了在外头游玩的乐山侯。
“侯爷,不若一起往南边去,有个伴也乐得自在。”段卿眠出口相邀。
乐山侯瞧着有五六十的年纪,两鬓斑白,走动时手脚微微有些颤动。
“皇后娘娘相邀,臣自是要应下,不敢拖大。”
“啊啊啊。”
乐山侯怀中的孩子,在看见段卿眠之后便很是激动,挥舞着手脚要她抱。
“你这小鬼头,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将孩子抱起,段卿眠宠溺的在他脸颊上捏了捏。
两颊全是肉,摸着都舒服的很。
“父。”
在段卿眠的怀中看见了穆九州,咧着嘴冲着他笑,嘴里模糊不清的喊着父。
“他在叫你父皇呢,你倒是应他一声。”捅了捅穆九州,段卿眠道:“离周岁还有几天呢,竟然都会说话了,真是个聪慧的孩子。”
穆九州对这些没有概念,不过孩子被乐山侯养得白白胖胖的,见人便笑,露出他两颗大门牙。
嘴角也不自觉的跟着勾起。
“陛下抱抱?”
穆九州哪抱过孩子,僵硬抱住孩子,生怕他掉下去。
孩子高兴得不行,当他是棵树,抱着他的脖子使劲的往他肚子上爬。
“父,父……安。”
“那我是谁?”
“凉凉。”
亮晶晶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可将段卿眠稀罕坏了。
而这孩子便是当初悄悄送到乐山侯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