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个异常事件
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眼主治医师，便衣警察临走前拍拍医生的肩，回道：“已经在行动了，谢谢。”
做好了自残病人的体温、血压的检测，又巡查了其他几处病房。医生匆匆赶往食堂吃饭。大医院的骨干医生就是如此忙碌。
只见刚在404病房见过的便衣警察领着业内知名的一位精神科医生大佬往外走去。
行动够快的啊。
主治医师和这位同行打了招呼。
远来的精神科医生摆手:"不是，不用唤醒你的病患。我们是去和报警人聊一聊。”
主治医师脑海里浮现了刚见过一次的那个带着""银手镯""，低着头的黑发少年。
‘精神病教唆一个潜在精神病自残？？’
不，不对。
‘一个潜在精神病教唆一个精神病自残了？’
医生摸摸下巴，还是觉得对自己下手的昏迷病患，病的更厉害些。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行为啊？
警局审讯室里，一堆人围着玻璃幕墙观察着。少年安静地坐在审讯椅上，桌对面的警察叔叔们却不见对犯罪人员的凶残，而是问冷不冷，饿不饿，渴不渴。
弄来了一堆小零食、毛毯、白开水。
少年摇摇头，看了眼电子屏幕上的时间，24小时该过了吧？自己能回家了吗？
少年不知道的是，除了审讯室外，还有布防严密的小区地下，部分建筑，以及越来越多的专家小组正在组建。观测、分析着他的行为。
像是读懂了少年的眼神，警官小姐姐哄道：“是呢，早就过了24小时啊，只是我们在帮你清洁房间呢。你房间里被破坏的那些物品，要整理好，买新的，对不对。不然回去了没法住人。”
“所以，再耽误你一小小会儿哦。”
少年泱泱地应了声。
“矣？草莓牛奶，芝士蛋包饭！”少年拿到了喜欢的食物，大口吃了起来，也就不介意板着张脸的男警官，要求他再说便事情经过的请求了。
“你说你才是受害人，那他做出了哪些行为？当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次我们有点相信你了，说的越详细越好。”
少年林渺真开始了他的表演：“总之，我是自卫！说了你们不要不信啊。
那天我夜里起来找吃的，刚打开冰箱门，就见客厅亮着白光，又陡然一黑，电闪雷鸣的。”
雷电底下站着个长袍鼓荡，长发飘飞的背影，矗立在山巅，举着一把剑，朝天空刺去，可有气势了！简直是异世界的场景啊。
“等等，异世界？”你为什么觉得是异世界？
“你想啊，地球上但凡受过义务教育的，能在雷电天气，举着根棍子，生怕雷劈不到他吗？”
警官小姐姐在纸上画了个简易大脑，打上问号。刚还在夸人有气势呢，现在就说人家是文盲了。
“那人对着天空大叫，好像在找人，在祈求什么。”“我就对他大喊，我在这里啊，老——婆！”
“放心，放心，‘婆’这个字我没还喊出来，因为那人一回头，一张褶子脸，年龄有我两三倍大吧。我寻思着，我可能拿的不是天降美强惨老婆的剧本，而是拜师学艺的剧本。老——师傅！我是这么喊的。
然后那人听到了，显得惊讶，不可置信，然后一脸狂喜的就扑了过来。等他过来，客厅就不闪了，他到了我家客厅。
“仙人！仙界！仙宫！”哈哈哈哈，想我独孤无名纵横武林，当世第一。一统江湖，千秋万代！
追寻古籍传说中的只字片语，终于让老子领悟到了破碎虚空的秘密！
哈哈哈，雷来！风来！电来！”
咚咚咚！
天黑了，天亮了！
黑了，亮了！
呼呼呼，头顶也有风袭来。
“暗器！”头发末端被卷到吊顶大风扇间的武者一挥武器，宝剑削掉了黑发，以及一节吊扇叶片。
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咿？我怎么站在桌子上？”“仙宫的桌子果然不凡。”乱发武者跳下桌子。对屋内的小友抱拳道：“这位仙人小童，还请告知本尊者仙丹如何取？长生之法如何得到？”
穿着毛绒睡衣的少年林渺真，缩回按半天电灯开关的手，将风扇关上了，手鼓塞回了背后柜子里。
“仙人，我？你找仙丹？要仙丹干什么？”少年问。很是配合乱发武者，用现代设施营造了气氛的林渺真一开始还是很友好的。
警官小姐姐在纸上大大地画上问号。“武者没觉得奇怪吗？突然来到一个，唔，对武者来说，也是异世界的客厅？”男警官忍不住，出言打断。
少年没法摊手，耸了耸肩膀：“我家还有迪斯科舞厅风格的球灯，又土又潮的。没办法，姑妈送的礼物，还硬给装上了。我就给这家伙展示了下。”
“而且我发现他从电闪雷鸣的原世界，跨越到这里时，不能再引发天气变化。蓝星不咋鸟他。”
乱发武者没有呆在原本是他小世界最强的原世界了。
“他是来做客的嘛，作为主人家，不好意思放客人自嗨，总得配合下吧。”
大屏幕这边，专家们记着笔记。耳机里传来指示：问，为什么觉得武者是来做客的？
男警官如实问话。
少年撇嘴：“不知道，就那么觉得吧。就像我知道1+1等于2，你要问我为什么1+1等于2，我回答不上来诶。”
“他一开始还挺开心的。然后，他好像发现开关的用法了，就有点生气。威胁我，要我这个仙人交出仙丹来，给不出仙丹就要杀了我。”
少年指了指脑袋，背后说人坏话似的放轻了声音：“当时我就觉得这个人，这里有病啦。”
女警官的手一抖，笔尖划破纸张。
从成功来到仙人世界的兴奋劲儿中缓过来，乱发武者不愧是原世界的武道最强，百年才出一个，且运气逆天的天才。
在向仙人说了求取仙丹的心愿，追求长生的渴望，仙人却不着调地来了套进阶版的‘五颜六色的天色变换’，电闪雷鸣，（迪斯科灯球+纯电音动感舞曲），还说着要拜师，反过来向他求教武学知识后。武者感到了不对劲儿。
身形一闪，按下白色凸起的机关，客厅灯，灭了！
呵，这仙人难不成修的是机关之术？开启机关的关卡就这么大咧咧露着，不知隐藏回墙壁。就这么瞧不起某某我吗？！
自觉破碎虚空后，来错地方的乱发武者气势一变，握着宝剑，眼神如刀子般扫视着仙童。
才逼问几句，仙童就露了破绽。两股战战起来。
“我不是故意骗人的，他又高又大，我害怕嘛。打我一拳，我都要痛好久的。”林渺真说着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
他好委屈啊，那种情况下，还能跟武者犟嘴吗？
他不敢再否认仙丹的存在，而是使出了‘拖’字诀。“病人啊，我就顺着他的话说喽。”
林渺真又指了指脑袋，给了警官们一个‘你懂的’委屈眼神。
"仙丹到底有没有？！”
"有，有,有。”少年结巴了下:"敢问您有什么症状，吃仙丹喜欢一次几粒，一日几次的呢？”少年去取出了医药箱，翻找着。
“嗯？？”乱发武者。
‘糟，一心觉得他脑子有病，就去给他拿药了。万一他吃了‘仙丹’没效果，不会还找我麻烦吧？’
‘糟糕糟糕，这感冒药、止痛药、紫药水儿、创可贴哪一个能给他吃？过期的感冒药，骗他吃一板，能把他吃死吗？’少年哭丧着脸。
‘姑妈啊姑妈，家庭药盒里，您连个安眠药都不放的吗？’
少年的内心哀嚎。
小区的地下办公室，听着少年描述他当时的心理活动，有专家敲了敲桌子:"不瞒大家说，我觉得这是异常事件中，目标任务唯一智商上线的时刻。"
众人纷纷点头，"这孩子还有救。”
“唉，前面的表现也有小机灵在，这是唯一靠谱的行为了，知道想着解救自己。”
没让专家们的欣慰多上哪怕一秒，警局办公室，一无所觉的少年接着叙述。
“然后我想啊，他是客人，我是主人，不能丢了蓝星的面儿。我应该勇敢一点儿，就去动他放在一旁的宝剑了。”
在审讯室警官小姐姐温柔地不赞同的眼神里，在男警官的‘你动他剑干吗？手贱熊孩子’的迷惑情绪中，少年嘿嘿笑：“这不是网上关注了好多出cos的大大吗，我想试试那剑是不是真的。拿真剑当道具，拍个照，摆pose，肯定超cool的。”
“然后？”有的警官们看过第一次被废弃的笔录，知道事情的大致发展。
这次重新听，仍感到无语。
然后就激怒了乱发武者。
大屏幕那边的专家们点头。
剑客讲究待剑以诚，将剑视作半身。为表示礼貌，才在仙人家中放下的贴身宝剑，被人偷摸触碰，是可能戳爆武者的敏感神经。
“他一下子就将剑□□架在了我的脖子上！逼问仙丹下落。”在警察叔叔们的包围/审讯，哦，不，陪伴下，林渺真尽情发泄着自己的委屈和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