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水落石出R87
“周……”
李知遥和谢谨脸上露出一抹愕然。
“你……”
众所周知,周是国姓。
“我是恕宗皇帝嫡脉。”谢竹负手而立,看着两人惊愕的眼眸,讥讽一笑,一字一顿道。
“恕宗皇帝……”李知遥低喃着:“初代女皇的兄长……?”
这个庙号已经鲜少有人知道了,当初女皇夺权后便有意淡化前朝故迹,模糊当年宫变细节,一二百年过去,人们甚至连当初的皇帝叫什么都知之甚少了。
那些记载着从前人事的书皆被列为禁书。
李知遥之所以知道恕宗这个名字,是因为他曾偷偷溜进过宫中的藏典阁,曾在那里读到过关于前朝一些王侯将相相关的传记。
谢竹见他竟一语道出恕宗与女皇的关系,不禁笑叹:“想不到,这天下还是有人记得先祖之名的。李知遥,可惜你不是男儿,可惜你生在了李家。”
李知遥对他这番可惜之叹,不置可否,只是露出一抹恍然:怪不得,谢竹能有这般势力,又这般偏执,原来如此。
没想到,当年之变,竟然还有恕宗的血脉留于人间,两百年过去,他们竟然改头换面,再次卷土重来,这积攒了百年之久的怨怼与怒气恐怕已不是简单的复仇和谋逆所能概括的了的了。
“大公子,如今武朝强敌环伺,有什么恩怨也待日后再说,你既为周氏血脉,也不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国家毁于外族刀下,生灵涂炭吧?”
谢竹的身份令李知遥感到棘手。如果他只是单纯的乱臣贼子,起兵谋反是名不正言不顺,倒还不足为大患。
可他竟然是当年恕宗皇帝的后人。
武朝虽然立国百年,但女皇究竟是周家的血脉,当年的铁血手段的确让女子掌权了尽百年,但也说了,这是建立在女皇的铁血手段之下,才有这样的局面。
那些被驱逐出权力中心的男人们,有的的确被驯化了,可如谢竹这般,如七色这个组织中的无数男子一般,只是表面臣服,暗地里却积攒着怨气,谋划着卷土重来的又有多少呢?
若这时,突然出现了一个恕宗的遗脉,天下之人又会如何想,天下的男子还能甘于雌伏于女人之下吗?
女皇一定不会拱手让出宝座,周策蓄谋已久,更不可能轻易放弃他复辟王朝的野心,不管最后是他们谁成为最后的赢家,天下都难以避免地陷入争战,最后苦得还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如今,突厥进犯,威胁国度,他只能寄希望谢竹对祖先的基业还有一份责任,只有他有这一丝恻隐之心,那事情或许还有回转的机会。
“是呀大哥,如今国难当头,有什么恩怨,能不能击退了突厥大军之后再说?”
谢谨也赶紧附和道。
周策笑了,是那种很荒谬的,觉得很可笑的那种笑:“事到如今,你们还这么天真。”
他这副模样令两人怔了一瞬。
“不怕告诉你们,突厥这次的进犯,是我们,商量好的。”说道“我们”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刻意咬得重了些。
场面一时安静异常。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这是一次里应外合,精心策划的连环计……
“你为了权力,竟然不惜出卖自己的国家?”李知遥看着周策。
周策失笑,摇了摇头,“怎么叫出卖呢?只有这样,我才能拿回‘我的国家’。”
“大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谢谨不敢相信这个人竟然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谢竹。
“我从来就是这样,不能说是‘变’。”周策不再多言,背过身去,向手下人下令:“拿下李知遥,穿了他的琵琶骨,锁入地牢!”
“是!”
一众手下应声上前,气势汹汹朝李知遥围了过去。
谢谨吓得脸色一白,想也没想,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挡在李知遥的面前,喝道,“谁都不能动他!”
李知遥脸上未见惊慌,他伸手拍了拍谢谨的肩膀,安抚道,“放心,他们打不过我。”
听到这句话,谢谨才猛地回过神来,自己真是关心则乱了,李知遥是谁,这群宵小哪里是她的对手?她猛地呼出一口气,心有余悸地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都怪谢竹刚刚的眼神和语调太吓人了,害她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将谢谨护在身后,李知遥举起了手中的宝剑,“公子既然视我为对手,未免也太小看在下了。”
“哦,是吗?”
周策转过身来,面上恢复了谦谦君子的模样,甚至露出了一抹和蔼的笑意。
很快,李知遥察觉了到了不对劲,脸上的表情也微微一变。
“怎么了知遥?”谢谨有些心慌地抓住他。
李知遥的身体倏地轻轻一晃,手上的长剑似拿不住,颤抖了两下,很快,他以剑拄地,眉头蹙了起来。
“是不是感觉体内真气逆行,使不上劲儿啊?”周策轻飘飘地问道。
李知遥缓缓抬起头来,压抑着喉头的惺甜,愤怒地看向周策。
“只是一点化功散而已,放心,要不了你的命~”周策脸上笑意盎然,“你说的对,你这样的对手,不该小觑,所以,我特意为你准备了这份礼物,怎么样,还满意吗?”说完,他悠悠然摇了摇自己手中的铁扇。
“卑、鄙。”李知遥咬牙吐出这两个字,紧接着,唇角不受控制地溢出一丝鲜血,整个人地上倒了下去。
“知遥!”谢谨又惊又惧,一面伸手去扶李知遥,一面愤怒伤心地瞪向周策,“谢竹,你这个卑鄙小人!”
周策的目光冷了冷,没有搭理谢谨,而是朝呆愣的手下们使了个眼色,众人回过神来,一把将谢谨拉开,拖起李知遥就往旁边的刑架上走去。
“穿了琵琶骨,你就是废人了,那样,我才好留你一命。”周策目睹着李知遥宛如一滩烂泥般被手下们架起,眼中划过一抹不忍,很快变成了一丝冷漠的笑。
李知遥一边忍受着真气逆行,筋脉碎裂的痛苦,一边不受控制地口吐鲜血,完全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放开他!你们放开他!”暗室里突然想起声嘶力竭的咆哮,是绝望中呐喊的谢谨。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黑衣人的束缚,发疯似地朝刑架的位置扑了过去,照着那些扒李知遥衣服的男人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她不会武功,打架也没有章法,可是见到李知遥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人扒衣服,穿琵琶骨,谢谨脑子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就这么崩了!
她像个疯妇一般,冲上去就是又咬又嘶,眼神里满是骇人的红光,仿佛被刺激到的野兽一般,还真把一众手下给吓到了。
周策见状,气得面容扭曲,几步上前,捉住她的两只手就将人拎到了一边,恶狠狠地说:“继续!”
“额,是,是!”
“谢竹你放开我!啊!”在绝对的压制面前,谢谨的疯狂也变得无力起来,她尖叫着,歇斯底里地大喊着都没能摆脱周策的控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知遥的衣服被一群面容狰狞的男人一件件扒开。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插了一刀,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没有人知道,她也是个女孩,和李知遥一样是个女孩,对于一个女孩最残忍的不是死,而是侮辱。
这一刻,她这觉得被绑在刑架之上的人不是李知遥,而是她,她与她命运相连,感同身受。
“不要……不要这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