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中药在副本里的用处
生产管理问：“你打算怎么做？”
叶鹅鹅：“不知道。”
生产管理有点摸不透这个人：“你有把握后天能走，却连做什么都不知道？”
叶鹅鹅：“只能说有点眉目了。”
生产管理觉得她是在故弄玄虚。
但在其他人都没有线索的前提下，能够有点眉目已经很不错了。
她立即道：“大佬带带我！”
叶鹅鹅奇怪地看着她。
看得生产管理几乎以为自己才是那个画风诡异的人。
她讪讪道：“我要做什么，才能加快离开的速度？”
叶鹅鹅弯腰捧起一大捧中药，放到生产管理面前：“加油！”
生产管理：……
这不还是之前的工作吗？
他们不还是长工本工？
但看着叶鹅鹅自己也坐下来一点一点清理药堆里的药材，她也只能坐下来跟着做。
过了一会儿，精英男和小学生下来了。
精英男看到埋头分拣药材的叶鹅鹅，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勒出来红痕。
他道：“我们好歹在无限流副本里，这一天天的，不去找线索，就坐在这里分拣药材，是要做什么？”
生产管理：“你自己都进这个仓库了，在说什么？”
精英男：“我是怕你们一直找不到线索了死在这个副本里。”
生产管理：“我不怕死，就怕鬼。说什么我都不去。”
精英男的脸抽搐了几下，表情微微扭曲：“你是什么意思？”
但没人理会他了。
精英男受到冷落，表情垮了一会儿，坐下来，变成没得感情的干活机器。
小学生也跟着坐下来，参与打工行列。
白衣人跟昨天一样，端着四碗清水往这边走过来。
被老太太制止了。老太太愤怒道：“那些废物，说是来我家工作，实际上不过是来骗吃骗喝的。我大清早就看到他们在看电视。用我们家的电享受倒是很熟练。”
白衣人又端着盘子回去了。
小学生摸了摸肚皮：“我饿。”
叶鹅鹅同样摸了摸：“我也是。”
精英男趁机丢开中药材：“这样下去我们不被鬼害死、不被队友吓死，都会被活生生饿死。还有坚持干活的必要吗？谁跟我组队去白衣人房间里找线索。”
叶鹅鹅如同没有听见一般安安静静干活。
生产管理有样学样。
只有饥饿的小学生被鼓动了：“我跟你去。”
精英男：……
精英男：“你是祖国的花朵，危险的事情还是让我们大人来做比较好。”
小学生：“我不怕。我很勇敢。”
精英男：……
是勇敢不勇敢的问题吗？关键是你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
精英男：“等等，我好像发现药材里有线索了。”
小学生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走：“在哪儿？”
精英男说了一通话，忽悠得小孩子摸着脑袋稀里糊涂坐了回去。
又过了两个小时，终于有一袋药材装满了。
那一袋药物是炮制后的很轻很蓬松的成团细丝，生产管理说，那叫做茵陈。
精英男高兴地抓起袋子：“有了这一口袋细丝，那么我们可以用来换一点食物了吧？”
生产管理没有说话。她注视着叶鹅鹅。
叶鹅鹅也没有说话。她正处于一件事好不容易做完后的放空阶段。
精英男毫无阻碍地拿起了药材，往敞开的大门走去。
就在他快要踏出仓库的一瞬间，仓库大门贴着他的鼻尖关上了。
他看着突然贴过来关门的叶鹅鹅，不满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真的是怪物那边派过来的间谍吧？”
他说着，又要伸手去开门。
叶鹅鹅打了他的手。
只听啪的一声，他的手当场就青了。
精英男痛呼一声，一脸不敢置信。
叶鹅鹅从他手里拿过茵陈，走到电灯开关边，就这样拉了下去。
经历满地婴儿大笑的三个玩家齐声道：“不要——”
但灯还是被打开了。
这一次，打开的一瞬间婴儿们就咯咯咯笑个不停。笑声几乎变得刺耳，四面黑暗的仓库里不断回响。
像是被婴儿的笑声惊动了一般，门口响起密集的抓挠声。就像门的另一边有几十上百只猫都想破门而入一样。
然而，这种地方根本没有猫。只有在水下梭巡的树根，还有数不尽的白衣人。
三个玩家好似重新回到了那个在一楼仓库里过夜的晚上，不敢把目光往下移，生怕看到了那些奇怪的婴儿。
精英男崩溃地扑过来：“快关灯！不然那些东西就要进来了。”
叶鹅鹅转身挡住精英男。
精英男仗着自己手长，要去抓关灯的线绳。
被叶鹅鹅跳起来挡住了。
精英男还想发难，整间屋子突然就变成了精致整洁的现代化工厂。
叶鹅鹅手上的那包茵陈，也变成了一袋写着化学式的粉末。
化学式过于复杂，看起来像是化工专业的专业课上才出现的内容。
还在大一公共基础课里挣扎的叶鹅鹅对着口袋露出思索的神色。
她问精英男：“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精英男：“我大学学得是人力资源管理。”
两人一齐转头，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生产管理。
生产管理却捂着嘴哭。
叶鹅鹅露出困惑的神色。
生产管理赶紧擦干眼泪道：“我过这种……生活太久了，我都快忘了我还拿到了药学学士学位，快忘了我在厂子里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吃饭的日子了。”
精英男轻啧一声：“女人就是脆弱。”
叶鹅鹅把那袋化学粉末放到她手中：“还记得改怎么做吗？”
生产管理点头：“我记得。知识是我仅剩的东西了，我忘了什么都不会忘掉知识。但这些不够，我还需要更多。”
叶鹅鹅道：“你先把这些放进机器里。”
生产管理道：“这是很多化学制品的基底，你具体想做什么？是化妆品、止痛药还是别的？”
叶鹅鹅：“我不要那些。”
“那你要什么？”
叶鹅鹅打开草稿本，把进入游戏以来的记录从头翻到尾，道：“为了追求最大的效果，我们做炸药吧。”
生产管理愣了愣：“什么效果？”
“通关效果。能做到吗？”
生产管理：“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我需要更多分量和更多品种的原料。”
叶鹅鹅道：“先处理好这个。不然关灯后可能会变成别的东西。”
生产管理把袋子里的粉末输送进原料罐里。
叶鹅鹅关灯。
随着明亮的光线衰退下去，门外的抓挠声渐渐变得明晰。
精英男绝望道：“再抓下去，门就要破了吧？”
叶鹅鹅打开门。
一群脸色严肃僵硬得如同面具的人站在门外。
其中一个白衣人道：“我们听到有小孩藏在仓库里捣蛋。把他们交出来，我们会好好惩罚他们。”
叶鹅鹅：“没有小孩。”
白衣人：“小孩是我们家族的，如何教育是我们的事，跟你们没有关系。让开。”
叶鹅鹅侧身让路。
白衣人稀里哗啦乱翻一通，把玩家们好不容易归类好的药材又混到了药材堆里。
生产管理看到他们辛劳两天的成果被这么作践，捂住嘴，眼眶湿润了。
精英男气得不行，但看到白衣人人多，也没说什么。
白衣人搜了一通，骂骂咧咧说小孩一天不学好，不按照他们期待的方式生青苔，就来看这些奇怪的东西。
这种东西哪里是青苔小孩看了可以健康成长的。哪怕他们已经提前处理过了，那些小孩还是向往。
要不是他们这种林子里只能出产深山药材补贴家用，他们早就把仓库给烧了。
药材越翻越乱。
渐渐的，就连装药物的袋子都被翻进药物堆里。
就在白衣人的动作慢慢变得以破坏为主之后，面朝院子的大门“啪”的一声，被叶鹅鹅关上了。
白衣人骤然被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齐刷刷抬起头，看着堵在大门口的叶鹅鹅。
叶鹅鹅：“你们跟中药有什么仇吗？”
白衣人道：“就是因为中药，我们的孩子不学好。”
叶鹅鹅沉默了。
哪怕逻辑废如她，也觉得白衣人的思维绝对可以说得上根本不正常。
白衣人们纷纷举起手喊口号：“打倒中药！打倒中药！”
生产管理看着被他们踩在脚下的中药，眼泪都要下来了。
叶鹅鹅拿出草稿本和笔：“中药对你们的小孩而言，到底有什么问题？”
白衣人：“我们这种家族，本来就该一个家族一个家族呆在一起。我们的小孩看到中药以后，就会觉得做青苔太没追求了。然后他们就会离开我们，步入歧途，变成中药那样的人。”
叶鹅鹅啊了一声：“能变成中药吗？”
“是中药人。”白衣人强调，“但他们变成中药之后，就不会再当青苔了。这就违背了我们的传统。”
“当中药人不好吗？”
“说起来是很有出息。但青苔要那么有出息干嘛？好好呆在家里，成为兄弟姐妹们的一员，一起照顾下一代不好吗？当中药人又辛苦又累又不回家，完全不把我们自古以来的传统放在眼里。为了避免小孩对中药产生向往，我们严禁小孩跑到这个处理中药的仓库里来。”
叶鹅鹅点头：“我明白了。”
白衣人道：“长工，接下来是你们的事情了。”
“不。”叶鹅鹅合上本子，让身上长出刺。
刺没有以前那么密集。
她通过天天去餐馆兑换食物，把怪物数值从一百三降到一百一了。
但其他玩家和白衣人们都不知道。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叶鹅鹅从人形变成了刺人。
叶鹅鹅道：“我要你们把你们弄乱的东西整理好。”
白衣人：“可是，我们还有孩子要管教。”
叶鹅鹅恶声恶气道：“那又不是我的孩子。要是你们天黑之前弄不完，就在仓库里过夜吧。”
白衣人屈服了。
他们一边分拣药材，一边哭泣：“不是说我们成人了就该我们管教别人了吗？为什么我们还要被逼着做这种事情？这些中药材看起来好讨厌。”
生产管理心情复杂地看着白衣人：“没想到我们这样就轻松了。”
精英男：“这都是因为我们人类玩家太强大了……”
小学生：“叔叔，你什么都没做，就要不沾光了吧。好尴尬的。”
精英男：……
叶鹅鹅坐在一边咬笔帽。
不知为何，这个副本给了她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