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七章第章 知心发小话前程
婆婆看见自家孙儿孤身只影垂头丧气回来,大为诧异:“孙儿啊,孙媳妇儿去找你了,你怎么不连她一起带回来啊?”
庄谐心里正烦着,答非所问:“孙儿这么多天不在家,婆婆过得可好?”
婆婆也是答非所问:“孙儿啊,你是不是把孙媳妇儿给弄丢了啊?”
庄谐只好哄着:“怎么会呢,婆婆!龙三小姐只是回娘家去住几天而已,过了十天半个月就会回来。您老人家不必挂怀。”
把婆婆哄好了,小兰和灵儿又来扯皮,见庄谐不对劲,不住的问长问短。特别是兰妮子,拽住庄谐什么事都要问出个子午卯酉来才罢休,搞得庄谐不胜其烦。
“隆哥哥,你说……”
“我改名儿了,不叫隆哥了,我现在叫庄谐,叫我谐哥儿……”庄谐心烦意乱的说。
“‘蟹’哥哥,龙三小姐什么时候回来啊?”
庄谐象赶苍蝇般的挥挥手:“去去去,一边儿去!吱哩喳啦的。比婆婆还啰嗦,烦死了!”说着,抽个空挡,溜出门去了。
“‘蟹’哥哥,等等我,小兰也要去!”小兰象个跟脚的小妹妹,边喊边跑着跟了出去,没走几步,谐哥哥已经不见了踪影,气得她直跺脚。
庄谐走进了一座小院,院子里鸡鸣鸭叫,一个中年农妇扎着围裙正在喂鸡。
一看到庄谐到来,中年妇女连忙打起招呼:“哎唷唷,庄相公庄举人庄大老爷,贵客,贵客!快请进!”
干脆把手中的鸡食放到地上,任由鸡们大快朵颐。手在围裙上使劲的擦着:“哎哟,咱这院里肮脏邋遢的不成样子,有辱庄贵人尊驾……”
庄谐笑笑:“宁婶,侄儿我又不是外人,我跟阿山自小儿玩在一块,胜过亲哥俩,婶娘您又不是不知道……”
“那是以前,如今庄相公中了举人,是官面上的人了,我家小山子哪能跟你相提并论啊!”
庄谐谦和地摆摆手:“婶娘莫要这样说,今儿我就是在找阿山玩儿来的──阿山呢?”
宁婶下巴往屋里一抬,放低了声音:“没出息,上次考秀才落了榜,说是没脸见人了,整天躲在家里睡大觉……十多天了,大门还没迈出去过呢?”
庄谐进了屋,就看到一个人面朝里侧卧在床上,大被蒙头,纹丝不动。
“阿山,阿山……”庄谐叫了两声。
被子动了动。
庄谐又叫了两声,被子动得更厉害了,还传出压抑着的呜咽声。
庄谐一把掀开被子,把阿山拉了起来。
“我真窝囊,连秀才都考不中!”阿山哭得涕泗滂沱:“丢人现眼,干脆死了算了……”
庄谐一拳打在阿山肩膀上,骂了声:“不孝!你死了不要紧,将来谁养你爹娘?”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如今你是举人了,炙手可热,前程未可限量,而我,算个什么东东?什么都不是!”
庄谐坐在床沿上,双手扳住阿山的双肩,脸对着脸:“阿山,我只问你一句,我俩是不是从小一起玩大的哥们?”
阿山含泪点头。
“那好,听我一句话,只要努力过,考上考不上都无所谓,考上是运气,考不上也不一定没用。谁说桑麻稻黍,樵渔种养就不能过日子?有些当官的还非常羡慕田园生活呢!再说了,姜子牙八十才拜相,你今年才十五吧?来日方长,‘贵无常尊,贱不恒卑’,说不定哪年哪月时来运转,就能心想事成,飞黄腾达呢!”
阿山破涕为笑:“隆哥,不,谐哥──我知道你改了名──人家甘罗十二岁就已经做丞相了,我现在都十五岁半了,还早吗?唉,算了,我算是被你说服了。哭也是过一天,笑也是过一天,哭着过还不如笑着过……”
“这就对了嘛!”
阿山大名叫宁青山,是家里的独苗,跟庄谐一起读过几年私塾,又在同一年辍学,两人本就是铁哥们儿,如今看到庄谐平白的得了个秀才的头衔又中了举人,心理就不平衡,这才有了闭门谢客,羞于见人的隐情。
现在的阿山心情显然好多了!
两个人并肩坐在床沿上,又开始无话不谈了。
“谐哥,跟嫂夫人几时圆房啊?”
阿山的话又勾起了庄谐的心事,叹了一口气,只好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讲给他听。
“这么说,等于是李大人给你定下了个契约:明年春闱若能金榜题名,进士及第,就能与龙三小姐完婚,否则免谈!”
“应该是吧!”
“谐哥,这下你可得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不对,知府李大人根本就没有女儿!”
“你怎么知道?”庄谐不信,以为他在信口开河。
“很简单,我姑父跟李大人老家是邻居,虽说尊卑有别很少往来,但是人前人后的总知道些大概情况吧!姑父不止一次跟我们讲过李文荣李大人的情况,李大人晚来得子,还未成年,哪来的女儿?”
“这我就不清楚了。”
“这就奇了,难道嫂夫人没有跟你讲过她家里的事情?”
庄谐摇摇头,陷入了沉思……
小兰一踏进院门,就惊奇的叫了起来:“宁婶哟!你养这么多鸡啊鹅啊鸭啊干啥啊?”
宁婶转头见是小兰,笑吟吟的说:“小兰子哟,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啊?”
小兰漫不经心的来了一句:“我跟‘蟹’哥哥一起来的。”
“哪个‘蟹’哥哥啊?”宁婶一脸的懵逼。
“隆哥哥呗,他改名儿了。”
“哦,是吗?”宁婶眉开眼笑地望着小兰:“什么‘蟹’哥哥?是‘谐’哥哥!正跟山哥哥在屋里唠正经事儿呢!就不要去打扰人家了,咱们婶侄儿俩在这也唠会儿好吗?”
小兰抓耳挠腮:“这,这唠什么好呢?”
宁婶:“小兰子你说,你谐哥哥跟山哥哥哪个更帅?”
这下小兰来兴趣了:“两个都帅,不过嘛……”
“不过什么?”
小兰实话实说:“谐哥哥好是好,一言不合,总是爱往人家头上打爆栗儿;山哥哥嘛,见人总是笑咪咪的,客客气气……这样让人看着反倒有些陌生,疏离、生分,亲近不来。所以嘛,我还是喜欢谐哥哥多一些。”
“这样啊!小兰子,其实,你山哥哥脾气还是挺随和的,从未见他跟左邻右舍吵过架,人也挺孝顺、善良、又勤快……将来不知哪个姑娘家有福气……”说着,有意无意的望着小萝莉娇俏的脸蛋儿出神。
“宁婶子,你自己的儿子你肯定要往好里夸的啦!”小兰毫不留情地将了宁婶子一军!
宁婶愣了一下,也不恼,依旧眉眼带笑:“小兰子,你说得太对了!当娘的谁不想着尽快抱大胖孙子啊!宁婶我养的这些家禽就是为你山哥哥将来娶媳妇儿攒彩礼钱的呢……”
屋里,两人沉默了一会,阿山忽然说:“谐哥,你好象还欠我一个人情。”
“什么人情?”庄谐一脸懵逼。
阿山就冷笑:“我就说嘛!见色忘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是吧?”
庄谐一时莫名其妙:“这,从何说起?”
阿山便有些忸怩:“当初是谁自告奋勇,说是要给我物色一个媳妇儿的?”
庄谐笑了:“没忘没忘,早就给你物色好了,包你满意!”
“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看——”说着,朝阿山丢了个眼色,望向窗外。
庭院里,就见小兰正在跟宁婶背对着这边在闲嗑瓜……
“哎呀谐哥,你就明说了吧!”阿山有些迫不及待了。
庄谐转过头去跟他咬了一阵耳朵。
却见阿山眼睛瞄着窗外的庭院,眉头却越皱越紧,一脸的不屑和失望:“她?小不点儿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算了吧!”
庄谐却笑吟吟的说:“你错了,女大十八变,人家美人坯子一个,过两年你十七她十四,正好!肯定是个秀外慧中的好弟媳。听我的,没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