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神秘快递
刘赢克导演喜欢精益求精,节奏和上一个导演比,慢了许多。
阎文嘉带着小助理李千慧和护工娄依婵,前往了《老蔡家》剧组。
和仙侠剧《风萋萋》不一样,这一部剧的拍摄地点是在一片老实居民楼里,每一栋房子从外面看上去都因饱经岁月而有些脏兮兮的。
刘导特意找了一个完整的社区,这里除了居民楼、店铺和绿化带,还有物业、居委会、街道办等场所。为了追求浓郁而真实的生活气息,刘导让剧组一边在这里拍戏,该社区的原住民一边照常生活。
阎文嘉这次还做了一点别的准备,她趁着冯美仪老师休息的时刻,拿着一本冯老师多年前写的自传,礼貌地上前请求。
“冯前辈您好,我是auroragirls的rebecca,我和我的一个妹妹都是看您的作品长大的,我们俩都特别喜欢您本人和您的全部作品。我这个妹妹马上要过24岁的生日了,我打算送她一个特别一点的礼物,想来想去带着您签名的这本自传是最好的选择。您能在这本典藏版的《创造璀璨舞台》上签个名吗?”
阎文嘉说着说着,居然有些紧张了,一张不施粉黛的白皙脸庞上开始泛起害羞的淡红:“还,还有,她叫谢璃。谢谢的谢,玻璃的璃,前辈能再给她写两句简单的鼓励或祝福的话吗?她是学英语和法语的,现在在外贸公司工作。”
谢璃其实刚过完23岁生日,离24岁还远着呢。
阎文嘉翻开冯美仪的自传,将签字笔的笔帽卸下,用笔头而非笔尖指向冯美仪。
“是我们雪玲啊?上部剧里的墨蕖演得不错,未来可期哦。”冯美仪温柔微笑,喜爱地看着阎文嘉,一边在自传的扉页签下了一个很有特色的艺术签名。“等入了戏,你就要叫我姑姑。”
冯美仪的签名很飘逸,但那行给谢璃的祝福语,就是端端正正的楷书了。她写的字很赏心悦目,像书法家或教龄很长的人民教师。
“谢谢冯老师,谢谢姑姑。”阎文嘉有些许激动,语气都开始微微颤抖,珍爱地将自传捧在怀里。“冯老师能单独跟我一个人合照一张吗?我,我和冯老师的第一场对手戏还在第16集,我有点等不及了,我现在就想要跟冯老师的合影。”
“哎呀,刘导拍戏是真的太慢了,我们雪玲着急也正常,来吧!”冯美仪慈祥地微笑着,每一条皱纹都是美丽而优雅的。
见冯美仪已经主动将手轻轻搭在了阎文嘉肩膀上,李千慧赶紧拿着摄像机过来拍照。
拍完照之后,冯美仪就要去拍下一场戏了,与阎文嘉挥手道别:“雪玲啊,期待跟你对戏哦!”
“冯老师再见,谢谢冯老师。”阎文嘉礼貌向冯美仪鞠了一躬。
李千慧把照片洗出来后,阎文嘉将照片夹在了有签名的自传里,打算去这个社区里的快递站,把这个包裹寄到谢璃那里去。
谢璃到现在还是没有通过她的好友申请,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给出一点提示了。
“卡卡,你要去哪?我们,我们一起……”李千慧见她想要一个人带着包裹走,就踏着小碎步跟了上来,语气颤抖地提议道。
“对啊!”阎文嘉憨厚一笑,“我就是寄个东西而已,你不用陪我走一趟的。反正我很快就回来,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就好。”
阎文嘉并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她现在有个很在意的人,叫谢璃。
所以她一定得支开李千慧。
“可是我如果不陪你去,语柔姐就会觉得我干活不用心的。”李千慧思索片刻,弱弱争取道。
“千慧啊,我这是私人邮件,我不想让别人看到。”阎文嘉打算拒绝得果断一点。
此话一出,李千慧好像彻底打消了能跟着阎文嘉的年头,她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低头轻叹了一声:“那,好吧……路上注意安全。”
她话音未落,阎文嘉就拎着包裹一溜烟似的跑了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很快消失在了李千慧的视线中。
那个快递站不远,但阎文嘉要考虑的小问题多,她在快递站和那里的工作人员商量了很久,才放心寄出包裹。
所以阎文嘉一个多小时后,才回到了剧组去和李千慧汇合。
她还在远处的时候,就看到李千慧还在她们分别的地方伫立着,像个同学们都被接走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门口徘徊张望的幼儿园小朋友。
李千慧不停地望向远方,仿佛是在期待着某个特定的身影,眼眶里好像还噙着泪水。
阎文嘉感到疑惑,此时她也跑累了,气喘吁吁地慢下步伐,靠近了李千慧。
“千慧怎么了?我离开的这一个小时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会儿的温度早就降了下来,傍晚时分就更是寒意袭人,但身穿厚外套的李千慧却流了一脸的汗,像是刚刚剧烈运动过。
“卡,卡卡,我我没事,这边也没事,你回来了就好……”李千慧颤抖着回答,一边随意地擦了把脸上的汗。
可是阎文嘉看到她这个样子,哪里会相信她说的没事?肯定是有大事,她才会出这么多汗。
“千慧,到底发生什么了?要跟我说啊!如果是跟工作有关的事情,你千万不能自己一个人扛啊。”
阎文嘉友好地将手掌搭在李千慧身上,此时的她汗水刚擦干,泪水却要夺眶而出了。
“我,我害怕没有跟你待在一起的时间……”李千慧彻底绷不住了,带着哭腔说完这句话,就抽泣了起来。
“这,这话怎么说呢?”阎文嘉甚是疑惑,瞪圆双目看着她,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李千慧一边沉默着哭,阎文嘉一边把她带到了一间没有第三个人的房间里,一脚把门给关上了,摸索着找到了灯的开关。
在这样的环境里,李千慧愿意坦诚相见了。
“卡卡,卡卡,”红着眼眶的李千慧,好不容易才止住哭,“跟着你跑上个剧组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我没让你和依婵姐知道……”
上个剧组?那就是《风萋萋》的拍摄地点,这已经是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
时间回到阎文嘉在饰演墨蕖的夏天。
当时,剧组还没有给墨蕖大幅度加戏,还是按着最开始那个,墨蕖只是比原著多了一些戏份的剧本拍的。
但看到墨蕖和小豆这对cp在各大平台都取得大量好评后,制片那边决定为这两个配角,单独设计一条属于他们的线,这样一来就要加好多场戏了,还需要跟演员及其团队商量。
饰演小豆的康龙是个健康的大学生,没有任何注意事项,制片要加戏就会乖乖加戏。
但rebecca是个身体不大好的当红女星,制片想在这种阶段争取她,还是有点变数的。
制片方为了让rebecca方同意加戏,同意签订半路杀出来的补充条约,甚至出动了一个“专业团队”:制片、监制、导演、编剧、法务、专业谈判人……
当时李千慧就是没有和阎文嘉待在一起,在一家饭店的外面,听到了那个“专业团队”在搞事情之前的“密谋”。
“老铁们,rebecca是一个粉丝基数巨大的女偶像,她饰演的墨蕖目前还是本剧最受欢迎的角色之一,但我们的原剧本对墨蕖的描写却十分贫瘠,因此我们决定改剧本,为墨蕖加戏。我们一定要发挥我们的专业实力,让rebecca收最少的片酬,演最多的戏。”
这句话虽然鸡贼,听起来让人生气,但商人嘛,不都是最求利益最大化的吗?可以理解。
“所以,我们要商讨出一个最有效的谈判策略,争取让rebecca方当场同意签订补充条约。”
“王总,rebecca这次除了保镖,只带了一个看起来刚毕业的助理,和一个拎药箱的护工。如果没猜错的话,负责管条约的,应该是那个小助理。”
“很好!众所周知,像这种流量偶像,本人都是不大聪明也没什么主见的,基本是靠团队养的巨婴。全靠背后团队的包装和营销,打造出吸引人的人设。一会儿我们设个豪华一点的饭局,叫两个长得亲切会聊天,还跟那个助理年纪相仿的美女,去跟她谈。”
“嗯,rebecca要是有主见,也不会演医生的时候留美甲了。所以我们只要拿下了她的助理,就是拿下了她。”
但是一边靠rebecca挣钱,一边还要说她的坏话,这就很恶心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李千慧的闺蜜打来了一个电话,她只好跑远一些去接这个电话,剩下的话她就没有听了。
“狗子,听说你现在在当rebecca的助理,跟着她跑剧组。我知道你出息了,最近我可嘚瑟了。怎么样?她本人有照片漂亮吗?”
闺蜜还一边笑嘻嘻的,没心没肺地问。
“漂亮,状态好的时候比照片还漂亮。就是最近身子虚弱,气色不好,但还是大美女中的大美女。”
“那脾气好吗?会不会耍大牌端架子?会不会拿你当牲畜使唤,欺负你?”闺蜜语气瞬间变得很关切。“我刷新闻的时候,看到有个别明星对助理很刻薄,rebecca不是这样的人吧?”
“不会,我家卡卡超级好的,让我们跟她一起住豪华套房呢!”李千慧当时因为听了制片方的对话,心里一直有块石头压着,语气里的惊恐之意,闺蜜也不是听不出来。
“那就好。”闺蜜也开始有些心情沉重,“你刚看完恐怖片咋地?咋还喘冷气呢?”
“不是……”李千慧看了一眼四周无人,才决定和闺蜜实话实说,“刚才我听到制片方商量坑我们的对策,我是不是要被职场霸凌了?我有点害怕。”
听到这么严重的字眼,闺蜜在电话那头也慌神了:“狗子,咱在这种时候最应该有骨气啊!千万不能被欺负了。一会儿你打开收集的录音功能,还怕他搞鸿门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