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血染白墙
“rebecca，你没事吧？”
动作指导吓得六神无主，连声音都有些破了，不远处的护工看见白色的墙突然被染红一大块，也赶忙拎着工具箱跑上前去。
虽然阎文嘉喷出的血液量一看就不小，毕竟白墙被染红的面积目测都足足有半平米，但她却在吐完这口血之后，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相反，还感受到了一种说不上来的舒畅。
护工给她做了简单的处理，然后打了急救电话，陪她一起坐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的效率很高，这一整个过程都十分流畅，很快阎文嘉就和护工以及小助理，坐到了医院洁白的病床上。
医生说，她在早上摔那一跤后，虽自我感觉并无多大不适，但肺部已经积累了一些血液。这种情况其实是非常危险的，不过好在阎文嘉在和动作指导互动的过程中，通过一些物理方法，把肺部异常积累的这部分血液吐了出来。
如果没有和动作指导的那些互动，阎文嘉可能会因为异常积血的肺部，而遭遇许多不测。所以要感谢动作指导老师，不然阎文嘉可能发现不了自己肺部的异常，也无法及时就医。
目前通过医院的治疗，阎文嘉的身体已无大碍，再留院察看一下，如果没有异样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的话让每个人悬在嗓子眼的心都放回了原处，其中最欣慰的就是动作指导。
“rebecca，医生说没事就好，医生说没事就好。你们好好休息，我要回去指导别人了！祝你早日康复，再见！”
动作指导感到宽慰又激动，说话也开始颤抖。
“大哥拜拜。拜拜！”阎文嘉和小助理一起向动作指导挥手道别。
阎文嘉情况稳定后，小助理去买了很多水果和饮料回来，还叫了很精致的外卖。
在医院空调度数刚刚好的房间里，阎文嘉小助理护工三人过得很开心，吃着冰西瓜和酸爽开胃的凉菜，用病房里的大屏幕电视收看《风萋萋》的前几集，可爽了！
——
刚下飞机的郑语柔也来到了这个城市，她听剧组的负责人说阎文嘉一行人去了市中心医院，她便火速打车去了医院。
郑语柔在去医院的路上，抽空看了一眼今天的热搜，竟然有两个都和她的rebecca有关：
【rebecca挨耳光的戏没用替身】
【rebecca在拍摄剧组当场喷出大量鲜血】
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就上了两个热搜，上次那个吃馊饭的还没过去多久呢。郑语柔看了这些资讯后，气不打一处来，但更多的还是担心。
郑语柔找到了rebecca待的病房，因为她是大明星，住院当然要一人一间，不准和其他病人同住。
她看到小助理现在居然在轻松惬意地吃西瓜看电视，就更加生气了。
“李千慧，你过来给我解释一下，我们rebecca为什么在《风萋萋》里面，演了这么多原剧本里没有的戏？”
一见到气势汹汹的郑语柔，小助理立刻吃不下一口西瓜了，整个人又委屈又卑微，低着头走到了郑语柔面前：“语柔姐，对不起……我第一次陪卡卡这种咖位的艺人跑剧组，好多事情都不懂。制片人说给卡卡加的那些戏在各大平台上得到的反馈很好，贡献了很多点击率，就让编剧后期加了很多场戏。卡卡自己看了一眼新剧本说可以，我就也同意了，然后就签了补充合同。”
“我也考虑到你是第一次做这种任务，对你没有太高的要求，本来你犯些细节性的小错，我也不会追究。但这种涉及法律跟合同的事情，你也处理得这么草率吗？剧方的补充合同，你居然说签就签？一点都不考虑实际情况？”
郑语柔已经想努力好好说话了，但还是让人明显地感受到了她此刻的愤怒。
“我，我人微言轻，在这种情况下根本镇不住剧方。他们当时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对我软磨硬泡，我不同意都不让我下酒桌，我实在招架不住，就签了合同……”小助理李千慧语气越说越弱。
“你人微言轻镇不住剧方，难道我们卡卡还镇不住吗？你背后可是rebecca，你要是当初强硬一点，卡卡会同时要演两部工作量这么大的戏，现在至于累得住院了吗？”
郑语柔看了一眼病床上坐着的阎文嘉，继续训斥。
“在让你进剧组之前，我都跟你强调过卡卡目前的身体状况不佳，让你去接手之前，时不时就跟你说了很多遍‘卡卡的身体大过演戏’，你全当耳旁风了吗？”
面对郑语柔的质问，李千慧是真的弱小无助无比，良久后才支支吾吾地回答：“语，语柔姐，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次是我考虑不不周……我下次，下次一定做好充分准备！而且卡卡这次的表现很不错，墨蕖这个角色基本全网零差评，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虽然损失的确有点大。语柔姐，我知道错了……”
“我说，你还真是会给自己找台阶下！”郑语柔有些无奈。
“语柔啊，千慧这次也没有犯什么严重的错，你让她好好照顾我，这个她做到了啊。她一个入职不久的小助理，在和这么大的导演和制片讲条件时，因为年纪小被人拿捏也是正常的，没必要这么责怪她。”阎文嘉放下挖西瓜的勺，真诚地看向郑语柔。
“就是！郑女士啊，我们千慧才刚刚毕业，被那些老油条坑了一回，也是难免的嘛！”护工附和道。
“差点忘了你——千慧刚毕业不久被人拿捏，你一个工作了十多年的人，也这么欠考虑的吗？”郑语柔明显还没有消气，便顺带指责了护工。
“怎么还骂我？我只是个医疗人员，你们明星和导演制片的纠葛，我是一点都不懂。签错了合同这种事情，真的不能怪到我头上来。”护工说到最后呲牙一笑。
“语柔姐，千慧刚入行不懂规则，这次就别怪她了吧？”阎文嘉帮着求情道。
“但她不懂事的过错，也不能让你来埋单啊！”郑语柔走近阎文嘉，十分关切道。
“你看你身体不好，还要出演这么多会危害健康的戏。虽然对每一场戏都认真负责，是你作为演员应该做的，但绝对不是现在要做的，而是你身体恢复后要做的。他们给我看的第一版剧本里面，根本没有吃馊饭的戏，也没有这么多长台词，我真的很担心你的体质承受不了！”郑语柔轻蹙秀眉。
然后严肃地看向小助理：“李千慧，你以前只跟小演员跑过剧组，小演员要是能多一场戏是一场戏。但我们卡卡不同，卡卡不缺戏演，她现在是身体健康大过提升演技。所以你在带卡卡的时候，就千万不能用以前的思维，知道吗？”
“知道了，我以后会铭记在心的。”李千慧郑重保证之后，又回到了阎文嘉身边，靠她很近。看得出来经过这些天的陪伴，两人已建立了一定的联系，所以才愿意靠得这么近。
阎文嘉现在没吃西瓜了，她给自己剥了一颗葡萄：“语柔姐，我这次演的墨蕖很成功，连黑粉都没有对着角色开骂。如果不是千慧签了那个加戏的补充合同，墨蕖在剧里就还是一个扁平的工具人，观众就会觉得我依然是那个没演技的花瓶。
“其实我觉得啊，人生把握机会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我为了养病，只出演对演技要求不高的龙套，那我就错过了一些争取观众缘的机会不是？虽然这个过程发生了一点点小意外，但是现在墨蕖已经为我开了一个好头不是吗？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郑语柔这个时候也坐了过来，就在阎文嘉趟的病床旁边。阎文嘉这会儿又剥好了好几个葡萄，悄悄地递到郑语柔嘴边：“这次如果是你陪我跑剧组，我说不定还是没有任何突破——因为你肯定不会同意剧方给我加戏，然后我就会错过一个这么好的角色！”
“行行，你的这个说法我也认。”郑语柔这下是真的消气了。
李千慧在她们交谈的时候，接了个电话之后就兔子似地跑出了这个病房，不一会儿后带着整齐叠好的三个餐盒上来了。
“卡卡，语柔姐，依婵姐，这是我刚叫的正餐。语柔姐坐飞机赶路辛苦了，所以语柔姐先吃，我再吃。”
下单的时候只有三个人，李千慧便只点了三份，这会儿郑语柔来了，她就打算把自己的给郑语柔。
“反正我吃西瓜也吃饱了，中餐晚点吃也没关系。”李千慧把前面两份分别给阎文嘉和护工后，还为郑语柔打开盒饭盖子，拆好一次性筷子和塑料勺子，送到了她的面前，然后又打开手机给自己下了一单。
“这小姑娘除了耳根子太软，不会跟叔叔阿姨讲条件，其它方面还是挺不错的。卡卡，你是她带过的第一个二线以上的艺人，这段时间觉得她怎样？如果你觉得她做事还算靠谱，那下一场戏就继续让她跟你跑剧组，你觉得怎样？”李千慧站在与她们有些距离的地方，郑语柔小声凑在阎文嘉耳边，与她悄悄商量着。
“当然可以，我们这段时间相处得挺好的，换个人我还会不习惯呢！”阎文嘉用勺子吃着饭。“只是，这边的《风萋萋》和《路宁学院三》还没正式杀青，我这么快就有下一部戏了吗？”
“嗯对！我在外地处理事情的时候，在一次聚会遇到了一位口碑很好的导演兼编剧，他和他的团队最近打算制作一部现实向的家庭题材剧，这种剧所需要的中年演员和年轻演员大概一样多。”
郑语柔看起来很饿，大口扒拉了几口盒饭，加大了自己的音量与阎文嘉说。
“他们得知我是你的主要经纪人之后，觉得你名气大粉丝多，形象又好，在新剧《风萋萋》里的表现也可圈可点，是个有潜力的年轻演员。希望你能出演这部剧的年轻女主角之一，和老艺术家冯美仪老师演母女！”
说到冯美仪，阎文嘉就熟悉了——她和谢璃，都是看着冯老师主演的电视剧长大的呢。
她们可以说是见证了冯老师在荧幕上优雅美丽了二十多年。冯老师是当之无愧的德艺双馨老戏骨，阎文嘉虽然喜欢崇拜她，但也担心自己会像有些黑粉路人说的那样，和年轻演员搭戏或许没毛病，和老戏骨就原形毕露。
阎文嘉怔了一下，瞪圆双目：“冯美仪前辈可是从业二十多年的老戏骨诶！你当时跟他们怎么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