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为争男人而杀婢的女人15
余母每每以为余幼微胡闹,结果她每次都给她惊喜。
“怎么样,赚了多少?”
余幼微道:“茶水没有书赚得多,只赚了一两。”
余母高兴极了,兴奋地说:“一天一两,一个月就三十两,太好了!”
“娘,平时肯定没有今天这么多人的,赚不了一两,不过几十文应该有,今天不收门票,明天开始就收门票了,还可以卖一些糕点小食,到了吃饭的时候还可以卖些充饥的饭菜……这样算来,还是能赚钱的。”
今天的人气让余母对书斋生意充满信心。
她兴奋地说:“娘明天多煮点儿饭,多做一些糕点,对了,门票是不是太便宜了,才二文钱还能看书,我看怎么也得十文。”
余幼微说:“收十文的话,有些人可能来一次就不来了,但是二文钱又不贵,一些人习惯这里舒适的环境,可能就经常来,次数多了肯定不止十文。”
余母恍然大悟。
“当年你爹总是可惜你不是一个男孩儿,我还以为你爹是嫌弃我只给他生了一个女儿,没想到你爹真的是在可惜。”余母脸上满是追忆与怅然。
“娘,重要的不是孩儿,是男是女,而是女儿的才能,如果没有这些才能,纵然女儿是男儿,也跟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但是如果你是男儿,你或许有更大的作为。”
“娘,世上的事,没有如果。我们过得好才是正经。”
“你说的对,是娘魔障了。”
刘氏和刘草儿煮了一天的茶水,刘氏的手臂酸痛不已,刘草儿细心地为她按摩。
“没想到小姐如此能干,你看看今天竟然来了这么多公子,现在不用担心哪天主家再把我们卖了。”
刘草儿抱怨道:“可是这样我们太累了。不但要做家里的活儿,还要帮忙做事赚钱,回来也捞不到休息,这样下去娘你的身体会垮的。”
“唉!至少我们不用再过朝不保夕的生活,也不用担心随时丢命。而且如果不是夫人小姐心善,你都病死了,就凭这一点,我们也得好好伺候小姐和夫人知道吗?”
刘草儿闷声说:“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刘氏和刘草儿就开始起床干活。
余幼微把刘氏和刘草儿的辛苦看在眼里,跟余母商量。
“娘,我们还是再买两个人吧,不然我担心忙不过来。”
余母立即反对:“怎么忙不过来?你不是说以后都没有昨天那么好的生意了吗?昨天都忙得过来,就更不用请人了。”
“娘,我们都是女眷,招待却都是公子,时间久了会影响名声。哪怕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也会有人说闲话的。”
余母把这话听进了心里,她自己无所谓,但余幼微还小,还没定亲呢。如果余幼微定亲了,这些都可以找夫家帮忙操持。本来她非常看好平哥儿的,没想到何家来了一个大姑娘亲戚。知道何家没有结亲的意思,余母心里即遗憾又有几分不舒服。
“行,听你的,我们再买两个男仆?”余母心想到家里有钱有铺,底气立即足了起来,实在不行就给幼微招个上门女婿。
余家现在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即不能找太弱的,也不能找太强壮的,太弱的不顶用,太强的万一图谋不轨,反而引狼入室了。
牙行里合适的只有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身体健康的老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还有几个七八岁的男孩子。
男孩子首先被余幼微排除了,跟她的年龄差太小,到时又是一场流言是非。
“你叫什么?从前在哪家,为什么被发卖?”余幼微问老仆。
老仆恭敬地垂着头:“老奴的主家原是举人,老爷过世后,少爷染上赌博,欠了一大笔钱,能发卖的就都发卖了。”
“你有妻子或孩子吗?”
“小人原有妻儿,可惜他们都早早去了。”
余幼微问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刚才我的问话你都听到了吧?你也说说你的情况吧?”
这个男人身材健硕,额面刺了字,他身上受了不轻的皮外伤。看余幼微的时候不像其他奴仆,不敢直视主人的眼睛,而他则是直视着余幼微的双眼。
“郭冒,妻儿被畜牲所杀,我杀了畜牲为妻儿报了仇,被判死刑,赶上陛下大赦,改判为官奴。”
余幼微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只是她没想到这个故事如此沉重。判为官奴,意味着他这辈子都只能为奴,不能赎身,甚至子孙后代都要代代为奴。
也许对他来说,这个结果还不如死了干脆。
余幼微最后买下了老仆和这个男仆。因为男仆的皮外伤看着很严重,一只手还缺了三根手指,价格反而还比老仆便宜。
老仆被余幼微派到八角书斋伺候那些想要添茶倒水的公子们,余母只负责收门票就好。
余幼微本想让郭冒养好伤再工作,没想到他只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开始劈柴。
“你的伤还没好,不用如此卖力,我不会少你饭吃的。”余幼微说。
郭冒也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劈柴,劈完柴又把水缸给灌满了,力气活都干完,然后就发现,没有什么可干的了,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余幼微走到柴垛旁边,看到郭冒劈的柴大小粗细几乎都一样,再想到他刚才劈柴的手法,就知道他一定有功夫底子。
好像捡到宝了,余幼微开心地想。
何母的最近的身体真是起色不少,不但自己能在院子里走动了,今天还想带李惠娘逛街。
“娘,让爹陪你们去好了,我就不去了,我得在家背书。”何宁之想着,他们一走,他就偷偷去找幼微。
“不行,惠娘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们当然要让她吃好玩好。这两年娘几乎没出过门,你爹照顾我,你就照顾一下惠娘。不然街上人来人往的,冲撞了惠娘,我们就太对不起你表姨了。”
何宁之只好无耐答应。
何父考虑到何母的身体,特意租了一辆马车。
一行人先到长安城有名的景点逛了逛,何父对这些地方的典故如数家珍,甚至哪个名人在此写下了哪些千古名篇,也都能一字不差的背诵下来。
三个人都崇拜地看着何父,
何宁之可做不到这点,他又是意外又是赞叹道:“爹,真没想到你知道这么多。”
何父骄傲地说:“所以为父是秀才,你才刚刚考上童生,为父这点水平在长安根本不算什么,你还要多多努力才是。”
何宁之重重地点头:“孩儿一定谨遵父亲教诲。”
李惠娘回去的路上有些心不在焉,何母给她买的新衣服都没有引起她的兴趣。
“惠娘,你是不是累了?”何母关心地问。
李惠娘说道:“没有,我只是在想长安真繁华,我要是能留在这里就好了。”
何母摸着她的手,看了何宁之一眼,说道:“你嫁到长安,就能留在长安了。”
何宁之一点儿也没有接收到何母的暗示,他也有些心不在焉,他的注意力都在袖子里的发带上。
原本他想买簪子,但是余幼微还没有及笄,用不上簪子,他就买了两条发带。
他脑海中想象着这两条红色的发带绑在幼微乌黑的发丝上的样子,一定很好看。
何母早就看见儿子偷偷买了东西,只是没有说破,她以为儿子是买给惠娘的,就想着再加把劲儿,如果惠娘收了儿子的定情信物,两个人也就可以顺势定亲了。
回到家,何母直接说道:“我先回房了,对了,平哥儿,你是不是有话跟惠娘说啊?娘就不打扰你们了。”
何宁之傻乎乎地说:“没有啊?我没有话跟惠姐姐说啊!”
惠娘听了脸都羞红了,垂着头,不敢看人。
何母白了儿子一眼,然后把他拉进书房。
“傻儿子,我都看见你给惠娘买东西了,你今天就送给她吧,我们早点儿把亲事定下来,也了却娘的一桩心事。”
何宁之目瞪口呆。
“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惠姐姐定亲了?我、我买的东西不是送给惠姐姐的……我,总之,我不能娶惠姐姐。”何宁之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脑袋乱哄哄的,想到不能娶幼微,就心慌得不行。
何母一听就沉了脸。
“什么叫不能娶惠娘?惠娘温柔贤淑,相貌清秀,哪点配不上你?”
“娘!可是我不喜欢惠姐姐,我只把惠姐姐当姐姐。”
“婚姻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这样定了!”
何宁之一下子就急了,说话的声音都不知不觉地放大了:“娘!我不喜欢惠姐姐,勉强娶了她,我们两个人都不会幸福。你不要逼孩儿好不好?”
何母也气急了:“我逼你?是你在逼为娘!你不就是喜欢余家那丫头吗?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为什么?”何宁之质问,在他看来幼微哪里都好,他完全不明白他娘为什么不喜欢幼微。
“幼微孝顺体贴又可爱、为人讲义气、聪明漂亮有本事,在孩儿看来幼微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了,娘,这样好的姑娘你为什么不同意孩儿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