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
难得假期不用早起,按照傅时凝往日的习惯,日上三竿也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傅时凝却一反常态,早早起床了。楼下的阿姨见游魂一般的傅时凝,吓了一跳。
“时凝?怎么了?”
傅时凝脑袋昏沉沉的,将脑袋靠着楼梯把手上,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好像受凉感冒了。
阿姨急冲冲给她测了温度,又给她冲了药剂。
傅时凝下意识地躲过去,她不喜欢吃药。
因为动作太快,磕到了旁边的椅子,疼痛感让傅时凝清醒过来,乖乖接过阿姨药,闭着眼睛一口闷了下去。
阿姨见她看起来迷迷糊糊的样子,轻声说:“时凝,再去睡会儿吧。”
傅时凝撑着脑袋看她,晕乎乎的样子让人觉得她似乎并没有听清楚人在说什么,但是她静默一会儿,自己又慢腾腾的站起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霍钧下楼前本以为一会儿又要被傅时凝嚷嚷好半天,结果楼下静悄悄的,并没有熟悉的声音。
“她还没下来?”
阿姨刚刚才去看过,“感冒了,给她喂了点儿汤,才睡着。”
霍钧挑眉,从小到大傅时凝还没有生过什么病,“严重吗?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烧已经退了,时凝有点儿排斥见医生。”
霍钧想到她不爱喝药的毛病,有些无奈,真是娇气。
“我去那边给傅萱补课,晚饭在那边吃。”
阿姨点点头,“要不要给夫人打个电话?”
霍钧不假思索,“不是什么大事,别影响我妈。”
傅时凝在被子里捂了一天,再醒来的时候夜里十点了。她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觉得自己没有病死,就先要饿死了。阿姨收拾了东西,已经离开了。
厨房里东西很多,阿姨还贴心的给她留了鱼汤,微微热一下就好了。傅时凝乘着热汤的功夫,想起来自己昨天从西街带回来的小甜点,结果溜达了一圈儿也没有看见。
“你在找什么?”
冷不防一个声音从暗处玄关边传来,吓得傅时凝一个激灵,嘭地一声磕到了桌角
背部的撞击疼得她直抽气,还有些迟缓的意识终于彻底清醒了,她盯着手臂上大块的青紫,那是早上不小心磕到的,傅时凝苦中作乐,好了,凑一对儿了。
“你没事吧?”
傅时凝这会儿后背还火辣辣的疼,她估计后腰那块儿可能是破皮了。
“你说呢?”傅时凝一天没说话,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自己先吓了一跳。
霍钧见她病怏怏的,唇色苍白,还有些干燥起皮,皱起眉,“为什么不在房间里休息?”
傅时凝缩进沙发里,“饿了。”
厨房里的鱼汤适时捧场,“我的汤好了,端点儿给我。”
大少爷挑眉,想说自己没长手吗?见她有气无力的躺在那里,又认命的进了厨房。
傅时凝抿了几口,就放下了。
“我买的甜品看见了吗?”
霍钧上楼的脚步一顿,俊朗的眉眼流露出一丝心虚,傅时凝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拿给傅萱了?”
傅时凝感觉有口闷气堵在自己胸口,她双手抱臂,用黑黝黝的眼睛盯着他,木着脸不吭声。
霍钧摊手,“昨天我们路过二餐厅的时候,傅萱和我吐槽学校的面包又硬又难吃。今早走到时候看到桌子上的甜品就顺势带过去了。”
“那你看见袋子上陈记家的标识了吗?”
“怎么了?”
“那你知不知道他家作为网红店,我昨天在冷风中排了半个小时的队?”
霍钧双手插兜,不明白傅时凝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气,“你怎么这么小家子气,给傅萱尝一尝甜点怎么了?”
他还想继续发火,但是见傅时凝已经眼睛发红,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感到有些烦躁。
“怎么这么爱哭,说一点儿你就哭?”
“你昨天为什么不看我表演?”她说着说在,蓄在眼睛里的泪水就不争气的留了下来。也许是因为感冒了所以格外敏感,也许是长久压抑在心里别的什么东西,她并不想哭,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
霍钧有些好笑,闹了半天脾气,还是因为昨天的事。
“去了,只是路上耽搁了会儿,赶到的时候,你们已经结束了。”
他想不明白,只是一场演出而已,为什么傅时凝一直揪着不放,就因为他给傅萱买了捧花?
“你不会还惦记这昨天我送傅萱的花吧?”
傅时凝听了他的话,僵直了身体,愣愣地看着霍钧。“你以为我这样,都是因为想和傅萱争吗?”霍钧没说话,但是傅时凝已经从他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
她忽地卸了力气,“我不会和她争什么,你的花想送给谁都可以。”
她安静下来,也不哭了,在霍钧眼里就是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又莫名其妙的好了。
元旦假期一结束,教室里就一片鬼哭狼嚎起来,临近期末,学校打印室的纸张像是不要钱一班,一排打印机全天候不休息,他们的卷子也是一摞一摞的发。虽然他们这两天群聊里答案满天飞,还是有不少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好汉没写完。
比如她的同桌,全班头最铁的宋闻歌同学。
傅时凝作壁上观,一边刷着刚刚从程姐那里白嫖的资料,一边欣赏她飞龙走凤,“所以你放假到底干了什么?”
宋闻歌也很绝望啊,她只不过偷偷补完了偶像的新剧而已,谁想到假期这么短,她作业通宵赶作业,结果后半夜一不小心睡着了,早上她妈妈来敲门的时候,看着桌子上的卷子,她差点直接哭出来。
她看着傅时凝又开始刷着不知道哪来的资料,很明显她自己的资料已经全部赶上来了,幽怨道:“所以你放假到底干了什么?”怎么可以写完这么一大摞作业还连带着赶完资料。
傅时凝没有跟上宋闻歌的脑回路,抬眸给她一个不解的眼神,气得宋闻歌翻了个白眼。
人不能太张扬,傅时凝刚刚气完同桌,转眼就被大肚叫出去了。
她盯着手里的表格,觉得自己最近真的很水逆。
“傅时凝,你听见没有?”张显习惯性的将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口干舌燥劈里啪啦说了一堆,结果发现自己的得意弟子又站在那里发呆,于是停下来,敲了敲桌子。
“听见了。”
“那我说了什么?”
傅时凝盯着手里的分配名单,“您说要从全年级中抽取学生组建夜自习强化班,明晚开课。”
张显看着她不爽的表情,“你有什么高见?”
傅时凝看着名单上放在一块儿的名字,微微蹙眉,“为什么要将我和冯冠良放在一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