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犹豫的反派
秦卓卿下车后就往花园里走，在花园待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小狗的踪影。
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
有些无奈，秦卓卿转身往回走，想要把狗送回秦宅。
结果小狗只蹲在原地望头看他，就是不跟着。
以为小狗是不想被关着，所以才跑出来的。秦卓卿也不想强迫它，没再管，自顾自地离开。
却发现这回小狗一直在身后跟着他。
秦卓卿叹气，又转身往回走，小狗又停在原地不跟着了。
往复几次，秦卓卿终于明白：
这是不想回秦家，要跟他走？
看着小狗脏兮兮的身子，秦卓卿轻轻摇头。
不可能。
纠结了许久，是一时脏还是一直脏，秦卓卿最终下定决心。
就在顾不凡预感不妙，想要跑上前抱住反派的腿时，秦卓卿弯下腰用手将小狗捞起。
“嗷嗷嗷嗷嗷嗷～”
我不回去！
“呜呜呜呜呜呜！”
我要跟你回家！
顾不凡在空中无力地挣扎，嘴上又喊又叫，全身都写着拒绝。
秦卓卿无动于衷，一脸平静地往回走。却又伸出一只手将小狗托在掌心，避免它一直吊在空中难受。
刚进大门，正好碰见秦家的其他人在门口寒暄。
秦老爷子眼尖看到又返回的秦卓卿，“小卓？怎么又回来了？忘记什么东西了吗？”
其他人纷纷看向秦卓卿。
“狗跑了，我把它送回来。”
众人这才注意到秦卓卿手里还托着一只小黑狗，正满脸无辜地望着他们。
管家看出秦卓卿的不自在，走上前想要接过他手里的小狗。小黑狗见状，紧紧抱住秦卓卿的手腕不放。
管家一碰，小狗就大叫。
“哎呀，这是在做什么呀？一直叫来叫去的，吓死人了。”打扮得珠光宝气的贵妇转头对管家说道：“快把这脏东西都弄走。”
管家又伸手去接狗，秦卓卿却往后一缩，没让管家碰到小狗。
“小卓？”管家一脸诧异。
秦卓卿没理会管家，只是一直看着贵妇，像是想要说什么。
贵妇被看得不自在。
“这是我的狗，不是脏东西。”
贵妇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你这孩子，大伯母跟你开玩笑呢。”
秦卓卿沉默，将手心的小狗往自己身前靠近了些。
站在贵妇身旁的男主秦修远不赞同地看了眼秦卓卿，开口说道：“我妈怕狗，你别把这狗拿得这么近。”
秦卓卿不喜欢这样的氛围，一听这话，想也不想，就要带着狗离开去花园。
一旁的秦贺不乐意了，他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原来大伯母怕狗？那我上次见您抱着小狗亲昵……”
秦贺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难道是我看走眼了？”
“还是因为……你只是不喜欢秦卓卿带回来的狗？”
随即，秦贺恍然大悟，“恨屋及乌就是这个道理吧。”
贵妇怒斥：“你胡说什么！”
秦修远警告地看了眼秦贺，然后转头看向秦卓卿，“你别误会，我妈之前被自家养的宠物咬了，所以格外怕这些。”
一旁的贵妇突然走上前插话。
“我就是听不得叫唤。像我之前养的狗，对它那么好，最后还反咬我一口。”
“这种没心没肺的畜生，我是真的喜欢不起来。”
说着，贵妇瞪了眼秦贺。
“好像主人家好吃好喝的养着它，它还觉得不够似的，变本加厉，不知分寸！”
秦贺跟没听到一样，完全不在意。
察觉气氛不对劲，管家立马站出来缓和气氛，他转头跟秦卓卿说道：“就把狗放这儿吧，我会替你照顾好的。”
秦卓卿正要答应。
“既然弟弟你不方便，那就把这狗送我怎么样？”秦贺突然插嘴，戏谑地看着秦卓卿。
顾不凡大惊！
在他的预想中，结果最差也是秦卓卿将他送回来让管家照顾，而不是送给这个秦贺！
系统：“宿主，这下怎么办？”
“别急，先等等。”
忍住心中的慌乱，顾不凡没有轻举妄动做出反抗。
他在等，等秦卓卿的决定。
在场的秦家人纷纷看向秦卓卿，也在等着他做决定。
大家表情淡漠，似乎觉得只是索要一只流浪狗，给秦贺就是了。秦家老爷子最是看重这种兄弟间的和睦，不管私下有什么矛盾，在老爷子眼前，面子也是要做足的。
更何况秦卓卿与秦贺的关系特殊。
秦卓卿有些犹豫，他没空养狗，也不愿养。
可送给秦贺……
他低下头，小狗紧抱着他的手腕不放，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
“呜呜～”
顾不凡不敢在这种场合表现得太聪明或者太张扬，只能保持乖乖的状态，不惹秦卓卿心烦。
见小狗这般模样，秦卓卿皱紧了眉头。
站在一旁贵妇看出了秦卓卿的犹豫，在心里讥讽一笑。
她安抚地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就让秦卓卿和秦贺这两人为了一点小事争来争去吧，真是没出息。
秦贺走上前，想要从秦卓卿手里拿走小狗。
系统看得紧张，“宿主，我们跑吧。”
“再等等。”
顾不凡心跳如鼓，只能紧紧抱住秦卓卿的手腕。他也不确定，秦卓卿会不会留他……
如果秦卓卿答应了，他也不怪秦卓卿。
毕竟秦卓卿也不知道秦贺之前是怎么对待他的。
可不知为何，顾不凡总觉得，自己对于秦卓卿来说会是特别的。虽然那种特别很小很小，就像心头上一丝绒毛，风一吹，就消失不见了。
可若不是这样，秦卓卿为什么要亲自带他回来呢？还带他去了医院。
秦卓卿明明是有洁癖的……
顾不凡没有告诉过系统，在秦卓卿主动触碰他的那一刻，他竟然有一种被特殊对待的幸福感。
当人的时候可以被随意丢弃和替代。
重活一次，变成了狗，会不会不一样？
他以为秦卓卿生气后会打他的，可秦卓卿没有……
他都习惯了，也做好挨打的准备了，可秦卓卿没有……
再等等。
再赌一把。
让他再期待一回。
顾不凡不敢抬头，也不敢松开秦卓卿的手。
这时，秦贺也如愿碰到小狗。
秦卓卿没有出手阻止，就是默认小狗可以送人。
没有尝到夺人所爱的快意。秦贺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抬手将狗拿了起来。
顾不凡被从手腕间拉起的瞬间，心如沉石……
原来没什么不一样。
他一直都是个普通的、可以随时被代替的角色。
原来，一直都没有过什么特殊。
顾不凡心里升起一股怒火，他突然变得很生气！
对！一开始是他的错。他为了做任务去打扰秦卓卿，给秦卓卿找麻烦。
可秦卓卿也有错。
如果秦卓卿不喜欢小狗，就不该亲自带他去医院，也不该带他回秦家。如果秦卓卿不想收养小狗，就不应该把他带回来！
顾不凡眼睛酸涩。
他只是……在父母去世后，就不敢生病。因为再没人会因为担心带他去医院了……
突然有个陌生人对他有一点点好，他就有一点点感动而已！
只是一点点，很快他就忘记了！
顾不凡很生气。
小狗猛得抬头！怒视着秦卓卿。
秦卓卿，我本来觉得能和你成为朋友的，而现在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你可以不喜欢小狗！但不能把我当成物品一样送给别人！
顾不凡张开嘴巴，露出还没长齐的乳牙，对着秦卓卿的手腕就要咬下去。
突然，拉扯的力消失。
秦卓卿伸出左手阻挡住秦贺的动作。
“你好像受伤了。”
秦贺挑眉，收回手摸了摸脖子上的抓痕，“小伤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希望不是我的狗造成的。”
秦贺笑容凝固，“你想多了。”
说着，秦贺再想伸手靠近，却发现被劳劳抓住手腕。他想要挣脱开，却丝毫动弹不得。
“我还没有答应你。”秦卓卿语气平静地说道。
秦贺觉得被挂了面子，抬眼和秦卓卿对视。只见少年眼神冰凉阴沉，像是一条毒蛇，静默地注视着他。秦贺心中一震，缓缓收回要向前伸的手。
顾不凡也看清了秦卓卿的神色，看得他脑子一紧。
几次相处下来，顾不凡都要忘了自己第一次见秦卓卿时他可怕的眼神，也早就忘了，在原著里，秦卓卿一直是个反派。
顾不凡开始怀疑，哪个才是秦卓卿的真面目？
由于顾不凡太过惊讶，甚至忘记动作。于是当秦卓卿再次低头看向他时……小狗的嘴巴还张得大大的，马上就要咬下去。
被当场抓包，小狗呆呆地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和表情，小小的身体趴在秦卓卿的手腕上，再用毛茸茸的头顶蹭了蹭秦卓卿露出来的皮肤。
他无辜地看着秦卓卿，似乎在说：小狗张开嘴巴只是想要和你贴贴哦……才不是想要咬你！
秦卓卿还是那样面无表情，看着无动于衷。
谁也不会注意到，少年身侧的左手有了一丝晃动。
秦卓卿不想把狗送人，可自己要去学校，也不能养。他还是伸出手将狗递给了管家，想要放在秦家。
刚才一直没有出声的秦老爷子突然讲话：“小卓，把狗带回去吧。”
秦卓卿有些抗拒，“爷爷，我不能养。”
老爷子摆摆手，“总有办法的，带走吧。”
秦卓卿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所有人都看出了秦卓卿并不想亲自养这条狗。
可老爷子说完话就走了。
管家跟在后面，“小卓爱干净，养宠物也是麻烦事。”
老爷子笑着摇摇头，“他要是真的嫌弃就不会碰了。”
“老孟啊，这回的事不一样。”
“那孩子心里喜欢，我看得出来。”
秦老爷子突然想到很多年前，四岁的秦卓卿还会和长辈耍脾气，非要拿回被人抢走的、属于自己的玩具。
那神情，和刚才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