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说《预言》（3）
“师父，你回来了？”
“嗯，你们在干什么呢？”梁硕放下背包。
“正在整理蔡一宁的物证呢。”
“物证吗？”梁硕随手拿起一件，是蔡一宁装心脏药的瓶子，他拿起瓶子仔细看了看，当时瓶子的外表已经检验过了，只有两个人的指纹，一个是蔡一宁自己的，另外一个人是他的助手陈亦哲，陈亦哲作为他的助手，同时也照顾他的生活，上面有他的指纹不足为奇，但是他为什么要带两瓶心脏病药物呢，因为另一瓶也剩下的也不多了，是因为来不及放在一起吗？
里面的药物成分也检验过了，没有问题。可是一个知道吃了头孢后不能喝酒的人，为什么会犯下如此大的错误呢，那如果是有人把里面的药偷偷换了呢？而蔡一宁以为里面装的是心脏病的药，那他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头孢，所以才会去喝酒，但是如果是有人把里面的药换了，那么证据又在哪里？
“小白，药瓶的内侧物质有检验过吗？如果有人将里面的心脏药换成了头孢，那么瓶子里面很可能会有头孢成分的残留，你去找检验科的同事将瓶子的内侧再检测一遍。”
“师父你是怀疑有人将里面的药换了，让蔡一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头孢吗？那如果是，最有嫌疑的人应该是他的”
“先拿去检验吧。”
“是，保证完成任务。”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仅仅只是意外了。”王岩凑到梁硕旁边说道。
“能无声无息将里面的药换掉的人也就只有陈亦哲了吧，上面除了蔡一宁的指纹，也就只有陈亦哲的了，但是他的动机是什么呢？”王岩又翻了翻里面的其他证物，发现没有什么特别的。
梁硕看着证物，想起了《预言者》的第十章，在海边的小屋找到的第十章手稿和在蔡一宁所住的房子那份稿的第十章有所不一样，海边小屋的那份手稿里侦探最后复活了，原来他并没有死掉，后来有人把他给救了。但是从蔡一宁屋子里找到的那份打印稿那个侦探最终死掉，人们站在他的墓前哭泣，看来他要去会一会陈亦哲了。
这时，陈一白刚从检验室出来，看到梁硕拿着外套和背包。
“师父，你要去哪儿？”
“去陈亦哲家。”
陈一白跑回自己的座位，拿上外套和背包。
“等一等我，我也去。”
“那你来开车。”梁硕将钥匙扔给陈一白。
“好咧。”
“老师，你是不是怀疑是陈亦哲将药换了。”
“嗯，但现在也只是怀疑，我们还没有找到确实的证据。”
“但一个有常识的人，怎么会吃了头孢喝酒了呢，而且一个已经戒酒的人会主动提出要喝酒吗？”
当时陈亦哲说是蔡一宁为了庆祝小说完成了让他带酒过去的，但是现在蔡一宁死了，就无从对证了。
陈亦哲住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门口处的垃圾散发出一阵阵的恶臭，楼梯口处堆满了废纸皮，楼梯的墙上有短短的细细的裂痕，还贴满了一些小广告。
“是这家。”陈一白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他又继续敲了敲，耳朵贴在门上，这时他听到屋内传来了脚步声。
陈亦哲打开门，表情没有多少的波动，好像会预料到他们回来，“梁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吗？”
“主要还有些内容需要补充一下，你现在有时间吗？”
“今天没事，时间很充裕，进来坐吧。”他打开最外面的铁门，侧身让梁硕他们走进去。
“谢谢。”
梁硕和陈一白一先一后走进了屋内。他环视了一下房子，里面的摆设很简单，除了必备的家具生活用品之外，很少的装饰品，墙面已经发黄，角落处隐隐出现斑斑点点的霉菌，估计是因为房子采光不好，梅雨季节潮湿，墙上容易长出霉菌。
他的阳台种满了花花草草，有些甚至是很鲜艳，梁硕对植物研究很少，像他这样经常忙得晕头转向，偶尔还得在警局过夜的人，养植物怕是养什么都养不成吧。
他走进阳台，有仙人掌，还有蘑菇，这个蘑菇的形状他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这个肥肥憨憨，长相有点可爱的是乌羽玉仙人掌，别看它长相无害，它含有危险的致幻成分麦斯卡琳，致幻效果非常强大，也很危险，这个不起眼的，个头小小的蘑菇是迷幻蘑菇，也有致幻作用，但是有研究证明它里面的某种成分可以治疗抑郁症，但是这个嘛估计还仍处于研究当中，还有这个”陈一白涛涛不绝地介绍那些植物，听得梁硕一脸茫然，他最后总结的是，这里大部分植物都有不同程度的致幻作用。
“奇怪，他养这么多这种类型的植物作什么用呢？一般家庭很少会养这种植物吧。”
梁硕在蔡一宁家看到那盆迷幻蘑菇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那时的陈亦哲已经开始撒谎了，他的话里面实话和谎话掺杂。
这时，陈亦哲端着两杯茶走了出来。
陈一白问道：“你家的阳台种了好多的植物，你很喜欢种植物吗？”
他放下茶盘，走到阳台。
他微微笑了笑，说：“种这些植物是因为我的个人兴趣，我对那些具有致幻成分的植物很感兴趣，我甚至曾经体验过他们带来的那种神经被麻痹后，知觉错乱的场景，因为这样写出来的东西更加地真实，当然，我只是食用微量。”
陈亦哲的话听得陈一白颇为惊讶，但他有仔细想了想，也理解某些人的执着。
“所以蔡一宁的那盆迷幻蘑菇其实是你种的吧。”
“嗯，但是也是蔡老师写作需要，你知道有些东西，直接的体验所带来的感受更加真实。”
“哇塞，你做作家那么拼命哦，但是这些东西会对神经系统造成一定的伤害哦，还是少点这样做吧。”
陈亦哲从他们来到开始，表情就一直很平静，他好像早已经做好迎接一切的准备。
“你们有什么事情要问我的吗？”
“是的，有些信息要补充一下。”
“这边坐吧。”
梁硕拿出记录本和笔，然后问道：“蔡一宁死的那天，你是几点钟到海边小屋的？”
“几点钟，大概是晚上8点吧钟吧，当时我和秦就分开后，我附近的小摊点了份外卖，接着在附近的商场买了瓶红酒，到海边大概是晚上8点左右。”
“嗯，你当时离开的时候是几点？”
“大概是10点离开的，但是中途发现落了东西就折返回去了。”
“落了东西？什么东西？”
“我的钱包，里面有重要的证件，所以就折回去拿了。”
“嗯。”
“那你走了多久才发现落了东西？”
“大概一半的路程吧。”
“你第一次走的时候蔡一宁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没有。”
“你折返回去后，大概几点到达海边小屋？”
“大概20分钟吧，应该10点30不到。”
“当时你是如何判断蔡一宁没有了呼吸的？”
“我先探了一下他鼻子处，发现没有呼吸了，分别摸了一下他手腕和颈部的脉搏，发现他连脉搏都没有了，嘴角处也有呕吐物。”
“你当时有没有采取过急救措施？”
陈亦哲摇了摇头，“嗯，当时我很慌，发现老师没有了生命迹象就离开了，接着到了老师家，就找了其他借口让他们赶紧去报警，期间我特意将信扔在老师的书桌底下，并刻意说发现老师留下了一封信，希望你们警察能通过信的内容找到他。”
“嗯，你知道平时蔡一宁的用药时间都是在什么时候吗？”
“嗯，蔡老师的生活习惯我还是挺了解的，他治疗心脏病的药都是早中晚各一次，一般都是早中晚饭后吃一次。”
“那你记得蔡一宁死亡那天是什么时候吃的药？”
“大概是9点吧。”
“嗯，那他当时误食了头孢你有留意到吗？”
陈亦哲摇了摇头，冷静地说道:“没有，因为都是白色的圆形药片。”
“当时的药是他自己拿的还是你帮他拿的？”
陈亦哲看了梁硕一眼，接着说道：“是我帮他拿的。”
“嗯，他吃完药之后，就没有什么异常吗？”
“直到我走之前都是没有的。”
“嗯，可是我们并没有在现场找到装头孢药物的包装，很奇怪吧。”梁硕看着陈亦哲，他表情依旧没有一丝的波动。
“可能是不知道掉在那个角落，你们没有找到吧。”
“嗯，我们从监控中看到了蔡一宁失踪前的去向时，发现他的举止古怪，而我们也从福利彩票的老板和认识蔡老师的人口中得知蔡老师在失踪前的那几天行为和精神状态都有点不太对劲，但是你作为他的助手怎么没有察觉到呢？”
“可能是我没有太留意他的异常吧。”
陈亦哲从头到尾都异常地冷静，就好像早已准备好这些问题的答案，他回答的过程也没有丝毫的犹豫。
“可以了，谢谢你的合作，打扰了，那我们先走了。”
“我对那些植物很好奇，我可以拍几张照吗？”
“可以，随意。”
陈一白拿出手机，随手拍了几张后，向陈亦哲道过谢后离开了。
“师父，陈亦哲是不是有嫌疑？”
“嗯，我们回去查一下陈亦哲在蔡一宁死亡的前几天去过哪些地方，特别是蔡一宁死亡前的一两天，陈亦哲去过的药店。”
梁硕打开车窗，他感觉到陈亦哲的目的并非仅仅只是杀害蔡一宁，他还有其他的动机，他猜应该是和那些他有份参与著作的书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