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说《预言》
梁硕驱车来到了每日报社附近的咖啡馆，他早上打电话给秦九，他跟他说有关蔡一宁案件还有些事情想要问的，并跟他约好下午4点钟在这家咖啡馆见面。
他找了咖啡馆一个靠窗的位置做了下来，他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下午3点50分，比约定的时间早10分钟，他习惯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一些。大概还是在上班时间，咖啡馆的人不多，有的也是一些年轻的大学生，还有出来谈公务的人或者是自由职业者。
梁硕并不爱和咖啡，咖啡闻起来香，但喝起来却有股苦涩的香味，但就是因为这一股焦焦的苦涩味，让很多人很难以抵抗对它的喜爱。
“你好，先生，你的咖啡。”
“好的，谢谢。”他端起咖啡，闻了闻，又放下，没有立即喝。他又看了一下手表，4点多了，但是还没有见到秦九。
很快，梁硕就看到秦九推开门走了进来，满身大汗，像是一路赶来的样子。
因为走得急，他边喘着粗气边说道：“不好意思啊，临时有事，来晚了。”。
“你好，服务员，给这位先生来一杯水。”
“谢谢阿，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情？”他脱掉外套，放在旁边的椅子上，从包里拿出一块纸巾，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今天主要是想了解一下蔡一宁跟他的助手之间的关系。”
“你好，水。”秦九接过水，一下子喝了半杯。
“蔡老师和亦哲之间的关系吗？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在我看来，感觉很呃怎么说呢，是微妙。”
“微妙？”
“嗯，我暂时想到的就是这个词了，说他们关系不好也不是，但是要是说关系好嘛，也不大像，他们之间看起来关系是很好，陈亦哲对蔡一宁不管是从生活，还是写作帮助等方面都给予了很大的帮助，但在我看来这仅仅停留在这些表面上，他们之间似乎有点矛盾。”
“矛盾，具体什么矛盾你知道吗？”
秦九摇了摇头，“具体是什么矛盾我也不太清楚。”
“那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感觉他们之间是存在矛盾的吗？”
“呃”秦九将剩下的半杯水喝完了。
“你好，请帮我再倒一杯水，谢谢。”
他想起有一次宴会，那次是优秀作家的颁奖宴会。
“有一次的作家的宴会上，我那时我刚好经过那条消防通道的门口，听到里面有吵闹声，因为声音很熟悉，所以我停下来贴在门上听了一下，原来是陈亦哲和蔡一宁，他们争吵的内容好像是关于那本书的，但是具体内容我听不太清楚，因为他们后来把声音压低了，但是其中我听到一点就是那本书有部分内容是陈亦哲写的，但是我也不能确定我有没有听错，毕竟我听到的只有一部分信息，是不完整的，而且，陈亦哲本人也没有当面说那本书他也有著作权在，所以我也不好说什么。”
“哦，所以这是让你感觉到他们之间是有矛盾的其中一点，还有其他吗？”
“还有那一次之后，我对比了一下蔡老师之前的著作和陈亦哲成为助手之后的著作在写作上的差异，有部分文笔和细节是有变化的，怎么说呢？每个人的习惯不一样，观察事物的角度不一样，这就导致每一个作者都有他的写作习惯，习惯虽然可以改变，但是通常来说会有一个范围，偏差不会太大，但是蔡老师后来的几本书我发现里面的写作风格跟以前的很不一样，某些地方细节性的描述更加细腻，就好像特意观察过那些东西之后再下笔的。”
“那蔡老师没有这个习惯吗？我看到他的书架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书，他应该在写作上也是一个严谨的人吧？”
“嗯，他是会很认真去查找一些资料，但是资料毕竟是他人的经验，我之所以会这么觉得，是因为有时候一本书却像是两个人的风格，所以我怀疑陈亦哲在有参与那几本书的写作，而且，蔡老师之前的推理小说偏本格推理，而自从陈一哲成为了助手之后，他的风格突然大转变，变成了社会推理风格。”
“哪几本书？”
“哪几本书呀，一时半刻我也想不起来，我到时看看资料再将书名发给你吧。”
“好的，那麻烦你了。”
“你需要吃点什么吗？一路赶来肚子都空了。”
“我就不用了，你随便。”
秦九拿过菜单，挑了几样这里的特色，点过餐后，有半刻钟的沉默，秦九不断切换坐姿，好像有什么事情想要问。
梁硕留意到他频繁变换着坐姿，虽然转头看向窗外，但余光不时扫向梁硕。
“你是不是什么问题想要问？”
秦九转过头，看着梁硕，“听说，那一切是陈亦哲和师父商量好要演出的一场戏。”
“嗯，陈亦哲是这么说的。”
“那你信吗？”
梁硕笑了笑，问道：“那你呢，对这个闹剧有什么看法？”
秦九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其实，我不太相信蔡一宁会设计这样一场闹剧，这根本不符合他的风格。”
“所以你觉得陈亦哲在说谎吗？”
“不知道，但是至少，我对他说的话有所保留，所以我也很期待你最终的调查结果。”
“你在蔡一宁完成作品当时的那一个星期有去找过他吗？”
“呃，我查一下我的行程记录。”秦九从包里翻出一本黑色封面的记录本。
“我每天都会将自己要做的事情记录下来，然后记录哪一些事情完成，哪些没完成需要跟进的。”
“阿，找到了，这里”他翻开笔记本，指着记录上的一处。
只见笔记本上写着‘6月14日，到蔡老师家中查看写稿进度，并审核已完成的稿件’。
“6月14日，也就是蔡一宁死亡的前5天，那你那天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之处。”
“有异常的地方吗？我当时看到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整个人好像迷迷糊糊的，偶尔会自言自语说些什么，我当时以为他是因为写稿写到烦躁，精神有点崩溃，当时我还问他是不是不舒服，如果写稿累了先出去逛逛，身体要紧。”
梁硕也在记录上几下了这些特征，秦九说的和另外几个熟人说的都很相似，蔡一宁那几天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但是身为助手的陈亦哲却说自己没怎么留意到，让人难以相信，他肯定在隐瞒些什么。
“陈亦哲是什么时候开始给蔡一宁当助理的？”
“什么时候开始吗？”秦九的食指轻敲着桌子，他正在努力地回忆他是哪一年开始见陈亦哲的。
“阿，好像是三年前吧，当时陈亦哲刚毕业不久，听说他曾经因为没有钱交学费而停了一年的学，所以他比同一届的大学生晚毕业了一年。”
“那他当时是怎么成了蔡老师的助理的？”
“这个我听蔡老师说过，当时他在a市大学宣讲，那是他第一次遇到陈亦哲，当时陈亦哲去听了蔡老师的讲座，而他也是蔡老师的粉丝之一，他写了一篇短篇推理小说，希望蔡老师帮忙看一下，蔡老师当时看了之后对陈亦哲也颇为欣赏，之后问他要不要当他的助理，当时蔡老师的助理刚好因为家里有事，要回老家，所以辞职了，而那时又恰好遇到了陈亦哲，或许就是一种缘分吧。”
秦九用叉子切了一小块蛋糕放进了嘴里，香甜的味道驱散了他一路赶来的疲劳。
“哦，那蔡老师那么欣赏陈亦哲，对他当时写的那片短篇小说那么欣赏，为什么已经三年了，陈亦哲却没有任何的作品呢？”
秦九定了一下，放下叉子，“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其实我看过陈亦哲的文笔，除了文笔不错之外，有时我觉得他提出来的一些想法也很是新鲜，我当时也有问过蔡老师陈亦哲除了那篇短篇的小说，还有没有写过别的，但当时蔡老师很坚决地说他还没够火候。”
“陈亦哲那篇短篇小时到时可以连那些小说书名也一并发我吗？”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回警局了，很感谢你能够抽出时间接受我的访谈。”
“不客气，有什么需要协助的地方尽管找我，我会将我知道的告诉你。”
“嗯，谢谢。”
梁硕推开椅子，刚拿起外套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对了，你知道陈亦哲有没有比较亲近的朋友？”
“亲近的朋友呀，这个我跟他认识那么久还真没见过。”
“行，谢谢，先走了。”
走时时候，余光瞥向了刚才喝剩的咖啡，才喝了不到三分之一。
其实这家咖啡馆并非只有咖啡，还有果汁等其他饮品，只是当时他为什么会不由自主点了他不喜欢的咖啡呢？大概是因为觉得来到咖啡馆要喝咖啡吧，有时候不是生活的条条框框限制人们而是人们把这些条条框框往自己身上套，套得死死的。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自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