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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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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不带感情的娃娃音仿佛是魏四少和顾简宁的丧钟,在沈年年脑海中久久回荡。

    又重复了一遍任务取消后,系统发出了刺耳的故障声,如同电脑死机一般不安地反复播报着:“系统故障!系统故障!”

    终于在一阵令沈年年头晕目眩的刺耳蜂鸣之后,脑海中一切归于寂静,系统再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仿佛它从未存在过。

    沈年年曾无数次幻想过系统的消失,但她没有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这个从一开始就让她无比厌恶的任务彻底结束了,可她却没有摆脱枷锁的快感,看着魏四少两人的尸体,一阵难以名状的难过和悲哀涌上沈年年的心头,她情不自禁地弓下身子干呕起来。

    像是排队等待处决的死囚,沈年年觉得处决的枪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她的心和胃在一阵阵痉挛中剧烈地抽痛,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滴落在雪地上,这眼泪为了魏四少和顾简宁而流,也为了自己和柳亮而流。

    “没事的,有我在。”柳亮轻轻地抚摸着沈年年的后背安慰她,一面站到沈年年身前,拦在她和大门口吊着的尸体之间,让她暂时摆脱尸体带来的阴影。

    “连魏四少他都敢这样虐杀,他会放过我吗?”沈年年颤抖着低声道。

    和魏督军相比,沈伦只是一个商人,以往还有一些利用价值使龟田父子投鼠忌器没有强行侮辱自己,但现在两国全面开战,父亲的利用价值还有多少呢?

    沈年年真正地感到害怕起来,相比起落到变态猥琐的田其琛手里,她宁愿去死。

    柳亮明白沈年年的担心,他握紧了沈年年的手刚要说什么,身后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伴随着华人劳工的惊叫和惨呼声。

    他们下意识地转身看去,一队东洋士兵骑马从队伍后方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一身军装的田其琛,他一面纵马飞驰一面举着鞭子,躲闪不及的华人不是被马蹄踩得骨断筋折便是被田其琛劈头盖脸地一顿鞭打。

    他们眨眼间就已经冲到沈年年两人面前,田其琛的眼里冒着幽幽的光,死死盯着人群中的沈年年,嘴角抑制不住得意又贪婪的笑容。

    千钧一发之际,柳亮没有丝毫犹豫,身体本能地拦在沈年年身前,但田其琛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奔驰的马速丝毫不减,像是一列飞驰的火车重重撞在柳亮的身上。

    “嘭!”柳亮只来得及将双手交叉护在身前,便觉得臂骨上传来一阵大力,巨大的刺痛感让他双臂都失去知觉,浑身的骨头都在震颤中粉碎开裂,满腔鲜血狂涌而出,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飞起重重砸落在雪地上。

    田其琛这才控制着马匹改变方向,从沈年年身旁掠过的一瞬间弯腰将疯狂挣扎的沈年年抓到马上。

    “沈大小姐,你已经知道了吧,东洋和华国全面开战,”田其琛在马上死死地抱着沈年年得意狂笑,“只要我愿意,整个林场所有的华人都可以当作敌人就地处决,包括你。”

    沈年年疯狂挣扎着,“那你就杀了我!”

    田其琛在马上抱紧了沈年年,怀里女孩无力的挣扎让他更加兴奋起来,“你这是何苦呢沈小姐,天堂和地狱有时候就是这么一步之差,当初哪怕你聪明点不要管这些猪狗不如的华国病人,和你父亲沈伦一起走,也不至于在林场受这些罪。”

    “我和我父亲不一样,”饱受饥饿和失眠困扰的沈年年在一番挣扎后便已精疲力尽,她喘着气愤然道:“我永远不会向你们东洋人下跪。”

    “沈小姐,你还是没有想明白,你和华人贱民不一样,你生来就是和我这种高等人一起吃香喝辣过好日子的,”田其琛抱紧了她,“之前你犯了错,但现在醒悟也还来得及,等我们成婚了,林场里所有不好的遭遇就会变成一场噩梦从你的生活里彻底消失。”

    “呵,”沈年年厌恶地扭过头,“你不配,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你这个猥琐恶心的东洋刽子手。”

    这时一行人已经回到田其琛的住处,听到沈年年这样说,田其琛的脸色涨得通红,他毫不怜惜地将沈年年从马上狠狠扔下,摔在雪地上。

    妆容诡异的管家森子早就带着人等着,见状立刻上前将沈年年控制住。

    “敬酒不吃吃罚酒,”田其琛从马上下来,他盯着沈年年的眼睛,那眼里的鄙视让他倍感屈辱,也让他的欲/火疯狂燃烧,今天他就要彻底征服这具美好的肉/体,让高傲的沈年年跪倒在自己身下,想到这儿,他的表情愈发狰狞,“和森子去浴室洗干净,换上旗袍,今天就让你彻底成为我的女人。”

    无论沈年年怎样挣扎,森子和她手下的两个强壮的东洋女子始终死死地将她抓紧,让沈年年没有一丝逃跑的机会,甚至连试图轻生的机会也没有。

    在她们的胁迫下,沈年年的身子被洗得干干净净,森子还是细心地为她画上了淡妆。

    “沈小姐,事到如今你也就认命吧,你们父女俩的安危全看你的表现,”森子依旧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把田少爷伺候好了,你们父女俩就不用像其他华人贱民一样受苦。”

    沈年年双手被按住,她默默地流着泪,眼里尽是绝望。

    洗漱完毕,森子取过一件墨绿色的丝绒旗袍,沈年年依稀记得,它曾被挂在田其琛那面罪恶的墙上,“穿这件吧,墨绿色让沈小姐的皮肤更显白了,这是条高开叉的,田少爷会为你疯狂,别看他平时柔声细语,对待你这样的旗袍美女的时候就像只野兽,好好享……”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只鲜血淋漓的手从后面死死扼住了她的脖子,在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后,她的脖子被拧断,森子带着她那虚伪的笑容烂泥似地瘫倒在地。

    紧接着沈年年感觉身上一轻,始终抓着自己的两个东洋女人在发出叫喊声前也被以同样的方式拧断了脖子。

    “柳爷!”沈年年哽咽着喊了一句便再也控制不住委屈,抱紧柳亮大哭起来。

    可是,一触碰到柳亮的瞬间,沈年年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入手处也都是粘稠的鲜血。

    柳亮的左臂的三角肌上赫然是两个弹孔,随着鼓胀的肌肉起伏间不停向外涌出鲜血,在他的腹部有一处明显的凹陷,那是被田其琛的马撞断的肋骨。

    而他肩膀处原来的骨折在撞击中再次错位,尖锐的断骨从左侧的斜方肌上刺出,轻轻一触碰便疼得柳亮浑身战栗。

    即便是这样严重的伤势下,柳亮竟一刻也没有停留,追着田其琛来到这里,当然,林场的监工不会任由他离开,左臂的弹孔和满身十几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就是在逃离林场时留下的。

    来到田其琛的住处后,为了穿过戒备森严的外院,柳亮悄无声息地放倒了一处岗哨,代价是被临死前奋力挣扎的东洋士兵用刺刀扎穿了右小腿。

    此时此刻,柳亮的身体被自己的鲜血浸透,哪怕只是轻轻走一小步,全身那些断骨和开裂处也像是被锉刀疯狂地摩擦着痛苦至极。

    “没事了,我会保护你。”柳亮的因为失血过多而略显苍白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的眼睛反射着灯光在满身鲜红色的映衬下却显得格外明亮。

    “我替你包扎。”沈年年手忙脚乱地在浴室里翻找着绷带,她方才看到过森子预备在浴室内的急救箱,里面有一些外伤药和绷带。

    “时间不够了,我们需要快一些。”柳亮听到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嘈杂声,似乎是有人从东洋士兵的尸体上发现了有人闯入。“替我把肩膀的骨头接好就行。”

    柳亮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把从东洋士兵身上缴获的匕首,在烛火上烧红,然后用滚烫的刀尖向自己手臂上的弹孔剜去。

    匕首一触碰到伤口,右臂的肌肉本能地充血绷紧,伤口的血流得更加厉害,柳亮死死地咬着牙齿,刀尖毫不停顿地破开鼓胀的肌肉,沈年年的耳边仿佛听到了金属和骨头间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柳亮的身子触电般抖起来,他高高扬起头,额头的青筋在火光下突突跳动,摩擦声还在继续,嵌进骨头里的弹壳终于被柳亮用匕首挑了出来。

    他又把刀子烧红像烙铁一样死死按在伤口上,一阵刺鼻的焦糊味伴随着柳亮痛苦至极的呻/吟传来,沈年年顾不上心疼,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绷带迅速替他缠绕包扎。

    外面的喧闹声更响了,一些东洋士兵吹起了刺耳的哨声。

    “肩膀的骨头,快!”柳亮冲着沈年年点点头,示意她动手。

    沈年年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她纤细的手按在柳亮肩头的断骨上,这触碰让柳亮浑身触电似地颤动了一下,他实在无法忍受这钻心的刺痛,大口喘息着。

    可他的肺部似乎已经被撞断的肋骨刺穿,每一次大口喘息都伴随着令人不安的“嘶嘶”声。

    “柳爷,你忍一忍,”沈年年含着泪水,用力将断骨向下压去,柳亮猛地抓过地上的毛巾塞进自己的嘴巴,与此同时他的喉咙里传出濒死的野兽般痛苦的低吼。

    肩膀附近凸起的肌肉群痉挛般跳动着,随着沈年年的动作神经质地抽动,这剧烈疼痛引起的肌肉反应使得身上的刀伤也崩裂得更严重,鲜血将沈年年的双手也都染红。

    幸好,沈年年接骨的动作很熟练,她稳定的双手迅速将绷带缠上了柳亮的肩膀。

    几乎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田其琛焦急的声音,“森子,好了没有!”

    一串脚步声一点点靠近,柳亮和沈年年停下了动作,在门的这一边默默等待着,终于,浴室的门被一脚踹开。

    映入田其琛眼帘的并不是他期待中旗袍美人的香艳画面,反而是地上横躺着的三具尸体。

    “你……你是谁!”田其琛下意识地掏枪,可是柳亮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在他进门的一瞬间便飞扑过来,伤痕累累的右手握拳重重砸在田其琛胸口。

    田其琛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柄铁锤击中,浑身骨头都快散了架,差点昏厥过去。

    然后,他便像一只小鸡被柳亮一手举起。

    “你……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敢动我一根汗毛,我父亲龟田将军不会放过你!”田其琛在柳亮高大强壮的身体面前像一个瘦弱的小丑般张牙舞爪。

    “我是你们通缉的柳亮,”柳亮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锋利的眼神带着巨大的压迫感让田其琛下意识地安静下来。

    田其琛说的不是大话,杀死他必然会迎来东洋人疯狂的搜捕和报复,他们两人想要逃跑,难度无疑会大上几分。

    柳亮和沈年年对视一眼,他们没有说话,但却彼此心领神会,为了魏四少和顾简宁、为了被田其琛虐杀的华人百姓,他今天必须死。

    从田其琛腰间取下手/枪后,柳亮将他摔到地上,田其琛反应迅速,立刻连滚带爬向外冲去。

    “砰!砰!”两声枪响,奔跑中的田其琛惨叫着倒在地上,他的双肩各中一枪,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他绝望地仰面朝上,额头上因为疼痛而满是冷汗。

    双肩的枪伤像是电钻一样撕裂着他的骨头,田其琛涕泪横流地惨呼着,他的眼前渐渐朦胧起来,在剧痛下出现了重重幻觉,仿佛看到了那些被他残害的旗袍美女们从黑暗里走了出来,撕扯着他的肩膀向他索命。

    “别杀我!别杀我!”田其琛用双脚蹬踩着地面躺着向后退去,他躺过的地方却留下了一大片骚臭的印迹,竟是被吓得失禁了。

    枪声引起了东洋士兵的注意,喧哗声和东洋士兵尖锐的哨音朝着这边迅速靠近,柳亮再没有迟疑,他箭步上前重重地踩住了田其琛的胸口。

    田其琛艰难地抱住柳亮粗壮的脚腕试图将他的脚移开,却如同蜻蜓撼柱一样徒劳,终于,他眼前的幻觉一点点消散,视线又恢复了清明。

    一只满是鲜血和创口的拳头在他眼里一点点放大,柳亮布满厚茧的指关节坚硬如锤,田其琛丑陋的面孔在这一拳巨大的冲力下像一块豆腐一样凹陷下去。

    接着,他的脑袋如西瓜般破裂,肮脏的腥臭鲜血和脑浆一起渗进地面,伴随着他作恶的一生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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