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相识
回到家,给了母亲点钱,就想出去找中学的同学玩玩。可是正是麦收季节,都忙着过麦谁有功夫陪我呀,我家没地只好在家闲着玩。
第二天中午,刚吃过午饭,正在收拾碗筷,隔壁的堂姐来了。没进屋话先到了“哎呀,俺二兄弟回来了,你看看这门儿是串着了”。进了门就对母亲说“婶子呀,我这刚回来吃口饭,在家和我妈说会儿话,就想起来过来找你唠叨唠叨,这看见俺兄弟了,让他去我家帮个忙吧。家里没人,他爸在外干活儿回不来,我这一阵又有了,前两次都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不敢动了。地里忙不过来,我婆婆让他小姑在学校请两天假,自己在割麦子呢。人家还不乐意,怕耽误了课。这看见我兄弟了,让他帮个忙吧”。
母亲就答应着说:“行,反正他在家也没事”。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让我快点收拾了去帮忙。
堂姐的婆家离我们村不远,跟着她回家拿把镰就下了地。到了地里看到一个丫头正在捆麦子,一头短发,身材匀称,上身穿件白底小兰花的衬衣,袖口用草绳扎的紧紧地。下身一条青的确良裤子,裤腿也用草绳扎住。站起身来估计有一米六多的个头,由于是背对着所以看不见脸。
堂姐对她说“兰子,这是我弟,我找来帮忙的。”
这丫头蹲在那捆着麦子,也没回头只是嘴里“嗯”了一声。
堂姐又指着她对我说“兄弟,这是他小姑,你在这帮着干,我就回去了”。
说完就掉头扭扭达达走了,地里只剩下了我俩。等丫头回过头来,这才看清一张鸭蛋脸,挺直的鼻梁,小嘴,细长的眉毛大眼睛,透着精神,满脸的汗珠,估计是天热加上累的满脸泛红,一脸的纯真,人很俊俏,让人看着心里就舒服,再说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就是还透着几分英气。
她冲我抿嘴一笑说“这样吧,你割,我捆,这块地割完这一畦子就完了,咱往回拉。”我这次看着她,不知道为啥一改以往那玩世不恭的样子,没瞎扯淡,而是实实在在的说“我可是少爷出身,没干过活儿,割的慢”。说完就弯腰去割麦子。
等一会儿,她可能是看我确实慢,就也拿镰来和我一人半畦子并排着割起来,我看她动作麻利,要比我快得多,心想怎么说一个大小伙子也不能输给一个毛丫头呀。就斜着眼偷偷的看她的动作,揣摩着,手上也就加了劲儿。她也好像是发现这些了,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就好像是,其实就是暗暗的赛上了。开始我是不会落后了,但是一会儿就学会了,逐渐两个人能并肩齐进,再后来她就落后了。
一口气割到了地头,我的妈呀,这比起下300根立柱都累呀,腰酸背疼啊,扔掉镰刀,张开双臂伸伸腰,坐在地上点上颗烟。看到她离地头还有十几米的一段距离,心里舒坦啊,胜利了。又恢复了我的常态,得意的说“丫头,不行了吧,还想和我赛?要不要帮你呀”。
她也停下来,捶捶腰擦把汗说“不用了,抽你的烟吧,抽完了赶紧装车,我割完这点去捆”。说完就又低头割开了。
一看没找起话儿来,没劲,扔掉烟头就去装车。两人忙忙活活弄完了,用地排车拉两趟才拉完,卸下车,天也黑了。浑身散了架似的,既然干完了,也不想多说什么,转身准备回家。又被堂姐拉住了,她还真是阎王不嫌鬼瘦,逮着不要工钱的劳力了,让我明天还来,还有一块地没割。一说还要来,我嘴咧的吃了八个苦瓜似的,心里叫苦连天呀,可是又不知道为啥还想来见见这个丫头,就答应下了。
第二天,老早就去了,这块地可不比昨天那块。这块地碱,麦子长的稀稀拉拉的还很矮,弯下腰割,累,就蹲着割。这回和兰子有了昨天下午的合作就不是那么陌生了,一边干活儿一边有说有笑的瞎扯。
割一会儿累了,坐在一边休息休息,她还见缝插针,趁着这休息的时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纸片来,在背英语单词。心想,这丫头还挺用功的,那就逗她玩玩吧,就说“兰子,在学英语吧”。
她也没说啥,只是点点头,轻轻地的“嗯”了一声。
我说“你说这洋鬼子吧,就他妈的欠收拾,大早上起来见个人不问好也就算了,还要说什么狗打猫拧,那不是骂人么”。
她歪着头看了我一会儿,想过来了,一张嘴噗的笑了,说:“你真行,怎么人家好好地一句话,到了你那就变味了呢,还有啥,你再说说看”。
我扯淡那是不带眨巴眼的,见她问就又说“枕头不叫枕头,说什么外布里是糠,那不就是多绕个弯儿么,还是那个东西么”。
“哪有那么个单词呀”?
“不都传着是这么说吗,又不是我自己造的”。
说笑一会儿又开始割,我就问“兰子,这个‘很好’,你学的那鸟语怎么说呀”。她一说,我就接过话茬说“噢,歪了沟的,那你要看见人家谁骑着车子,你冲人家喊歪了沟的,人家还不砸你呀”。
她笑了半天才说“你真会胡搅蛮缠”。说话一分神,一镰砍在了左小腿上。当时我没在意,还在笑话她笨,稍等一下,看她蹲在那紧紧的捂着没起来,还要掉泪的样子,就扔下镰过去说“我看看”。
她看了看我没言语,我就蹲下抓住她脚脖子一拉,左手在她膝盖上一压把她拖倒坐在地上,一边挽裤管一边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犟,我看看怎么了,还他妈的能吃了你呀”。当我一看那伤口,对我来说可能不算啥,对一个还在上学的丫头来说可能就很重了,伤口不算很深,但是肉翻起来了,有五工分来长。就站起来围着她转一圈乐呵呵的说“哎呀,你怎么这么能呀,不想干活儿就明说么,何苦呢,弄成这样,自己还受疼”。
她翻着眼看着我眼泪都掉下来了,带着哭腔说“还不是你,在那胡扯”。
我看她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就喊一声“坐着别动,等着”。
满地跑着找了一些青青菜回来,盘腿坐在她对面,把她腿拉直了,脚垫在我膝盖上。把那些青青菜揉搓烂了,挤出水来滴在伤口上止了血,又找两片大点的叶子揉搓一下贴在伤口上,把她手中的手绢夺过来叠吧叠吧垫上。可是没啥包扎呀,于是,抬起头两眼在她身上瞄来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