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罪与罚（2）
程暖暖半阖着眼：“程杰呢？他……好像在汽修厂打工？”
“是运云汽车修理厂，他早在一周前被辞退，喜欢在家打打麻将。”喜欢打麻将没什么异常的，它能被江蝉单独拎出来说，十有八九程杰欠了赌债，数额还不小。
“世事无常。”程暖暖的声音像漂浮在半空。
学法前，她想过要怎么让程杰得到惩罚，学法后反倒畏首畏尾。
诉讼解决问题不是万能的，或者说很多时候算不上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
坚持打官司的，一般不是走投无路，就是为了追寻正义，或是不在乎诉讼成本，少部分是为了胜诉带来的物质利益（比如知假买假），诉讼耗时、耗力、耗金钱，还有承担不利后果的风险，何况在类似“强女干”“猥亵”等情况下，受害者很容易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恨程杰吗？
恨的。
但是，引爆他的后果，程暖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一忍就忍了十多年。
现在，这个脓包被江蝉挑破了。
“程杰和他的牌友打闹时提到，他想见见程泉。”江蝉停顿了一下，“子欲养而亲不待「注」，他最晚下个月就可以在他父亲身边尽孝了。”程杰也会进去。
“挺好的。”
“他还没有孩子也是好事，小孩子一个人在外边孤苦伶仃长大也可怜。”程杰这辈子都用不了他的那个海绵体了。
“程杰的母亲又何偿不孤独？”
“她涉嫌受贿罪被立案调查，在机场被带走了。”
“真快。”压得自己喘不过气的东西，阴影覆盖长达十数年的东西。
江蝉连被子裹着程暖暖抱到腿上：“我不在的日子出现的小飞虫，我现在也来得及为你清理干净。”
“你动用其他力量了？”
“没有，我发誓，所有的资料无论是被成功销毁，还是被谢屠苏带走，我都和他们没有关系了。程泉一家只是刚好赶上国家政策推行罢了。”
“你们脱离……额……帮会不需要断只手什么之类的表示恩断义绝？”好似一个笑话。
闷笑声震动胸膛：“那只是电视剧的表演。”
“我承认，在最初我想过动手脚，但是我不能违背对你的诺言，不是吗？我不会和他们再有牵扯。”
程暖暖昏昏欲睡：“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你掉进泳池，我以为我会永远失去你了。”江蝉吻住程暖暖手背，“嫉妒谢屠苏也好，恨你冷血无情也罢，都及不上失去你的恐慌强烈。”
“你是我的妻子……我们相识近八年了，我还没能是抓住你。”
“那么你会为你的妻子做些什么？”程暖暖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绕着江蝉的领带，“我看别人‘追妻火葬场’不是进icu哭泣挽留，就是给张无限刷的黑金卡，再不济也陪着四处旅游。你，能给我什么？”
“你还没进icu，我这个被追的可是先进了icu。”
“抱歉，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最近公司事多，也没办法多陪伴你。”江蝉轻抚程暖暖微卷的长发，像在抚摸一只猫咪，
“我可以给你一张卡，看上什么直接买，让吴文跟着，打打杂。”
程暖暖面上笑得甜蜜，心里冷笑，这是怕自己跑了呢，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在水云阙买个大平层也可以？”水云阙大平层36万一平，一层350平到800平不等。
“换个地方住也好，新月居也旧了。”
“你可别心疼。”
“你高兴就好。”江蝉笑得宠溺，宛如一个热恋中讨好女友的青涩男友。
“你就像一个暴发户。”
“那么暖暖原谅我这个暴发户了吗？”
“看你诚意吧。”
一个月后，程暖暖在吴文的陪同下住院以来第一次踏出医院。
程暖暖脚踝的伤还没好，却执意要逛遍城中心的所有商场，吴文只好让她坐在轮椅上，推着她走。
一个疑似残疾的女人被看着就不好惹的男人护着，不停地刷卡、刷卡，一副嫌钱留着烫人的样子——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家里有矿。
程暖暖以前花钱懒得付出时间成本去计算各种优惠，但也没做过单纯为花钱而花钱的事。
乱七八糟的东西买了一堆，眼花缭乱，有些程暖暖自己都不清楚它们是什么东西。
不得不说，听着连续不断“滴滴滴——”的金钱流走的声音，最初有点心虚，慢慢地涌现舒爽感、痛快感，越到后面，没了新鲜感，就觉得聒噪得很。
“你们的机子好吵，请问可以静音吗？”
经理殷勤的笑容僵化了：“江夫人您好，对不起，我们的系统为保障交易的公开度，您消费结算时会有提示音，给您造成不好体验是我们的失误。我们之后一定会对其进行升级改进。”
吴文一路上欲言又止。
程暖暖视而不见，指挥吴文前往水云阙售楼部。
“程女士您好，请问您对哪部分感兴趣呢？”
水云阙售楼部各方面的服务极好，本来程暖暖打算买350平左右的，但是女员工一口一个“程女士”喊得程暖暖神清气爽，不是“江夫人”，不是“程家那姑娘”，只是“程女士”。
程暖暖手一挥，定了574平的一层。
吴文坐不住了：“夫人，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就这样吧，今天全款付清。”
程暖暖的“壕”无人性，不仅震住了售楼部工作人员，还震住了吴文。
吴文的亲哥哥吴啸是x城二把手，每天普通人一辈子难以拥有的财富从他手里过，但吴啸教育这个弟弟的是勤俭节约的消费观，程暖暖今天算是给他开了眼界。
“程，程女士，您确定吗？需要到办公室办理一下手续。”
“好的。”
一声轻巧的“滴——”一亿多华币转向别人的账户。
“走吧，我们回去吧。”
如果不是因为填写了各种材料，手酸痛发麻，程暖暖完全没有花了1个亿买房的感觉。
太轻松了。
江蝉这次是下血本了吧……这卡真的没有上限吗……
新月居。
“什么？！她用1个亿买了房？填的还是她自己的名字？”容柬的嗓音高到破音。
其实房子的总额已超过1个亿，再加上其他消费，程暖暖今天的消费总额更加不会才1个亿，但是在“亿”这个单位面前，即使是“千万”也只能算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