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追求
——你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
郝海东叹口气，为秦束坎坷的情路操碎了心。
——那你说怎么办？我问了，他应该不会喜欢男的！
自从上次季存那句不正常让他倍受煎熬，他已经不清楚该怎么处理这段不尴不尬的关系。
——近水楼台先得月，试试不就知道了，讲真的，没追上也还是朋友！你们都住一个宿舍相处的时间比任何人都多。
秦束想想又打字过去。
——道理我懂，过了期中考再说吧！
说到试试秦束就想起赵煜，赵煜被拒绝了都没放弃，自己怎么就不大胆点呢？他不惧怕被人笑话，他在乎的是季存的想法。
——他回来了，有时间聊。
秦束放下手机季存就走进来，表情冷淡。
“存哥，你没吃饭？”
“不想吃！”他进门来才十二点，正是食堂开饭时间。
他从柜子里拿了袋面包吃完，坐了一会就上床睡午觉。
季存醒来时秦束又不见了，他一个人去教室，临近月考，他不再分心这些感情问题，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一台读书机器。
考试这几天秦束每天都神出鬼没的，只有晚上回宿舍才能见上一面，见了也不说话，洗完澡就缩进被子里玩手机。
在教室里也一样，下课铃刚响就看见秦束起身走出教室，季存抬眼望去又低下头写作业。
两位前桌在前面喋喋不休的讨论，季存从包里拿耳机堵上耳朵继续看书。
“唉，你说女孩子都喜欢什么礼物啊？”
“不清楚，暖女神下个星期的生日，都不知道该送什么。”
宋暖下个星期生日这几个字像根针似的刺进季存耳膜，难道秦束这几天是去准备生日礼物了吗？
他想着宋阳就跑过来坐在秦束椅子上。
“存哥，我妹下个星期生日，来不？”
季存和宋暖不熟，过生日这事他不想参加，他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
“不去了，谢谢！”
宋阳拿起秦束桌上的纸飞机拆了又折，絮絮叨叨的说：“存哥，给点面子，就当放松一下，宋暖挺喜欢你的！”
“别吵，我去行吗？”季存被他软磨硬泡下无奈接受邀请。
宋阳满意的弯下腰又偷渡了秦束柜子里的糖，没走几步又回头说了句：“拿捏呢，存哥。”
上课了，秦束才回教室，手里拿着一个纯白塑料袋，看不出里面装了什么！
这节课是张尖的，她站在讲台上看了季存好几眼才说：“don""tbeinadazeinclass”季存低下头，脸庞微红的抓起笔继续写题。
这次期中考季存坐在第一排第五个，上次他的成绩下降了点，他看着前面，秦束坐姿懒散，棕栗色的发丝在春光下也软绵绵的趴拉着。
这次的作文题目是欢喜——半命题，季存在文头写了题记。
愿我所喜所爱之人，能够心无烦忧，康健和美，事事顺遂。
这是他第一次这般文思泉涌，写了满满一篇，他喜欢的人寥寥无几，虽然辞藻乏善可陈，但文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意外的得了他这么多年的史上最高分。
但语文第一还是秦束，他的作文通篇不含欢喜，却又字句是欢喜，被柳如选为范文登上校园报，掀起一阵校园贴吧的八卦热潮。
【你说，学霸是暗恋谁吗？怎么这篇文读完有一种求而不得的焦愁。】
一楼刚发完二楼就接话。
【我看说不准，里面也没具体指是人还是某件事物！】
【别猜，猜就是错的，我也没看见校霸……哦不学霸和哪个女生亲近！】
【他们班不是有个宋暖吗？听说还是初中同学！】
楼里对秦束的文章进行各种猜想，众说纷纭，这张帖子被多事的李林转发进班群，秦束被不断艾特，还刷起屏。
秦束和宋暖的绯闻在班里传的沸沸扬扬，还被各年级的同学编写成一个个爱的你死我活的狗血故事。
季存把聊天界面划开，戴上耳机听音乐，外面很吵。
他该送点什么礼物给人家呢？太贵的送不起，太便宜也拿不出手，要是没答应就好了，省得为难。
生日会很快就到了，在操场上开办的，没有太多装饰，地上有个两层蛋糕和一堆零食，周围的人很多，可以看出她人际很好。
秦束站在宋暖身边，送了她一个蓝色的小礼盒，宋暖迫不及待拆开，是个很精致的古典八音盒。
众人惊叹这个八音盒的别致，宋暖拨动齿轮，音乐缓缓流淌，是贝多芬的献给爱丽丝。
秦束也没想到里面的音乐会是这首，这个盒子是那天他去买编织绳时顺手买的。
等祝福语说的差不多了季存才走上去把礼物送她。
“靠，存哥，高考必刷题！”宋阳捂着肚子笑着说：“头一次见啊！”
“季存淡淡的说：“不行吗？”
“当然可以，要是我妈看见才高兴，估计脸都要笑歪吧！”
宋暖接过礼物，踹了他哥一脚说：“我觉得这书更适合你！偏科王”
几人笑够了才直起腰来，季存礼貌的说了句祝福语：“愿你高考顺利！”
秦束拍拍季存的肩：“挺好的，存哥！”他的眼里是四月春光。
蛋糕被分成了很多份，季存只吃了蛋糕芯，奶油太甜腻，他不太喜欢。
他坐在草地上发呆，不知是谁偷抹了点奶油在他鼻尖上，他回头就看见秦束傻呵呵的对着他笑。
“你烦不烦？”季存也从自己的盘子里挑了点奶油抹在他脸上。
“不烦！”秦束仰着脸用奶油回击。
玩累了就坐在草地上看着这群人胡闹，赵煜直接被宋阳赠送了一盘奶油大礼包，脸上白花花的一片。
秦束问：“存哥，你生日是哪一天？”
“记不清了！”季存说。
“存哥，真记不得了？”
“过生日就是浪费时间，忘了！”季存都记不清上次过生日是什么时候。
聚会闹了一个多小时，蛋糕没吃多少，都被用来胡闹，他们把地上的垃圾收拾干净才散场，宋暖没跟夏湫湫走，他跑过来跟秦束说想和他聊聊，季存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跟着宋阳他们走了。
路过红杉林时就看见刚在操场的秦束和宋暖站在树下，月光里宋暖低着头不知在说什么，手里拿着一封信。
走的太快，后来发生的事他没看清，但也猜到那封信是什么了。
回宿舍他拿着试卷一张接着一张刷，过了很久秦束才回来，季存朝房门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秦束放下手里的东西进卫生间洗了澡才出来：“存哥，知道宋暖找我说了什么吗？”
“不知道。”季存拿着保温杯站起来要去接水就被秦束堵在门边。
“让开！”季存脸色不好，推开他就朝门外走，秦束拉着他的手腕把他拉回来，把门和灯关上。
“你干什么？”秦束呼吸急促，呼吸打在季存脸上。
“存哥，她和我说的话我也想跟你说！”秦束把他抵在门上，背部传来一阵凉意，身体却越来越热，不知是什么东西在他唇上小鸡啄米般掠过。
他懵了，一把推开秦束：“你干什么？”
“存哥，我………………我喜欢你！”秦束又凑上去在他耳边说：“你知道吗，这几个月你不和我说话我好难受，见不到你我就很想你，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你……能做我…………男朋友吗？”
秦束知道这些话不该在今天说，但他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已经按耐不住心里的情感，为什么别人都能大胆示爱，他就不敢呢？
季存晕乎乎的，大脑有点宕机，他愣愣的说：“那宋暖呢？”
“什么宋暖？”秦束说：“我只把她当朋友。”
“今天林子里…………”季存说的很轻，尾音都快听不到了，秦束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弹了他脑门一下：“你傻吗？我和她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那她怎么办？”平时语文差的人，今天格外感性，开始操心起别人的感受。
“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今天怪我，那个八音盒里的曲子没提前听过，让她误会了。”
季存推开秦束打开灯坐回自己的座位，他很冷静的说：“不要一时兴起。”话才说出来就看见秦束眼底的失落。
秦束从他手里拿过保温杯走出门去：“我不是一时兴起。”他做好了接受一切结果的准备，如果存哥不答应，那他就耗着，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等他回来把杯子放在季存桌上时，季存说：“让我想想，好吗？”他不敢迅速答应，因为这是在对秦束和自己负责。
秦束眼睛冒着小星星，高兴的抱着他：“是我还有……有机会吗？”他高兴的像个小孩。
“嗯！”季存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里小鹿乱撞，他把秦束推开，拿着浴衣就跑进卫生间，刚洗完澡又慌乱的躲进被子里。
他心里的欢喜快要溢出来了，真的很想现在答应秦束！他收到过很多情书，也被人当众表白过，但从没有今天这样慌乱和欢喜。
他侧过身看下面的他，秦束打开那个纯白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很精致的檀木盒子，他从里面拿出一根项链放到季存手上：“存哥，我知道你还没睡，这根项链我做了很久，希望你能戴上。”
“嗯！”秦束下床去，他才拿起来仔细的观赏，编织绳很柔软，下面坠着一个海蓝色的小贝壳，里面画了一副小小的油画，被玻璃片盖上，还装着淡蓝色的透明液体，画里是海岸线上的两个少年，他们骑着单车，唇角是肆无忌惮的笑，他能看见风的形状。
回忆飘远，他清楚的记得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