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再会
“韩哥年轻有为！不去开眼看世界，怎么来这了？”秦束说。
“世界哪有身边人值得看！”韩寒笑笑，从餐桌上夹起一块糯米藕片。
“嗯，还是韩哥见解独到，可惜………………”
季存默默的夹菜，不管了，自己吃好就行，吃的差不多秦束起身去了趟洗手间才回来。
这顿饭算是践行宴吧，季存和韩寒道别，韩寒看着他说：“季存，以后见！”
少年的背影消失在长街中。
“机票我买好了，走吧！”季存说。
“存哥，退了”秦束推着他的行李箱往门外走，季存跟上：“退了怎么回去？”
秦束微笑着看他：“听我的，哥带你回家！！”
季存不再说话，打开手机把票退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公寓，说不上不舍，只是终究住了一个多月。
“走了，存哥！”
“好！”两人走出公寓大门，门外就停着一辆轿车，司机打开门向秦束招手。
“张叔，辛苦你了！”
“应该的！”张司机满脸堆笑，接过两人手里的行李。
路途遥远，没走多久季存就倚在靠背上睡着，到了家秦束才将他唤醒。
季军这一个月都没来打扰过季爷爷，爷爷的病也稳定了很多，季存才走下车爷爷就迎上来抓着他的手。
“存存，瘦了！爷爷买了烤鸭，回去吃！”思念溢于言表。
季存把张叔叫进屋子一起吃饭，爷爷担心他吃不饱一个劲的夹着肉片放进他碗里。
吃完饭，秦束和张叔跟季爷爷寒暄几句就走出门外，是要回去了吧！
季存默默的收拾碗筷，把碗拿进厨房清洗，走出厨房就看见秦束坐在沙发上和爷爷闲聊。
“你不走吗？”
季爷爷瞪着他：“存存，怎么说话的？”
秦束说：“不想回去，就想陪陪爷爷。”他从桌上抓了把瓜子磕。
两人还是睡在同一张床上，季存感觉到床变软了，他问：“床被你整理过吗？”
“嗯，放了个垫子！”
夜很静，风声簌簌。
“存哥，睡了吗？”秦束问。
“没。”季存躺在床上，闻着熟悉的味道，也许是床太软，一时睡不着。
秦束过了会又问：“你记得半年前在渔厂我耍你那天吗？”
“记得！”季存想起这事心里就不是滋味。
秦束过了几秒又接着说：“那天我问你喜欢什么样的人，你说温柔善良的女孩子，今天我想问，你说男孩喜欢男孩子正常吗？”
季存愣住，心里有点慌乱：他为什么这样问，是不是察觉自己对他那种违背常理的感情了！
他不敢回答，过了很久才说：“不正常！”语气格外的僵硬。
秦束翻过身，靠在枕头上不再说话。
第二天醒来身边没人，出去也没再见到，他死死的捏着水杯，喉间酸涩。
开学才走进教室就听见宋阳坐在秦束面前哭哭啼啼：“怎么期末成绩发的这么晚？都过年了才发，是留着下崽吗？平时月考恨不得当天考完当天发，急着生蛋，靠！害得我压岁钱都被老妈克扣了！”
“你能不能把口水吞干净再说话？”秦束懒懒的斜他一眼，季存坐到座位上也没主动跟他说过话，上课了宋阳才走开，两人无言。
日子漫长，还是和往常一样，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回宿舍，只是共同话题变少了，秦束不再黏他，也极少再和他开玩笑，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久。
和暖的春风吹起，冬日的潮寒褪去；杉树繁茂，木棉含苞待放。
秦束给的糖也累积的越来越多，装了满满一罐，看到它总会有种错觉，不过最后季存都归结于庸人自扰。
季存依旧每个星期都去渔厂，这次去了再也没看见小毛贼，它应该又去奔赴下一场约定了吧！只是短暂的在这里停留，和人一样。
他低着头刷试卷，是啊，都该走了！
秦束和季存关系的变化就连宋阳都看出来了，课间他神经兮兮的跑过来问季存：“存哥，你和秦哥发生什么了吗？”
季存翻着书，表情平淡的说：“没怎么！”
宋阳不依不饶的追着问：“那怎么你俩坐一起都不怎么说话，秦哥这人我了解，初中我和他就是同桌！”
季存继续写试卷，屏蔽他的问题，秦束用手拍了宋阳的脑门：“想什么呢？我和存哥好好的，是不？”说完侧过头看着季存。
“嗯！”
“好吧，我只是顺嘴提提，你们不要多想！”宋阳笑笑，从秦束桌上拿了几颗糖才走掉。
宋阳刚走班长李林就站在讲台上像模像样的说：“同学们，下个星期四，高一年级要在红杉林进行种植活动，树只能种红杉，花草随意！”
他才上去同学们就在下面调笑：“班长，你是来搞笑的吧！”
赵煜在下面扯着嗓门喊：“安静来了！”
李林气的面红脖子粗，卷起书拍桌：“吵吵什么呢？老班叫我通知的！”
宋阳大笑：“同学们，别吵，给班长点面子！”
秦束朝着宋阳丢了个纸团过去：“就你话多，好意思说别人？”
季存看着黑板记上节课的笔记，他对学校开展的活动永远抱着有就参加，没有就做自己的事的态度。
秦束今天和他走在一起，他说：“存哥，你想种树还是种花草？”
“树”季存说，他看着秦束，秦束没躲开，和他对视着，季存反问：“你呢？”
“和你一样，那你为什么想种树？”
季存慢慢走着，掉了前面三人一大截，他说：“因为树寿命长！”它能不畏霜雪，伟岸的站在那为人们遮风挡雨，几十年过去只会更加繁盛。
秦束不再用他的水杯喝水，季存感觉到正在与他渐行渐远，如果当初没能换宿舍的话，现在可能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植树节来的很快，学校为高一年级放了半天假，其他年级照常上课，这已经成为江海附中的校园文化。
季存去领了两棵红杉树苗，分秦束一颗，宋阳众人偷懒，只选了几颗小花小草种，赵煜就更夸张了，只抓了一把草籽。
历届种树的没多少人，导致红杉林里没多少小树。
季存拿着树苗找了块空地放下，用锄头挖着，秦束走过来说：“存哥，我不会，你教我种，好吗？”
“可以！”季存把手里的锄头递给他，让他挖一个一样的，然后拿着桶就去水池边接水。
回来就看见挨着自己的土坑旁多了一个坑，季存把桶放下，看白痴似的：“你生物学到哪了？”
两棵树间距太近会影响生长，甚至会长在一起，影响美观！
“重新挖！”季存说着把自己的树苗放进坑里埋上土，浇水。
秦束笑笑，没换坑，照着季存的样子把树苗放进去，他说：“这样也挺好啊！”
无所谓了，随你高兴，季存拿着工具往回走，就看见宋阳皱着眉头在地上和稀泥。
“靠，早知道我就跟咸煜一样种草了。”
赵煜笑他：“我都提醒你了，你非要种蔷薇，自作自受！”
“好看啊，哪像你，就差把眼睛送给美女了！”宋阳看见季存走过来就高兴的跑过去，抱着他的手：“存哥，救救我！”
“放开！”季存一脸黑线，简明扼要的说：“挖坑放苗浇水！”真是惜字如金，要是胡萝卜和高校长能学学就好了。
宋阳求救无果，又把目光转移到秦束身上。
“我也不会，你别看我。”秦束说。
赵煜在旁边显摆自己的明智，边走边撒着草种，两分钟就搞定了。
他学着老年人的模样，抓着几根胡渣感叹：“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啊！”
“赵煜，种完了来帮我，我帮你助攻我妹！”宋阳说。
“得嘞！”赵煜一听到宋暖就干劲十足，把蔷薇苗胡乱插在土里就说种好了。
“兄弟，那…………”赵煜眼睛一眨一眨的暗示，宋阳装作没听见，跟秦束瞎聊：“学校挺会利用资源啊！种这么多树都不用花钱！”
赵煜凑上来：“靠，兄弟，不讲武德！”
季存坐在长椅上，现在他听到宋暖这个名字心里就冒酸水，还是自己太小心眼了，人家喜欢谁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束刚走到他身边坐下宋暖就从林子里窜出来拉着秦束说：“秦哥哥，我不会种树，你能帮我吗？”
秦束说：“我也不太会，找你哥吧！”
宋暖红唇微张：“我哥笨手笨脚的，还没你强。”没等秦束同意就把他拉走了。
季存看着远去的少年少女：真的是郎才女貌啊！是谁都喜欢这种吧！
赵煜看着宋暖的背影，哀嚎着：“为什么……啊，暖女神看都不看我一眼，呜呜”。
红杉林隐藏了多少无人知晓的一腔孤勇和暗恋，无人倾诉，无人知晓，又不甘浅尝辄止。
别人说：“暗恋是酸酸甜甜的！”只有季存的喜欢晦涩又清苦，他拿得起，放不下。
他转过头看了赵煜一眼，心里哭笑，他们这种人活该难受。
秦束和宋暖走后一个早上都没在见过他，季存没心思吃饭，一个人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