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上瘾
季存醒的时候是半夜三点，宋阳已经睡下，他口很渴，起来倒水喝，难受的症状也好的差不多了，他借着月光下床竟然看到秦束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心里一阵悸动，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在衣柜里找了张毯子盖在秦束身上，坐在书桌上看着沉睡的少年，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忘了时间。
期中考就要开始，广播里传来老吴亢奋的声音，教室里鬼哭狼嚎！
“不是你考就是我考，考他娘的什么东西！”宋阳倒着苦水。
“唉，你别说，这次按成绩分座位，我都不知道自己还在地球没！”赵煜拭泪！
“呵，平时不努力，抱怨有什么用！听天由命吧！”秦束在一旁悠然自得的看着两个傻比。
“你一天不说风凉话会死？”
“会啊！不说难受！”
宋阳觉得自己又被打击了！
考试提示铃一响，全都一拍而散，按照月考成绩分，秦束理所应当的分在第一位，教室没换，就换了座位！
一到考试一班全是学霸，老师还没进教室就只剩刷刷的翻书声！
季存坐在第一排最后一位，与秦束隔人相望：挺好，至少秦狗比不会烦他！
第一场考的语文，季存又崩溃了，什么嘛…………这都是啥？不认识！
秦束在试卷上畅所欲言，文思泉涌，一个半小时就考完，走时还不忘食指中指合并在太阳穴上点一下朝季存耍帅，季存在下面咬着牙给了句唇语：找死，滚蛋！
接下来的所有科目又是一路绿灯，秦束飘飘然，大有羽化而登仙之势。
江海附中效率是真他喵快，一天成绩就下来了，似乎在提醒他们就算周末也得给我打起劲来！
几人坐在食堂，宋阳老泪纵横，觉得自己的世界坍塌了，看着宋暖和自己的差距崩溃着。
“槽，不给活路的吗？回家怎么交代啊！秦哥救我！呜呜！”
“滚，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哥的实力你羡慕不来！”秦束没一点同情心！
宋阳一边对着秦束顶礼膜拜，一边对着自己的试卷负隅顽抗，想着怎么和老妈斗争！看着何潇，真他喵羡慕，那小子能对着校级排名六百的成绩单云淡风轻的说：“进步了一名，嘿嘿！”
赵煜差点把饭喷出来，他这次成绩还行，拿着手机划拉。
季存有点郁闷，最近秦束来他宿舍也会教他一些赏析题，有点进步，可…………那阅读理解就…………他轻叹一口气，被宋阳听到后一惊一乍的叫着：
“槽，存哥竟然会对着成绩单叹气！他不是进步了吗？好像校排第五来着！”
“我不能叹气？”季存觉得别人对他有什么误解！
“没，只是没见过你这样！”宋阳尴尬的挠挠头。
秦束饶有兴味的看着戏，冷不防来一句：
“存哥，需要我的辅导吗？保准服务周到，全程免费！”
“…………一边去，我一个人照样可以！”季存看着这个人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星期季存照常去了渔厂，做完所有事情就开始刷试卷，背书！现在他的世界里就三件事：给爷爷医病，好好读书，挣钱。
傍晚坐在芦苇荡的田垄上，没有上次的痛哭与无力，他好像释怀了，只想日子平平淡淡的走下去，就像晨曦慢慢沦为余晖一样。
天好像放晴，那场雨就像从来没来过，一切回到正轨。
又是一个寂寞的晚自习，班上各位大佬干啥的都有，赵煜和宋阳打了兴奋剂，教室里就他两的声音最大！李林都提醒无数遍了，后面两人直接跑到秦束季存跟前来和前面两人换位子。
“秦哥，打牌不，我从我妈那偷来的，维多利亚呢，死贵了！”赵煜一脸得意，说完就把牌掏出来放在秦束桌上，直接屏蔽季存。
“来呀！怎么不来？”秦束本来就不怎么规矩，这种热闹他很乐意参加。
“三缺一，要不把何潇叫来！”宋阳看着牌两眼放光，说完就转过头去叫何潇！
“老何，来打牌，三缺一！”
“你们玩，我不来了，看看书，我上次进步一名，回家我妈还夸我了！”何潇浪子回头的看着宋阳。
“来嘛，没人，就玩这一次！”宋阳不罢休的叫唤着。
“真不玩了，旁边不是还有存哥吗？”何潇难以推脱宋阳的热情，把锅甩给季存！宋阳眨巴着眼睛不知该怎么像存哥开口，毕竟这人八成是要拒绝的。
“我来！”季存没等宋阳开口就加入赌博队列！
宋阳觉得自己应该在做梦。
“煜，你掐掐我！我在做梦吗？”
才说完赵煜就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下。
“嗷…………嗷嗷！真的，存哥竟然会打牌。
秦束也觉得有点意外，问了一句：
“你会？”
“不会。”季存回的很坦荡。
“别来了，学会没用处！”秦束丝毫没有自己也在玩的自觉。
“我想试！”季存不想打牌，但他很想知道打牌就这么能让人上瘾吗？
秦束没再说什么，赵煜拿着牌就洗起来。
“十三张，没意见吗？”见众人没反驳赵煜直接把牌发了，一人十三张。
“怎么玩？”季存语气有点冷，看上去就是不喜欢打牌的人。
“有扯必扯，有炸必炸！待会儿你看一轮就懂了！”秦束简单的介绍玩法，他对季存的智商极有信心。
牌局热火朝天的进行着，还有几个同学好奇的凑过来看，季存不负众望，两局后就玩的风声水起。
“存哥，你这运气太牛批了！放放水给点体验！”宋阳可怜兮兮的看着季存。
“滚一边去，我也不吃这套！”
季存觉得这种东西真的很没意思，他不知道那些嗜赌如命的人怎么想的！可能还差点什么？或是应该玩点大的！
“赌钱不？”季存一语惊人！众人感觉不可思议，有被雷到！
“存哥，你说啥？”宋阳赵煜异口同声，下巴都掉到地上了，秦束也毫不例外的震惊，别人觉得季存不打牌不赌钱是性格使然，但他清楚的知道季存不像是会赌钱的人，他有点…………想不通。
“怎么，不想赌，那算了，当我没说！”季存没强求。
“不不不，牌都拿来了，既然存哥想玩，那我们就来玩点大的！”宋阳赶紧接话，怕季存反悔，虽然他觉得不会，但今天这操作他属实懵了！什么都可能发生。
秦束有点担心，适时提醒道：
“存哥，别玩了，你会吃亏！”
可是季存吃了秤砣铁了心，态度坚决！秦束见他如此执着没反驳，知他心里有分寸，自己玩不玩倒无所谓！
赵煜把残局收好又开始洗牌，他觉得十三张赌钱不带劲，提议：
“不如我们来玩斗地主！”
宋阳刚刚当了几局的下游，还在自闭中，听到要换立马就同意了！赵煜看着季存秦束他俩，季存毫不犹豫的就答应：“可以！”
秦束左右思量，他担心季存会输的太惨，打算拒绝，话还没到嘴边就被季存察觉，季存给他腿上就是几下！最后还是妥协了！
赵煜见众人都没意见，从包里又掏出一副牌来，宋阳直呼：“牛比，你家开赌馆的么？”
季存想尝试一下赌馆里常玩的方法，想切身的感受一下这些人心里会想些什么！
斗地主开始，赵煜发了牌，押了五块钱的底，季存刚刚玩，保险起见没叫地主，秦束顾及季存也没叫，最后地主是赵煜，牌多的手都捏不下！
第一局，赵煜占了牌多炸多，季存又不会赚得盆满钵满，第二局宋阳抢到地主，结局和第一局一样，季存慢慢观察着，渐渐掌握了技巧，第三局就和其他两人配合赢了，三局下来季存输了一两百，肉痛！他很想退出，但想想有些事情一定要有个答案，咬咬牙又接着继续。
第四局是地主输了，钱慢慢的又赢回了些，季存很聪明，几下就学的像模像样，最后一局他叫了地主，直接把本赢回来，赵煜输得精光，叫苦不跌，宋阳有点不想继续的意思了，赵煜叫嚣着：“再来一局，老子不服！”
没法，几人又来了一局，打的尽兴，就连李林也不要面子的凑上来看。
老胡今天值日，在各个班级游走，想抓几个不守规矩的，半天没找到一个，心中欣慰，十点打算下班早点回去，心情那叫一个舒畅。
胡萝卜背着手游到高一年级，才到楼梯口就听到一班吵吵闹闹跟个菜市场似的，眼睛刚往后门洞里探就看见洞被堵住………………哪个小兔崽子贴的书，看我不进去弄死他！
他走到窗边探头看过去，一晚上的好心情都被败个精光！
坐在窗边的夏湫湫瞥见胡思正凶神恶煞的模样，赶紧坐好，直接吓出帕金森来！话都不敢说了。
老胡走到正门，一脚就把门踹开，“砰”原本吵闹的教室鸦雀无声，手上翻牌的动作滞………………………………此处非静止画面！！！
“干什么呢，小兔崽子，老远就听见你们的动静了！刚考完试又给我闹幺蛾子。”说着就气势汹汹的走到季存秦束几人面前，同学们纷纷把路让开。
“又是你们几个，活腻了是不？都给我起来站到后面去！”这声音，这气势，头顶的地中海被灯光照的反光，秦束觉得太他喵搞笑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季存给他背上一下，提醒他正经点！这场景似曾相识。
几人不情不愿的走到后墙听候胡萝卜发落。
“好啊，晚自习没人在就要翻天，厉害了？还治不了你们了！”老胡气得把贴书这事忘个干净，他深吸口气，喝了口水缓缓接着说：
“把头抱起来做两百个下蹲再走！”几人应声举起手抱着头做起下蹲。
宋阳做完双腿抖得像抖筛子，老胡没叫他们站起来，从上往下看真像一群伏诛的罪犯！班里一阵哄笑。
老胡几巴掌把桌子拍得砰砰响，全班又一阵寂静。
“时间晚了，今天就放过你们！晚上两千字检讨写了明天交来！”
胡萝卜吃了颗速效救心丸，捋了捋气才气凶凶的走掉。
“啊…………啊…………两千字啊……谁来救救我！…”宋阳和赵煜鬼哭狼嚎。
季存沉默，他始终想不通某些东西，打了这么久的牌，他丝毫没有欲望，他现在头很疼，疼得要命，他心里很累，但他总结出一句话来：呵！何为上瘾，不过是内心空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