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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冬至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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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瑾暮的眼睛一直看着他,因为害怕而颤着的睫毛,但是却一直直勾勾地看向他,里面的期待与害怕一股脑全抛给白锦顺,她只在意白锦顺会不会给她拥抱。

    “好。”

    “你要说到做到。”

    黄瑾暮像是恶作剧得逞后的勾出来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白锦顺伸手摸上她的脸颊,“中午要不要跟我一起吃饭。”

    “嗯,那你帮我去拿食盒,康伯应该到了,不要让康伯等着急了。”

    “那你在这里等我。”

    黄瑾暮点点头,看着他离开才掏出手机给潘玺川电话,“外公。”

    “怎么这次那么早就离开了,也不看看外公再回去……”外公听起来有些埋怨的话语让黄瑾暮一颗心慢慢悠悠安躺回去了,她俯身趴在桌子上,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外公,外面在打雷。”

    一句话就堵着潘玺川停了嘴,而后焦急声音传来,“不怕啊,周边有没有人呐,快找个地方坐下来深呼吸。”

    “外公,我这里很安静,听着雷声不会很大,我现在不怕。”她抬眸外面的景象就落在她眼底了,雨水顺着玻璃滑下来,灰蒙蒙的天空一片寂静又凌乱。

    “那就好,身边有人吗?”潘玺川又问。

    “有,外公我谈恋爱了,他是我的教授。”

    对面的声音一下被掐住,什么动静也传不过来,持续着静寂,黄瑾暮莫名有些委屈不知道为什么。

    “外公。”她轻轻地喊潘玺川。

    潘玺川没有理她,又听见他喊了一声,潘玺川才开口,“他人呢,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聊聊。”

    “外公,他叫白锦顺。”

    潘玺川传过来的愠怒昂然停住,而后是掩不住的怒气,“这小子,把电话给他,我今天非要好好说这小子。”

    黄瑾暮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说出来之后外公的脾气会突然发起火来,“他帮我去拿餐了,我在他办公室等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这小子,我之前在国内的时候有跟这小子聊过几句,这小子可是说他有喜欢的人,现在才过了四年就不喜欢了,这小子花心的很,知知,听外公的话别和他在一起。”

    黄瑾暮垂下眼睫,眼底的情绪如涟漪般化开,声音轻柔,“是吗?”

    原来四年前还在一起吗?

    “知知,知知……”

    话语像闹钟一样响起一下敲碎了自我存在的空间,把她剥离出来□□地看着世界,一瞬外头的风雨交加的声音猛地被关在屋子里,在办公室里出现,把她关在落着雨的办公室内,痴痴的,寂寥的看着远方。

    “外公,不要说了。”声音像是怕打破静寂一般,像针一下就掉在地上,气音就掉了出来,灰蓝色眼仁里浮着琢磨不清的情绪,但隔绝光亮的眼睛看起来朦胧而灰淡。

    声音传给另一头,另一头声音也合上了,再就是叹息了,“好好吃饭,外公先挂了。”

    黄瑾暮把手机盖在桌子上,重新坐起来,头后仰靠着椅子眼睛看着天花板。

    她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开心不起来,明明四年前她和白锦顺无关,但就是一想到那个女孩子在四年前被他所喜欢着,一颗心就落了下来,慢慢就要掉进冰凉的水里。

    门口传来声音,黄瑾暮垂下眼睫看去门口,白锦顺手拿着食盒护在胸前,抖下伞面多余的雨珠放在门口伞框里,才走向黄瑾暮,在外头一片昏暗之间,白锦顺的笑容显得格外纯粹又明朗,外头被他带进来的潮湿的雨水气随着白锦顺的伫立慢慢地延伸在黄瑾暮周边,把她拥抱着。

    白锦顺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把食盒里的饭菜都摆出来,“洗手池在里面,快吃饭。”

    黄瑾暮眼仁扫视着他,直到落在他沾满雨水多鞋面,才仰起头面上浮出一个笑容来,“辛苦你啦。”

    白锦顺看了她一眼,“去吧。”

    黄瑾暮回来的很快,沾着水的手被白锦顺拿起来用手帕擦干了上面的水,一双白皙骨节分明的纤细的手放在白锦顺掌心里,与白锦顺掌心的红润不同,比对着显得有些苍白的干净。

    黄瑾暮抬眼看了他一下抽回手,拿起勺子,忽然想到什么又看着他,“你的饭呢?要不要跟我一起吃?我吃团子就好,饭太多了。”随机就把勺子递给他。

    白锦顺顺着她的话看了一眼摆在前面的饭,将近一个拳头沙包大小的饭量,他有看着黄瑾暮,黄瑾暮就朝着他眨眨眼真诚邀请的意味显而易见。

    白锦顺:“……”

    “你要知道你的饭量都是被正常合理规划的,不可以不吃主食。”白锦顺把勺子重新塞在她手里,“好好吃饭。”

    他把黄瑾暮落在脸颊旁边的发丝捋到耳后,顺手就捏了捏她的耳朵,忽然在平滑的耳骨上摸到了凸起,他微微弯下腰去看黄瑾暮耳骨。

    “这是你打的耳洞吗?”小小的突出躲在她耳骨上,黄瑾暮微微侧过身避开白锦顺靠近她时一同来临的温热气息,“以前打的,现在已经合上了。”

    “为什么打这个?”白锦顺反复抚摸这突出,干燥的指尖磨蹭在小小的圆润而饱满的耳垂,细腻与干燥的相触顺着底下的血管一股绵软流向四肢,黄瑾暮怔了一下,立刻躲开了那只招惹的手。

    “小时候不懂事,看见同学有,我也就打了两个。”她稍稍舔了下唇,掩饰地垂下眼盯着蔬菜团子。

    她不喜欢把自己以前犯傻的事情再提出来讲一遍,说一遍又回忆一遍,犯傻的过头也被自己厌弃了。

    “痛吗?”白锦顺收回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下巴搁在手背上,自下而上看着她,看见她摇摇头又忍不住伸向耳骨碰着凸起,黄瑾暮转头蹙眉,面上有些不乐意的样子,所以他又收回手,安安静静撑着看她吃饭。

    看黄瑾暮吃饭是享受又着急的体验,自小在潘玺川身边长大的潜移默化的习惯,垂着眼看着盘子的半口食物细嚼慢咽,每次入嘴有只有勺子一小半,一餐饭安安静静等她吃完也差不多要四十几分钟的样子。

    但黄瑾暮也没有把食盒的餐真的吃完过。她总说太多,剩下的饭菜总是拜托白锦顺帮她收拾掉,而白锦顺总是会哄着她,让她多吃一点,渐渐的她在这哄声之间乖乖地勉强吃完。

    白锦顺捋着她发丝,柔软的静静的被他别在耳后,而他一直看着黄瑾暮,像从前那样。

    有时候他摸不清黄瑾暮的性子,不久前他们还仍旧处于两不找的状态,把他们未曾说明的话语都留给单薄的眼神交错,而如今他在扶手上把握着再一次来到他身边的人,好似从前那些在晦暗天气里的艰难袒露和阳光下交织的喜欢都未曾拥有,也未曾发生。

    该怎么让学会爱,是黄瑾暮出的难题,学会爱与被爱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学会爱对于他而言没有公式也没有计算过程,他已经站在爱的终点,回望过去全是空白的计算。

    或许黄瑾暮也曾经懂得这个每个人都不言而喻的东西,但在她的过往里,在她枯败的衰落里渐渐流逝了。

    “吃不下了。”白锦顺听见她声音就抬起头朝她手里的饭看了一眼,饭是没吃多少,配的菜倒是差不多零零碎碎只剩下一点。

    “那等下把水果吃掉。”白锦顺坐起身把碟子又收回食盒里面把最底下的水果摆了出来,黄瑾暮推着水果放在他面前,“真的吃不下了,帮我吃掉吧,你还没吃饭。”

    黄瑾暮推过去就靠着椅子上,神情平静,“不高兴吗?”白锦顺没去看水果,侧过头看着她,她在一片惨白光亮里,眼睛里是昏沉的光晕。

    他看见黄瑾暮摇摇头,“没事。”

    随后,黄瑾暮站起身垂眼看着他,“我想回去了。”她拿起食盒又犹豫了一下,“你要不要吃完水果跟我一起回去。”

    白锦顺看着她好一会儿,“好。”

    小孩子不高兴了。为什么不高兴呢?

    白锦顺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不高兴?”

    黄瑾暮的情绪大多时候总是很平静的,就像她说的,她对很多事情都是极不感兴趣的,偶尔的一时兴起的已经极为难得,褪去面上那些伪装的情绪波动,就剩下敛收全部情绪的,安安静静的,宛如一尊神明。

    但在这安安静静里面,她收敛的情绪又会对着自己熟悉的人全部放出来,她在熟悉的地方里总是像一个正常的,有脾气的小孩。

    但白锦顺总会在这种她伪装的情绪里隐隐约约感知到她真实的情绪。

    “我不想说。”

    小孩少来的脾气。

    听起来声音平静的很,但平静之外又有一点说不出的委屈。

    “那等你想说了,再跟我说。”白锦顺拿出签子插了一个草莓轻轻抵在她唇边,“吃一个。”

    黄瑾暮旁睐的眼神里很清晰的被他捕捉到一些无奈随后这点无奈就化为愤愤,眉梢间都携着一点愤怒,但咬下草莓的动作还是那样慢斯条理,就着白锦顺递给她的手一口一口慢慢地吃完了。

    白锦顺还想再喂她一个,就被她及时侧头避开了,“我真的吃不下了,你快点吃,我还在等你欸。”

    “明天我朋友回国,你就不用找我了。”

    白锦顺:“是你说的湖远吗?”

    黄瑾暮又转回来看着他,面上有着一点惊讶的神情,“你怎么知道?”

    白锦顺收回来草莓喂到嘴里,这个被黄瑾暮避开的草莓很酸,酸到他心里隐约有些怪异的难受,他压抑着心底那点古怪的难受,平静的回答黄瑾暮,“猜的。”

    “那你猜的很准欸。”黄瑾暮笑的有些开心,露出了那一颗虎牙,白锦顺盯着那颗虎牙,在他和黄瑾暮接吻的时候柔软的舌面总是会掠过这颗虎牙,尖锐的,让他爱不释手,是她隐藏起来的宝藏。

    白锦顺忽然看了她一眼,而后眼神挪到她娇嫩的唇瓣,慢慢凑上前,距离黄瑾暮不过两个指尖的距离停下,对面的人紧张的神情从灰蓝色眼仁下被细致的捕捉,面颊在他的靠近与停止之间慢慢攀起一抹红润,温热气息交织成一张柔软的细网怀抱住这个紧张的小蝴蝶。

    暧昧从猝不及防后的注视里泛起一连潋滟的水花,像是阴雨天气里的毛毛细雨落在手上的绵软,而白锦顺迟迟没有动作。

    在暧昧即将消退时分,白锦顺的声音像是穿过针孔的细线缠绕属于他的布织,“我可以亲你吗?”一针一眼平着视线落在黄瑾暮因为紧张而轻颤的眼睫上,像是蝴蝶飞舞的晃动,在片刻后听见了喃喃细语的回答,“好。”

    绅士的白锦顺得到回答后才穿过这些暧昧的涟漪,捧着她的脸颊和娇艳雨滴的花瓣相拥,像是童年幻想天上白云是不是想棉花糖一般的松软。

    他抱着玫瑰,拥抱了一整个世界。

    正如他所说,他只是像蜻蜓点水一般亲在她唇上就离开了,像是一滴细水,却落得池塘满池涟漪。

    纯情的,单纯的,只是想亲黄瑾暮一下,但他手还放在黄瑾暮面颊两侧,眼睛微微暗下去,漆黑的照不出一点光的眼睛盯着她,一点一点细细描摹黄瑾暮优美的唇瓣。

    黄瑾暮从没有一刻像这样认知到面前的男人,危险又迷人,他抚摸唇瓣的动作轻柔的像是怕打碎了易碎品,眼睛却昏暗的显出另一种奇特的危险。

    “老师。”声音颤颤的,却上前拥抱了他,拥抱这个危险的男人。

    “嗯……”带着微微情动的低沉,他笑了一下,抱着他的小孩,明显是被吓到了。

    “知知,可不可以下次不要叫我老师了,在这种时候叫我老师,总感觉怪怪的,换个称呼好不好。”

    “你想要我叫你什么?”

    “叫阿顺好不好。”

    “好,老师。”

    “你……”白锦顺倒是有些被她气笑了,而刚才莫名的对她涌起来的情爱也一瞬消退了,在这一刻他又是那个黄瑾暮所说的美好的初日。

    “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好不好。”不是询问,是试探。

    试探这个小孩的想法,她未曾告知的恋爱是否会打破一步被她主动的细细缕缕的推出来。

    “嗯……你……”黄瑾暮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退出他的怀抱,捧着他脸颊,“可能这样说不太准确,但我就是这样认为的,你在吃醋吗?”

    是的,那些怪异的难过原来有一个更加准确的词语,吃醋。

    原来他也陷在爱河里和其他人一样,在为自己的恋人吃醋。

    白锦顺似乎不太适应这种突然的直白,视线略微转移,又被黄瑾暮宣告自身存在一般拍了拍后,又看回她,难以启齿的答案,黄瑾暮也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松开了手,心下了然。

    盎然间,她忽然也明白了自己刚才那种不高兴的来源,不高兴的原因。

    羡慕与嫉妒编织的薄毯覆盖她那颗不健全的心脏,产生了她从未产生的想法,那是一种连她也说不出的情绪,她把这种情绪称之为——喜欢。

    是她在二十岁时节找到的宝贵的物件,而这个宝贵的物件只属于白锦顺。

    之前的她说着喜欢白锦顺,但她却始终描绘不出喜欢的滋味,那些被人询问恋爱滋味的时刻,是她落在窗外找不到停靠点的迷茫,她搜寻书籍描述的爱情回答,却发现那些主人公的情绪在她身上却找不到对应点,她偶尔会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白锦顺。

    或许,是她冲动的冒险情绪把好感提升成了喜欢,也或许是她的喜欢像是退却的潮水已经离开了。

    而终于,现在她找到了。

    原来,真的是喜欢。

    宝贵的喜欢。

    老师,我喜欢你。这句她宝贵的喜欢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直到白锦顺把他自己难以开口的话语表达给她,那她这句□□的展露她真心的话语也会如约而至。

    黄瑾暮笑起来,“好啊,那我下了课来找你。”那一点宝贵的喜欢就像是她面上璀璨的,退却完美笑容背后的明媚。

    白锦顺莫名感觉到黄瑾暮身上那些如丝如缕的枯败像是慢慢地松散了,像是春日里冒头的芽苗,她好似长在一片春风里那样明媚耀眼。

    “嗯!”

    白锦顺的手掌宽大而有力地握住她,修长的指根与她十指相握,她忽然不再介意白锦顺四年前喜欢的女孩子,因为这一刻白锦顺的恋人一直都是她。

    当然,这是黄瑾暮不知道白锦顺四年前喜欢的人是谁的前提。

    在许久之后,她得知了白锦顺过去被她嫉妒又羡慕的女孩是谁后,显得有些无奈又开心的笑了。

    “你还没有吃完欸,老师能不能快点吃掉。”她说着抱怨的话,面上的嘴角却一直扬起。

    白锦顺看着她,好似驻足在樱林的女孩子再一次出现了。

    “好。”他挑起草莓喂到嘴里,甜的,甜的一颗心像是泡在蜜罐里找不到出口了。

    最后一颗草莓他喂给黄瑾暮,等她吃完了才带着黄瑾暮站起身,让她带着食盒,走到门口拎起那把黑伞,打开门,关灯,走出门,合上这一屋未曾离去的甜蜜。

    而一出门白锦顺就揽着黄瑾暮到怀里靠着,伞勾在腕上,捂住她耳朵为她减弱外头持续的响声,在一片满天白光里走去停车场,驶出了学校,越过一连片缠绵的雷雨开回来停车场,牵着黄瑾暮的手上了电梯。

    “那你晚饭要不要跟我一起吃,我下厨给你。”

    “嗯……虽然这样很好,但营养师说最近还是好好先按食谱吃饭,没办法啦。”她略略抬起眼,看着白锦顺的眼睛里充满一点难堪的为难。

    为她这具病弱的身体为难。

    “好,那你要不要先在我这边休息,等康伯送来之后再一起吃饭。”

    “这样也好,那我就不用走来走去。”

    电梯门打开,两个人往廊的另一侧走去,白锦顺开了门,在黄瑾暮进来之前开了灯,照亮满屋寂寂,带着黄瑾暮走进去为她找出一双棉拖,让她坐在玄关做出来高出一截的椅子上,蹲下身为她拖鞋穿上棉拖。

    “在你上次睡觉的那个房间,我还要去书房看点东西,我等下打给康伯,让康伯直接打我电话我去拿,好好休息。”白锦顺收起他们的鞋子,为迷茫站在原地的黄瑾暮告知下一个指令。

    “好,那你拿到了就叫我起床。”她伸懒腰的时候像只小猫一样,欠了一个哈欠转过身走去了白锦顺房间。

    白锦顺看着她进去后才走到书房,原先要坐下看书,想了想还是拿着书走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看书,怕黄瑾暮醒来找不到他。

    小孩怕黑,又还是雷雨天。

    白锦顺打了电话跟康伯聊了之后才开始安安静静看书,分钟转了又转,时针走了又走,书页停留在靠近尾端的三分之一处,门口铃声就响起来了,他起身拿过黄瑾暮带回来的食盒,打开门像是小朋友交友似的交换了食盒,送走了康伯后才回来,关上门,把食盒放在餐桌上,看见时间还早索性煮了葱油面后才打开他的卧室,轻轻地走到黄瑾暮面前。

    屋子里埋没着一整片的昏黄,油布一般的光亮轻柔的照亮小孩安睡的面容,褪去白天的淡漠与高兴,潜伏在眉心里是别扭的不安稳,眉目间萦绕的枯寂与颓丧一丝一缕密不透风的展现了她的原本。

    白锦顺握在她伸出的手上,动作很轻,却还是扰醒了她,她一瞬蹙眉得更加深,然后松开眉头慢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对上白锦顺的爱恋的神情。

    “该吃饭了,先去客厅坐一会,等下就吃饭吧。”

    “好。”黄瑾暮坐起身就被白锦顺抱着,而她也顺势窝在白锦顺的胸膛之间,后面还是白锦顺托住她把她抱到了客厅让她窝在怀抱里。

    小孩刚从被窝里出来带着属于被窝特有的温热,温暖的裹挟白锦顺,小孩身子单薄又瘦弱,窝在他怀里极娇小一只,像一只漂亮的小猫窝在怀里睡觉。

    白锦顺想一直抱着黄瑾暮,一直一直,到时间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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