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混战
第八章混战
看着面具下的脸,毒蝎金蟾俱是大惊。
啧,玩过头了,关盛晏心道。
毒蝎狞笑起来:“萧策!正愁找不到你!你竟然主动送上门来,还敢糊弄我们!来人,将他拿下!”
几个监工甚为激动,之前打萧策的光膀大汉挥鞭就要打。
鞭子呼啸着甩起,还未落下,那汉子猝不及防啊的一声惨叫,拿鞭子的手整个被刀削飞出去。
变故陡生,众人惊慌看向刀刃飞来的地方,只见关盛晏手里只剩刀鞘,弯刀已经撷进石缝里。
“天狼郡主?!”金蟾惊叫。
关盛晏纵身一跃翻上石台,“既然知道是我,还不快把我的人放了。”
金蟾本能又防备地退后一步,毒蝎却上前一步冷笑着打量她。
关盛晏气定神闲,原地站着岿然不动,任由他阴毒又狂妄的眼神在她身上凌刮。
毒蝎忽然阴阴笑了起来:“他们都说你武功高强,我却一直没见识过。本来我们打算以萧策逼你就擒,不过现在,我倒想和你过两招!”
毒蝎眼神霎时戾气狰狞,青黑的铁鞭宛如蝎尾狂舞,卷着厉风直冲关盛晏面门。
这些人向来不讲武德,从不在意以众敌寡的下滥卑劣。眼见毒蝎与关盛晏交手,一旁金蟾手持链锤,助其夹攻左右。
几个监工见关盛晏手里没刀,赤手空拳还能在二人手里不落下风,一把将没什么威胁的萧策掼到一旁,一拥而上围攻帮忙。
砰得一声巨响,关盛晏凌空腾身,链锤带着劲风贴着她脑边甩出,轰得山石崩碎飞溅。
毒蝎趁其不备,瞅准关盛晏劲韧十足弓着的腰腹,甩鞭就是一记狠抽。
眼见就要得逞,毒蝎目露得意,这时突然一阵刺痛,手腕如被蛇蝎叮咬。
这时关盛晏借着腾身力道,从上往下飞起一脚,正中毒蝎下颚。
毒蝎吃痛,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踉跄着连退几步,重重摔在墙上。
稳住身形后他甩甩脑袋清醒了下,惊骇地环顾四周,又看自己的手腕,刚才剧痛的地方此时皮开肉绽,一枚锋利的石子深深扎在肉里。
金蟾等人还正与关盛晏混战,毒蝎确定刚才的情况,她绝对不可能腾出手来以石子攻击他。
是谁在暗中帮她?
难道山洞里真的混进了奸细?
毒蝎扫过洞中瑟瑟发抖聚在一堆的矿工,又转向一旁的萧策。
此时萧策正双手抱着刀柄,用力地,把关盛晏的刀从石缝中□□。
毒蝎看透他的想法,瞬间闪身拦在他前面,冷笑道:“怎么?你这个废物还想给她递刀?真搞不明白关盛晏这样的女人,怎么会看上你这种货色!”
关盛晏打斗中察觉到这边的情况,大叫一声:“萧策!”
毒蝎回头,萧策趁此机会扬臂抛出:“郡主,刀!”
关盛晏纵身跳起,毒蝎金蟾见势不妙,双双一跃而上阻她接刀。
但却慢了一步。
有刀在手的关盛晏,和没刀的关盛晏完全判若两人,胶着的混战瞬间局势明朗。
一众监工惨叫连连,身上脸上俱是细小却密的伤口。金蟾痛哼一声撞到墙上,哇的喷出一口血。
关盛晏身姿诡谲一转,不待毒蝎看清她的动作,那把舔了血的刀已架在了他脖子上。
反应过来时,关盛晏已近到跟前。
刀利肉软,锋利的刃如静流的冰水,细细又冰凉地往他脖颈里切。
关盛晏:“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是我的事,不喜欢他,难道还喜欢你?”
此时毒蝎感觉全身血液都从脖颈开始冻成冰碴,眼前关盛晏的那张脸,就如同她的刀,带着一种极具杀伤力的飒美。
只要看上一眼,不管你愿不愿,那种锋利的美感,立时就会干脆利落地刺进眼中,刻在心里。
正当毒蝎以为他就要死在这种致命的美与刀下,矿洞人群突然一阵躁动,郭琮率着县尉府兵冲进来。
看到现场形式,郭琮立时下令,命府兵拉弓搭箭,将所有人包围。
郭琮快步跑到关盛晏跟前:“郡主,卑职来迟了,郡主没受伤吧?”
不等关盛晏回答,郭琮看到一旁的萧策,顿时惊道:“没想到殿下竟真的被抓到了洞里。卑职救驾来迟,殿下受惊了!”
郭琮一招手:“来人,保护萧策殿下!”
两人得令朝萧策跑来,关盛晏一脚踹开毒蝎,将萧策拉到自己身后。
郭琮见状,神色微怔:“郡主……这是何意?”
关盛晏不答反问:“郭将军是怎么找到这里来到?”
郭琮回答说:“我与郡主在岔道分开后,深觉这山洞十分蹊跷,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就返回县尉府带上人手,这才一路找到这里。”
关盛晏闻言,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之前郭将军找了那么久都毫无线索,今晚轻而易举就找到了?”
“之前是卑职办事不力,幸亏郡主与殿下都没事。”郭琮目光微闪,扫向一旁的毒蝎和金蟾,“郡主,这些都是什么人?”
关盛晏顺着他道:“这个叫毒蝎,那边的叫金蟾。就是这次陵县百姓频繁失踪的凶手。”
郭琮听后,虎目狂怒:“原来就是这几人在山中作恶,看我不杀了他们!”
郭琮抽出腰间佩剑,大步上前冲到毒蝎面前。
“慢着。”关盛晏横刀一挡,说:“其实他们还有两个人,一个叫黑蛭,目前不知所踪。最后一个,叫蝰蛇——”
“就是你吧,郭琮,郭将军。”
看着慢慢移到自己脖颈的刀,郭琮憨笑道:“郡主这是开的什么玩笑,我是您父亲手下的部将,奉命前来调查陵县的案子,怎么会是什么蝰蛇。”
关盛晏也笑:“别装了,我早就察觉你有问题。在山上用毒针偷袭我的人,是你吧?”
郭琮:“郡主,我……”
“被我发现后,你眼见逃不过,就扎了自己一针。其实你早就提前服下解药,马齿苋根本解不了针上见血封喉的剧毒。然而你却对我说,你是被黑影袭击。不仅如此,进了山洞后你走在我后面,故意踩到机关,三番五次要害我的人,也是你。”
关盛晏不容他说话,郭琮脸露迷茫,“卑职…卑职实在不明白郡主在说什么。”
关盛晏:“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难道还要让我从头说起?这么跟你说吧,从我来陵县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你有问题。”
那天晚上她抓了客栈老板去报官,经过赵天河同意后,正要逼审客栈老板,这时郭琮突然赶到,紧接着那老板就被暗杀了。
关盛晏说:“我记得那客栈老板死之前,你曾看向房梁,然后大叫有刺客,拔剑护在我身前,结果死的却是客栈老板。”
“那又怎样,保护郡主我有什么问题?”郭琮雄赳气昂,一脸冤忿。
“什么问题?”关盛晏笑:“如果真有刺客,你觉得连你都察觉到,凭什么能瞒得过我?”
郭琮面色一僵。
关盛晏:“其实那个刺客就是你。那天晚上,你从一开始就藏在门外,根本没去陵山。”
此季陵山多蚊虫,之前郭琮上山不久,脸上就被咬得见红见肿。可那天晚上她见到郭琮时,面膛红润有光,可不像几日几夜蹲守陵山的样子。
且这几日陵县多雨,山路泥泞,当晚郭琮若是连夜赶回,靴子上多少都会沾染泥渍。可那晚郭琮大步流星迈进来时,他脚底那双黑靴可崭新的很。
关盛晏断定那天晚上郭琮一早就在,眼见她欲逼问客栈老板,唯恐他吐露实情,才不得不现身出来杀人灭口。
她还记得当时的情形,郭琮正与她说话,突然大喊一声看向房梁,那其实不过是吸引她的注意力。等所有人抬头看向别处时,本就挡在她身前的郭琮趁机动手。拔剑是假,射出毒针射杀客栈老板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不知不觉,郭琮的目光已经开始变得阴狠,如同毒蛇盯着猎物一般的眼神。
“先别急着变脸。”关盛晏道:“你做的事还远不止这些。在我返回客栈搜房时,你让我在一楼找,你带着人去了二楼。其实你根本没搜,而是到了萧策住的那间房,破坏掉了床下机关,是也不是?”
“你知道床下有机关?你是如何知道的?”郭琮不似适才淡定,她分明没去二楼。
关盛晏笑起来:“你们这些蠢货,真以为咱们萧大殿下好欺负?你们打谁的主意不好,竟然打一个在敌国当质子多年,却毫发无伤返朝的人的主意。他要是没有保命的手段,还不早让人生吞活剥了?你们那些小伎俩,都被他看在眼皮低下呢。”
这话关盛晏是看着萧策说的,萧策也知道她还在恼他自作主张的事,冲她无奈地笑了笑。
这一笑却让郭琮眼皮狠狠一跳。
这位萧策殿下与皇帝长得并不多么很像,但是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间的神态却酷似皇帝,让人琢磨不透他到底是喜是怒。
郭琮目光深晦地看着萧策,忽然觉得他对此人所知甚少,只道是个在北魏待了十年的废太子,先入为主就以为是个废物,不然皇帝怎么单单挑中他当质子?
可那像极了皇帝的笑,却让他无端生出几分畏忌。
或许……这也是那位一定要除掉萧策的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