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俗话说情场得意职场失意，纪竹西正是如此，忙忙碌碌之后案情依旧僵持。
纪竹西和倪贺的猜测没有依据，不能作为调查的内容，甚至因为牵扯到倪贺的私人问题，纪竹西不愿公开。
案子再次被其他繁重的工作挤进角落。但在纪竹西和倪贺的心里这个案子一直过不去。
纪竹西正在翻看报告，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他随手接起来。
“纪竹西，是我，石璟。”
纪竹西一时愣住，片刻她反应过来：“石警官，什么事？”
总是石警官石警官的叫，纪竹西没想起来他的名字。
石璟似乎很急躁：“我们抓到水强了，准备审问，你过不过来？”
纪竹西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等我，下午到。”
倪贺工作走不开，只能叮嘱他路上开慢点注意安全，尽量去爸妈那儿吃饭睡觉。
纪竹西一句一句的应着：“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出差，我也不是小孩子，你一个人在家才要好好照顾自己，”最后她恶狠狠的说：“我回来如果发现你又没有好好吃饭，倪贺，你就死定了。”
纪竹西压着超速线飞驰，她有些后悔开的是公车，公车外出要登记，如果接到超速单全分局指定都知道她违规了。
她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到了以后一头栽进审讯室。
石璟从纪竹西进门开始目光就没离开过她，他觉得自己疯了，这个人他才相处过几次，并且每一次都不欢而散，偏偏自己跟着了魔一样，白天念晚上想，为了那白净的俏脸，一缕体香，几声娇嗔，他不知道洗了多少条内裤。
一边抗拒，一边沉落，抓到水强时他最高兴的居然不是罪犯落网，而是他可以见到纪竹西了。
纪竹西只和石璟打了个招呼，直接进入正题，她在水强对面落座。
出乎意料，水强长的十分周正，文质彬彬，和她想象中的流氓像完全不一样，难怪樊阿桂会对他死心塌地。
石璟艰难的从纪竹西身上收回视线，开始审讯：“水强，48岁，j省x市人，是不是你？”
水强微微抬起下巴：“是我。”
“死在你们家的冷冰合，认识吗？”
水强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冷，冷什么？不认识。”
纪竹西眯起眼打量他，水强不自然的抬手捏了捏耳垂，纪竹西嗤声笑了一下。
石璟不解的投来疑问的眼神，纪竹西挑了下眉，示意他继续。
石璟清了清嗓子：“村民发现冷冰合死在你们家……”
水强打断石璟：“警官，那不是我家，那是樊阿桂家，我只是有时候留宿而已。他家有死人，你们应该去找她，找我干什么？”
纪竹西看出这人只是空有一副皮囊，骗女人的而已，她冷冷的说：“冷冰合生前被性侵，而对她实施性侵的人，就是你。”
纪竹西不给他狡辩的机会：“不用否认，水强，冷冰合体内的□□经过dna对比就是你的，除非你告诉我你有一个同卵双胞胎兄弟，否则，无论你承认与否，你就是□□冷冰合的人，并且，是杀害她的嫌疑人。”
水强凭借一张脸靠不同的女人养活，只懂吃喝嫖赌，什么dna，他只偶尔在电视里看警察片的时候看过，压根没想到会用在自己身上。
他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我，我喝多了，她进门就勾引我，不能算□□，对，不是□□，你情我愿的睡个女人，还有，杀人不关我的事。”
石璟终于在漫长的恍惚中找回状态，他说：“是不是□□不取决于你的口供，我们的法医自有鉴定结果，我问你，冷冰合为什么去樊家？”
水强垂下了高昂的下巴，手掌在大腿面不自主的来回搓动：“她说找樊倩，我他妈上哪儿给她把樊倩变出来，我总不能告诉她樊倩早死了，被她妈掐死的。”
纪竹西一怔，和倪父说的一样。
水强甩了两下脑袋：“十几年了，樊阿桂这个女人真他妈可怕，自己女儿也下得去手。”他好似绝望的向纪竹西和石璟伸出双手：“你们以为我不想离开她，我是不敢，我怕她一气之下把我也干了。她允许我出去吃，出去喝，哪怕去嫖，只要我听她的话。”
纪竹西对他的话不为所动：“我在村里听见过你对她施暴。”
水强神经质一般要站起来，屁股已经离开凳子，被一旁的警察一把按回座位，他激动的双手颤抖：“是她要求的，我都说了，这个女人真他妈可怕，她让我打她，打轻了就发疯，打到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才放过我，转头就到处给人看，说我打她，你们说她是不是变态。”
水强像是找到了宣泄口：“那天，那个女人闯进来，只有我在家，她说要找樊倩，我没理她，她还不依不饶，说樊倩害死了她男人，我他妈，樊倩都死了十几年了，变成鬼了能害死她男人。我晚上喝了点酒，她长的好看，大冷天的还露着大腿，细皮嫩肉的，我一下子就硬了。”
水强端起桌角的水喝了一大口：“妈的，我脑子不做主，把她给上了，还没完事樊阿桂就回来了，她跟发了疯一样跑进厨房抓了把刀就捅，我操，弄我一身血，那女人往外爬，樊阿桂搬了院子里的石板砸在她脑袋上。”
水强说不下去了，那天的场景像是再次浮现，他作势要呕。
石璟对纪竹西点点头，水强描述的与现场勘查的情况一致。
冷冰合的血迹从里屋一路到院门口，她上身衣服被撕坏，裙子还在身上但是内裤遗留在里屋，尸体边有一个带血的石板。
石璟问：“你们杀了人之后做了什么？”
水强狠狠吐了口气：“跑了，杀人了还不跑，当时我就拉着她跑出村子躲起来了。”
纪竹西突然问：“你们那天晚上还回来过？”
石璟好像也想起来了：“倪家院子里的坑是不是你们回去挖的？”
水强觉得莫名其妙：“我有病吗？还回去，找死啊？”
石璟问：“樊阿桂现在在哪儿？”
水强头摇的像拨浪鼓：“不知道，我真不知道，那天晚上我们跑出去以后她不愿意躲，自己走了。后来我找到我在外面的一个情人，一直住在她那儿，他妈的臭□□，竟然敢报警，老子出去不弄死……”
纪竹西一记犀利的眼神看的水强讪讪地闭上了嘴。
水强是在情人家里睡觉时被抓的，情人无意中看到了通缉令，跑进派出所的时候已经快吓尿了。
审讯室里陷入了寂静，半天没人说话，水强越发慌张，他犹犹豫豫的开口：“我，那个……”
纪竹西轻轻地说了句：“樊倩是怎么死的？”
水强一下被卡在那里进退两难。
纪竹西静静地看着他，石璟不受控制的扭头看了眼纪竹西，觉得她周遭气场发生了变化。
纪竹西又轻轻地问了一遍：“樊倩，是怎么死的？”
水强捏紧了拳头，他展现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纪竹西感觉自己刚才瞎了眼了怎么会觉得水强长的周正。
“樊倩他，他，樊阿桂杀的……”
纪竹西：“樊阿桂为什么杀自己女儿？”
“那个，樊倩不是和倪贺好了吗，樊阿桂觉得丢脸。”
石璟觉得不大自在，换了个坐姿。
纪竹西随手抓起杯子不紧不慢的把玩，额头开始一跳一跳的疼。
水强挣扎了一会儿：“我说。”
纪竹西放下杯子看着他。
“樊阿桂占有欲特别强，我在外面有女人也好，嫖也好，她看不见也拿我没办法，但是如果在她眼皮子底下被她发现，就惨了。”
“这和樊倩的死有什么关系？”
“我……你们别看樊阿桂现在那个死样，樊倩长的其实特别像她，是真好看，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娘们，又白又嫩，她不是在外面有个男人，又跟倪贺搞在一起了吗，我，我想她反正也不干净了，给姓倪的小子上不如给我上……”
纪竹西越发觉得不舒服，脑子涨的疼。
石璟也露出一丝愠色。
“哪知道她还是个雏儿，尝到滋味儿，我有点儿上瘾，不过这丫头也不好弄，每回都弄的我人死牛瘟的，那天她挣扎的厉害，我还没压住她，樊阿桂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指着樊倩鼻子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樊倩一直缩着不说话，直到樊阿桂说要去找那个，那个，樊倩那个对象，樊倩才急了，樊阿桂拿了麻绳套在樊倩脖子上……樊倩就断气了。”
纪竹西强忍着快炸裂的头痛：“樊倩死了以后你们怎么处理尸体的？”
“埋在倪家后院的地里，樊阿桂说和倪家不对付，给他们找点晦气。”
纪竹西咬着牙：“几个月前，你们夜里去过倪家？”
“啊？”水强张大嘴巴：“夜里去倪家干嘛？我走路都绕倪家远远的，樊倩的尸体在那里，我可不敢靠近。”
纪竹西头疼的无法忍受，丢下审讯，在走廊和人要了支烟生疏的抽了一口，被呛的咳出眼泪。
一只温暖宽厚的大手拍他的后背：“没事吧？”
纪竹西回头一看，是跟出来的石璟。
石璟说：“审的差不多了，累了就休息一会儿。”
纪竹西没接他的话：“倪家后院那块地警戒线还围着吗？”
“撤了，痕检勘察了好几遍，人家家里的地，不能案子不破就不撤，再说和案子有没有关系也不知道。”
“有水强的脚印吗？”
“没有，除了倪家人的脚印，另外有一个38码的鞋印，应该是樊阿桂的。”